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即使这样,你还是喜吃糖果和点心?"
"喜。我喜巧克力的香甜,拥抱着我,吃的时候不论什么不愉快都可以忘掉。也喜做甜点的时候,看到吃的人高兴的模样。幸福。我想要幸福。"
"可是你爸爸不喜你做甜点,不是吗?"
"
…
"
"不想说也可以不必说。"
"爸爸…不喜我做任何事。他要我听话,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听话。我只是想做一点让人家高兴的事,能让大家开心的事,我做的事是不好的事吗?我除了做点心之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是吗?"他温柔地摩抚着她的头说。"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要想太多,不要给自己太多力,你想睡的话,可以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去想了。"紧皱的眉间,力量一点一滴地被出,缓和的紧张与力慢慢地消失。
好安心。这个黑暗温柔地拥抱着她、抚着她。就像尚未出生前母亲的羊水将她包容,将她密密地保护。
再度睁开双眼,莘园还错愕了下,一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你醒了?"坐在桌前的东方淳摘下眼镜,角微扬的说。"觉如何?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莘园松口气,失笑地说:"我竟在你诊疗的途中睡着了?看样子我真的比自己想像的要累呢!"
"偶尔借着睡眠来放松自己是好事。"摸摸温的脸颊,莘园惊讶地说:"我哭了?我怎么不记得了?哇!真丢脸。"
"这说明你非常进入状况,无须害羞,泪水也是一种正常情绪的抒发。"他取出录音带给她说。"今天的诊疗过后,大概可以确定导致你味觉失常的力来自于何处了。但要怎么去克服,或能不能克服。全视你的努力了。"
"这么说…"他的诊疗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接下来的主角是你了。"东方淳凝视着她说。"此后我能协助你的地方,只是导引,我无法代替你去破除心中的魔障。"莘园深深地呼一口气说:"能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力吗?"
"你从小就在相当有权威的父亲管教下长大,甜点是你唯一忤逆过父亲的事。虽然你选择了自己的人生,但是你心里还是无法摆父亲巨大的影。最近你是否为了什么事与父亲再起争执,我不知道,但很显然短期骤增的对立情势,再度唤醒你潜意识里自我否定的一面,造成你内心庞大的力,因此反映在象征你背叛权威的甜点上…味觉,就成了你惩罚自己的替代物。简而言之,你承受来自家庭的力下衍生的不安,撼动了你对自我选择的自信。"平铺直述的口吻,-一点明了深藏在她内心最底层的秘密。即使莘园已经有所觉悟,要将自己的全部摊开在他的面前,但当她真正听到他的分析时,她却有种赤身体晒在太下的羞。
由里至外,她的每一寸都被他看透了。
"想要恢复味觉,你必须停止这种否定自己的认知,停止给予自己责难,以赞美自己、疼自己来恢复过去的你;好好和父亲谈一谈也能获得改善。你缺乏被双亲所的自信,也是理由之一。"莘园不懂他怎么能如此淡漠地说着她的事,就像是"真正"的医生一样,难道他就不能再温柔一点、体贴一点,就像…就像什么?自己想从他口中听到恋人般鼓励的话?
"你可以回病房休息了。同时,令也解除了。"他快速地在病历表上填写着,以公式化的口吻说道。
"既然已经知道问题在哪里,你接触甜食也无大碍,虽然不保证何时才能恢复你的味觉,但至少你可以借着抚触悉的道具,再次的思考你想借由甜点给父母什么讯息、给自己什么讯息。会对你有帮助的。"他代完,给她一笑。"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的话,你可以回房了。"莘园握紧手里的录音带。是她多想吗?总觉得有面墙阻隔着他们。
她故意生疏客气地说道:"谢谢你。"
"傻瓜,这是我分内的工作。"他坚定的黑眸和蔼地闪烁着,不带任何私情,只是纯粹以医生的立场必怀说:"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她想听的不是这种话。
莘园离开诊疗室后,从护士小姐的手中接过藥单,像游魂一样信步走到医院内设的小咖啡厅里,要了杯咖啡。
心里头有个空,呼呼吹着冷冷的风。
她知道自己该为了甜食限制令被解除而高兴,可是她看着咖啡厅内提供的多样可口蛋糕,竟一点食也没有。
力的来源也知道了…简单说,就是爸妈近来的婚,让她失了常。照这么说,只要自己能鼓起勇气面对爸妈、面对自己,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这也是好事一桩,该值得庆幸的好事,她却无心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那天过后,东方淳对待她的态度突然变得既疏远又客气,恢复单纯的患者与医生的关系不说,温柔的口气与谦谦有礼的态度,正是以前莘园所说的"完美的好医生",没得挑剔。
虽然没得挑剔,她心中不知怎地,就是到不…那个嘴巴坏、格又恶劣的东方淳到哪里去了?她宁可他偶尔作她、嘲笑她,想鬼点子整她,也胜过目前现在这种明明人就在眼前,彼此之间硬隔着一条淡水河的觉。
难道他已经忘了那天…
或许他后悔了?不该和她…
不像啊!如果这样,那他又何必特别把自己接到医院来住?花那么长的时间为她诊疗?害他工作量也因此而大增,没有理由原因,他何必为一名"令他后悔"的女人作这种牺牲。
她实在好想念另一个东方淳。丢下一块糖,搅拌搅拌,正打算举杯喝下咖啡的莘园,耳边响起了…
"你,就是田莘园吗?"一名打扮入时、妩媚动人的女子,站在她的桌边,冷冷地瞪着她说。
"我是。请问您是?"莘园正觉得这名女子很眼,对方突然冷冷地笑着说:"你就是那个继我之后被东方淳玩的小可怜啊?我真同情你,站在过来人的身分,我告诉你一句话,那家伙是个恶魔,你还是快快放弃他,回家去吧!"啊!莘园张大嘴,她想起来了,她是那名在冰淇淋店前,打了东方淳一巴掌的女子。她不会记错的,因为整件事她的印象都还十分鲜明。
可是,为什么她要冲着自己讲这堆莫名其妙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