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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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周末夜即将结束，十一点多的台北街头透出些许寂寥的气息。

冷鹰玄甫自一个商业聚会身，驾车返家途中，不期然地，聚会中一张张虚假的面孔闪过眼前、一声声心怀目的的奉承笑声溜过耳际，他厌烦地拉下领结，冷脸上添了份疲倦。

案亲过世后，他便接下了冷氏这个重担，在商场打滚多年的结果，让他见识到了人中贪得无厌的丑恶、尔虞我诈的巧，而他，为了生存，虽是厌恶，却也习得了个中巧妙，应付自如地周旋在种种虚与委蛇之间。

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种生活方式，然而不知为何，今晚的他却深觉疲惫。

周末倦怠症？他自嘲地撇撇嘴。

街景快速向后飞去，夜透过车窗，贴熨他白晳的面容，湮没、覆盖真实的他。

车子转入小巷，时过‮夜午‬，巷边的住宅沉入漆黑，小巷里仅剩路灯的微弱光线和车灯的光亮。

在车灯的照下，只见四道行动诡异的身影，其中一个再悉不过的人儿忽地跳进他的视野，他心一悚，不由得凝目注视，只见她忽左忽右、骡上骤下的怪异举止，在夜阑人静的深夜里，更加显得突兀。

他放慢车速，见她们朝他前进，连忙改用远灯。

果然是她！然而最叫他惊讶的是，那张小睑又是红肿、又是皮的，脚踝甚至还著纱布，几乎没一处完好。

两名女子手臂穿过她的腋下，将她架起来跑著，三人身后还有一名慌张的女子。

般什么鬼！在这种时候、这种地点，她竟以这种方式、这种狼狈的模样出现？！

一颗心怦怦跳，什么疲惫、倦怠全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他紧张地驱车向前，降下车窗探出头，急急地扬声叫唤“汪楚嫣！”什么鬼劳子的冷漠面具全碎了一地。

惊惶失措的四人一见是他，个个面喜，汪楚嫣却在下一秒转为羞窘“哦！好丢脸，怎么老在丢脸的时候遇上他？”被人架在半空中，脚下旋空，后面还有一群恶人追逐不休…

“幸好是他，你以为我们还能跑多久？”黄苡玦架著她，气吁吁，惊人的波急促起伏，俏脸因奔跑而泛红，更添几分娇。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十几个鄙猥琐的男人卯足全力紧追不舍，咒骂和恫吓声混成一片“！非抓到她们不可，绝不能让今晚的事漏了风声，”

“妈的！臭女人！再跑就打断你们的腿！”

“老大，酒店还缺几个妞，不如抓了她们…”

“啥啥，我们可以先尝尝，那个大女人长得可媚了。”

“我们不过是看了几眼，他们干么这么生气？”垫后的李香媛怨愤地嘟嚷。

“刚才那场面八成是黑道谈判，可能怕我们会坏事吧。”陈韵芳看似冷静，心中却是的慌与不安。

她们方才非常“有幸”地，偷窥到香港黑社会电影中的谈判场面…

廉价的海产店中，一张漆红的圆桌围坐著两票人马。

一边是十几个口嚼槟榔，一言词和神情都很鄙俗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属于逞凶斗狠、专营不良勾当的类型，正是身后穷追不舍的那票人。

另一边则是三名西装笔的年轻男人，看似平凡而无害的普通上班族，但为首的男人眉宇间转著一股危险的气息，犀利的眼眸在发现她们的偷窥时，跃过一簇锐利的光芒，彷佛在那一瞬间便将她们的睑孔牢记于心，而她们在发现情况不妙转身逃时，自眼角馀光，她捕捉到他边的笑意，而令她不解的是，她竟觉得那张嘴很眼！

对！就是嘴！眼睛、鼻子、长相什么的都陌生得很，就只那张嘴，眼得让她不安…

“快上车！”冷鹰玄将车停在她们身边，急声催促。那票凶神恶煞见她们有了帮手，已纷纷掏出西瓜刀来了！

她们一上车，他马上加快速度，直直朝那票人驶去，吓得他们干声不绝，连滚带爬地闪躲一旁，几个带哀的家伙甚至直接滚进排水沟，问候人家祖宗十八代的脏话混著口的泥水，连绵不绝、震耳聋，吵亮附近的住家。

另一边，四个历劫归来的女人脸惨白、疲力竭，沉重的气声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