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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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羽的脚步在教室前止住,意外的看着从半掩的大门出的灯光。她悄声凑向前,透过门,看见李洵正聚会神地练着舞。
她以为他早该回去的。只见眼前李洵倏长的身影正追寻无可名状的光之粒子,以无声无尽的旋律翩然起舞。他跳跃得如此高,仿佛有意探取天之光彩;他潜得如此深,似乎有心取地之华彩。如此湛投入,无一缺绽可供挑剔。
她不看愣了,有什么东西在内心深处发出撞击,然后渗透开来。如同融化的冰块,慢慢地化开。那是艺术所带来的动?或是李洵所极力想传达出来的内心世界的舞蹈?
叮铃一声,非羽失神中不注意地触及教室门,门上风铃声随即响起,像是闯入者般唐突地横切过这静谧的空间。非羽呆愣了,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尴尬地伫立着。被打断的李洵显然也有些意外,但他只是无声地望着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解释,“今天离开时,忘了把舞衣带回去,呃…我可以进去拿吗?”李洵没有应声,神情带着慌张的非羽觉异常可,他从来不知道她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溶溶月为她罩上一层离的光彩,初秋的夜风,拂动她娟娟长发,一双黑紫的眼瞳此刻盈着不安的请求。
“那个…因为舞衣再浸泡下去,也许会坏掉,所以…”见他不发一语只是看着她,非羽不知怎么做好。
“我可以进去拿吗?”她的话终于唤回李洵的思绪,他平静地点了点头,让开了身。
“谢谢。”她松了口气,急忙走进教室,在经过他身旁时,想起什么地说:“对了,刚刚你跳得真的很。”她衷心地说,朝他绽开一抹笑靥,随即举步离开。
“等等!”李洵反地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开面前。
为什么会这么做?他自己也不晓得,只是想留住非羽的笑容——那种因为他而绽放的笑容。
“你怎么了?”非羽十分诧异,来不及反应已被他紧紧搂入怀中。
那是一种未曾有过的温度,穿越了时间,横越了空间,像是跋涉过千山万水而最终的抵达,又像是等待了岁岁年年而最终的重逢。
极尽的温暖,包含了各种想象得到的痛苦,容纳了所有缺憾和悲怆,如此奇异地延展着。
“为什么?”她不明白明明是带着敌意的人,怎么会有这么温柔悉的觉?就好像他是一直待在她身边一般,一直在固定的距离里看顾着自己、支持保护着自己。怎么可能?
李洵没有答腔,只是把脸埋在她的秀发中,深深地嗅着。
模糊中,非羽想起了遥远过往的片段景象。那是高烧醒来的自己,视着透过窗帘盈盈洒洒的朝时的景象。游移的光点缓缓飘降在窗棂、椅子,还有她的衣服上,微弱的风舞动帘幕轻轻地摇曳。高烧过后,有一种被救赎的动,当她轻轻挪动身子时,蓦然发现有一双手坚定地紧握着她的。
那双手的主人,是看顾了她一夜的人。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总回忆不起对方的面容。是因为当年的不在乎?或者那不过是一场很温暖、但显得很遥远的幻象?
觉他逐渐松开手臂,她缓缓抬起头,凝望着那双参不透的眼眸,微启瓣问道:“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面?”闻言,他的反应是迅速回手,她的这一句话,将他拖回了现实。只差一点点他就会遗忘,眼前的这个女人曾经伤害过他。
“我们真的见过面,对吧?”非羽不确定地重复再问,但眼前的人却换上了冷冷的神情,向后拉开彼此的距离。到底为什么?她怎么也不明白。
“那个——”她还想再问,却见他偏过了头,脸上是拒绝沟通的神情。
李洵深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平静地开口,“你不是要抢救你的舞衣吗?”非羽点头,没再说什么地转身走向淋浴间的方向。
待她走后,李洵长叹了一声,抬手了太。适才冲动得想搂抱住非羽的心情,竟然同这么多年练舞时的情绪一般深厚。想要永远抱着她的同时,却又莫名地想伤害她。这样的心境,是因为她伤害过自己?是因为他怨恨着她吗?
不解,最后他选择离开。
非羽走进淋浴间,看见舞衣仍搁在原处,她连忙卷起衣袖,拧吧舞衣装进塑胶袋中。
走出淋浴间时,整个舞坪已空无一人,如同蒸发似地,完完全全地空。
蓦地,她想起那个记忆的最后,她是睡着了。再度清醒时,只有被风吹动的白窗帘,如同极光似地闪动,一样是空寂无人。
茫中,她升起一股似曾相识的识受。在她和李洵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被忽略、遗忘的记忆片段,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非羽仰起头,以双手环抱着肩,沉静地这么想着。?虽然是秋季的午后,空气中却因集聚了大量水气而显得异常沉重窒郁。在宣布练舞告一段落时,历经整练的舞者们,不是匆促地抢进淋浴间冲凉,便是筋疲力竭地瘫卧在舞坪上,任凭汗水在表层肌肤窜,死命地猛灌矿泉水。
非羽轻盈地完成最后一个回旋,滑开了脚步停止动作。觉有些疲倦,不过也许是练习尚称意,心情倒是颇为舒服。她习惯地瞥了眼四周,不见李洵的身影令她有些放心。尽管不明了原因何在,在抢救舞夜那晚过后,李洵待她又回复到先前的不友善,甚至有种更加胁迫的力。
到底是什么缘故呢?她摇了摇头,以巾擦拭被汗水濡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