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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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的新年是一年中最美的一段子，御花园内枯叶落尽，度过漫漫寒冬的树枝上，用各种鲜的彩带做成花的形状进行装饰。各式各样的灯，点亮了皇城中的每个角落，彻夜不熄，身为后之主的太后东方仪，却无视这热闹的景象，从清晨开始，就一直愁眉不展。

别人都以为，她最看重轩辕闻天、最疼轩辕倚天。却不知身为母亲，她真正最的永远是她的骨轩辕擎天。

十年前，她误占小人谗官，以为自己的儿子鬼心窍地上了先皇最宠的妃子，轩辕倚天的母亲阮灵芝，而且还干下了苟且之事，有了**的孽种。

于是对于轩辕闻天的生母韩贵妃，用催产药谋害已怀孕五个月的阮灵芝的事，她佯装不知，甚至还推波助澜，终于酿成大祸。

十年来，她无法面对亲儿。甚至对他不临幸中的妃嫔，故意不留子嗣的行为，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只是每年都借着征集秀女，希望皇上能看上其中的一个，没想到这却成了皇上和她之间最大的矛盾。

秦茯苓与皇上的情缘，她是知道的。可她选择了沉默，可是自那皇上寅夜回之后，秦茯苓便消失在他的生活中。

皇上还悬如往般勤政民，可知子莫若母，儿子深埋于心中的痛苦，她比谁都了解。

“皇上驾到！”;一声通传，惊醒了陷入愁绪中的东方仪，整了整风袍，习惯地出最得体的微笑，她又成了高贵的太后。

“儿臣给母后请安。”跪地叩头，轩辕擎天极尽礼数。

“皇上请起。”太后东方仪，当年是有名的美女和才女，如今虽然韶华巳过，但却风采不减、高贵依旧。

“谢母后。”轩辕擎天起身后，坐人黄绫铺就的椅子里。

“皇上近来可好？”东方仪细心地观察着儿子。终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翩翩美少年了，细纹已经悄悄爬上了他的眼角。最近几，他眼中的忧郁又加深了许多。

“儿臣最近很好。”轩辕擎天微微一笑，可他的笑容里，却深藏着苦涩。

“明年又要开始选秀女了，过了年你就三十一了，皇上无嗣总是难以安定民心。”顿了顿，东方仪小心地观察着轩辕擎天的表情。

“如果你在外，有喜的姑娘就领回来吧。明年选秀女的事，可以作罢。”

“没有想领回来的姑娘，朕也不想选秀女。”擎天刚刚结痂的心伤，又因太后的问话而裂开。

“擎天，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轩辕国需要你传宗接代。”东方仪的语气强硬了起来。

“朕已经是不孝之人了。”从他对父皇的妃子产生倾慕之情开始，他便已经是不孝了。

“你胡说什么？明年你一定要为哀家生个太子，否则你便真的是大不孝！”东方仪终于又开始克制不住火气，对于一向懂事的儿子，在选妃问题上和她的争执，她实在是无法忍受。

“不孝？儿臣注定了要背着不孝这个黑锅一辈子。当年为了母子之情，朕对您的所作所为保持沉默，只因为儿臣做不到皇兄一般的铁面无私！”

“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东方仪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母后，您真的以为当年的事，朕一无所知吗？朕知道的比您想象的要多得多！”十年来强抑的情一下子溃堤，被情伤得痛苦难当的他，只想伤害所有触及他痛处的人。

“您以为您和唐子敬私通的事朕不知道吗？您无暇照顾年幼的我，却有空和情人幽会！”撕下脸上伪装的母慈子孝的面具，轩辕擎天和东方仪，都表现出最真实的表情。轩辕擎天冷酷地紧盯着面惨白的母亲，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化为利刃，刺人母亲的心脏。

“不论多美丽的女人，人了这个深，都会化成蛇蝎，越是美丽越是狠毒，只除了阮姨，可她却被你们害死了！

“朕永远都不会给那些外表美，内心却似厉鬼般毒辣的女人封妃立后的机会，朕不想也不愿不明不白地失去最的女人。

“这就是你对哀家的看法？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在憎恨我、鄙视我？”东方仪衰弱得像一个迟暮的老人，她多年的刻意隐瞒没想到却是一场空。

“朕会如您所愿，选几个妃子。朕不怕她们变成蛇蝎，朕早就没有心的女人可以让她们害了。以后，也不会有了。”绝决地转身，他眼里早已经有了泪光。伤害自己的母亲，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过的事情。

而高坐在风椅上的东方仪，却失声地痛哭，哭得像是一个伤心的民妇。因为她知道，她终于失去了她惟一拥有的儿子。

除夕夜，龙内灯火通明，只有当今天子的寝内一片漆黑。漫天的焰火照亮了室，也照亮了那个独坐在龙椅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