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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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淋浴,一边要喝茶听音乐,然后,抹干身体,由清替她化妆梳头。
在世上时不多,更应享受。
清把她打扮得似一枝花。
珊瑚轻轻说:"第一上船,不必盛妆,这是规矩。"
"为什么?"
"因为考虑到旅客尚未把行李收拾出来,不过,这种不成文规矩也渐式微,现在许多客人天天穿便装。"清点头,"像从前,乘飞机是大事,现在不少人一个月乘十次。"
"年轻人始终不坐船,嫌闷。"清笑答:"我是来做工的。"刘太太又叫人。
清扶她到轮椅坐好,预备推她到甲板上去散心。
谁知刘太太说:"你,你先打扮一下,换件衣服。"啊,是,推轮椅的人也不能失礼。
她匆匆换过一袭便服,洗把脸,掠一下头发,才把刘太太推出去。
一到甲板,口带盐香的新鲜空气,神又回来了。
说也奇怪,刘巽仪老太太一出现,马上有各式人等前来面笑容地打招呼。"刘夫人。"
"伊芙莲。"镑人态度都十分亲密,像是老朋友,可是一开口,却说些极浮面的话。
"天气真了不起,次船到了苏伦托,一定要玩个痛快。"
"我却欣赏直布罗陀的峭壁,你说可是。"然后,终于说到是非,"列国强的千金下个月结婚,不过列太太不喜那头亲家。"清别转面孔。
这些人,简直辜负了良辰美景。
他们都知道轮椅后的女孩没有身份,连眼睛都不抬。
清去取茶点。
茶厅的领班笑笑,"是刘太太的薄荷茶吗?"
"正是。"那年轻人十分可亲,"我叫任天生,在船上工作已有四年,刘太太是我们老主顾。"
"那你比我更清楚她的喜恶。"边说边做,片刻他已准备好茶点。
"我帮你拿过去,唐小姐。"清一怔,他怎么知道她名字?
那年轻人笑答:"我们有客人名单。"了不起的记,无论做什么工作,都需要天份。
刘太太也认得他,"小任,这些子还好吗?"
"十分牵挂你。"
"你怎么还在甲板上?"
"这份工作也不错。"
"我同你大老板说,把你升上去。"年轻人不卑不亢地笑。
清有点喜这个任天生。
黄昏,风大,清主动把轮椅转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