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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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的叶,悄悄落了一片。
她醒过来,看见那片在稀微晨光中飘落的绿叶。
不是才是盛夏,怎么叶就落了?
她来到这儿是过了多久?她没有在算子,已经初秋了吗?
是了,她觉得冷,才醒来的。
冷?
近来有他陪睡,她很少觉得冷的,这领悟让她心头一惊,猛地翻过身,才发现身旁男人已不见踪影。
他躺的那处,已冷。
天还没亮,没全亮,他去了哪里?能去哪里?
心头,微惊,莫名的慌。
昨晚夜半她曾醒来,他还在这的,luo着身子,拥抱着她。
在确定了那白狂的不是梦,而他也还在,所以她才安心睡去,怎地现在却不见了?
她爬坐起身,告诉自己,他可能只是去梳洗,去打猎,可他躺的那处,好冷好冷,几乎是冰的。
她知道,他离开已经很久,一阵子了。
你应该嫁的。
他痛苦低哑的声音,轻轻的响。
不要…
仓皇无端布,她胡套上被披在身上的衣裳,绑紧带,快步走向溪畔,跑到水潭,再到竹林,但四处都没他的踪影,恐惧越形深重,顾不得还没穿鞋,她开始奔向溪谷的出口,踉跄的冲进那山林之中。
应该嫁的。
他说。
不要——他不会抛下她的,不会的!
她告诉自己,却清楚明白,自己套在他身上的枷锁有多重。
他渴望自由,非常渴望,可她总千方百计的锁着他。
但一切,终到了尽头。
泪水,夺眶,飞洒。
天下那么大,她要到哪去找他?
以前还有阿万跟着,再怎样有阿万跟着,可如今,已没人跟在他身边了,再没人能告诉她,他人在哪,过得好不好,她是要到哪儿去找?
她是要如何才能知道他在何方?
“阿静!阿静!”她跑着,哭着,心慌的喊着:“阿静——”一颗小小的石子,绊倒了她,她摔跌在地,重重的扑倒在山林的落叶之中,可她顾不得骨的剧疼,不肯死心,再次爬了起来,心痛的嘶喊。
“你回来、回来啊——”明知他可能已走远,明知他也许早听不见了,她依旧癫狂的在山林里奔跑,试图追上他,可因为太慌张,差点又跌了,却仍狼狈的手脚并用,奋力往前跑,扯开了喉咙,任的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