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五大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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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你来得很及时，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一个如暗含金属质地般的声音响起。

“谢主人。”东门怒谢过之后，方站起身，这才正视他的主人。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个人，一个形容怪异，手足长得异乎寻常；而另一个年轻男子的五官则近乎完美无缺。

此人正是尹。

尹随着那模样怪异的人在崇山峻林中穿行了漫长的距离，最后在稷下峰驻足，但那人并未进入稷下山庄，而是让尹先留在稷下峰，自己独自下山。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便返回了，不久东门怒匆匆而至。

在赶赴稷下峰的途中，那容貌怪异者告诉尹，即使他今后传授其武学，尹也不必视他为师，因为与其说他们之间有师徒关系，倒不如说是双方各有所需。

对于这种说法，尹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不过此事由对方提出，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借机问既不以师徒相称，那么当如何称呼？他对对方的来历身分充了疑惑，但无论怎么说，此人对他也是有救命之恩，尹不便冒昧直问，只求能在对方的言谈中寻出蛛丝马迹。

对于尹此问，那怪人道:“我比你年长，你只需以‘羽老’称呼即可。”尹口中应是，心里却有些失望。

“羽老”这样的称谓太过平常，本无法借此推测出什么。

同时尹心中暗自奇怪，此羽老既声称若自己不依顺从他的心意，将难免一死，而且看得出这绝非戏言，但一旦自己顺从他之后，此人对自己却又颇为和善。

尹在隐凤谷中就已听说过稷下山庄庄主东门怒之名，而且还知道有好事者喜将东门怒与他相提并论，称他们两人乃乐土各族派中最贪图安逸、不思进取的当家人，不过两人彼此间从未谋面。今尹见识了东门怒的身法修为，知道东门怒与自己一样，平时的贪图安逸全是假象。

而他称羽老为“主人”即显示出羽老有非比寻常的来历，也可以看出羽老的确有惊世修为，否则怎能驾驭东门怒这样的人物？

尹对羽老兴致更浓！

东门怒见了尹后，略显意外，不过他倒未能将眼前的尹与隐凤谷谷主联系起来。

羽老望着东门怒，以其独特的声音道:“养兵千，用在一时。这些年来，你将稷下山庄打点得还不错吧？”

“禀主人，东门怒一直不敢有所懈怠，稷下山庄的势力所及范围内，一切都在属下的把握之中，稍有风吹草动，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不知为何，东门怒对尹显得并无戒备。

羽老“嗯”了一声，从其表情上看不出他对东门怒的回答是否意。

羽老轻轻地了一口气，以凝重的语气轻声道:“纵是雪江亦会浑浊，灵族永世忠诚不渝…东门怒，你是否相信这一点？”东门怒恭敬而简略地道:“东门怒坚信不疑！”雪江即是乐土最宽大的一条江，也是乐土最清澈的一条江。雪江终年清澈，即使是在洪水期，各支的浑水冲入雪江后，也会很快清澈。雪江江底布了平整而光滑的白的岩石，透过江水，整条江都显现出银光泽“雪江”之名，就是由此而来。

在乐土人心目中，雪江是一条永远洁净清澈的江，世人常以“雪江浑浊”来表达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听完羽老这一番话，尹暗暗惊诧，心忖不知羽老口中所谓的“灵族”是指什么。乐土疆域广阔，千百年来，各族各部忽战忽和，部族的数目因为时而有部族被并，时而又有部族分化，所以变化不定，但在相对的某段时间内，却并不是不可知的。尹就知道今乐土大大小小共有十九族，但在这十九族中，却本没有灵族，就算上溯数百年，也是如此。

所以，尹更不知灵族为谁“忠诚不渝”但由羽老的神语气来看，此事应非比寻常。

而羽老把自己认为至关重要的事在尹面前毫不掩饰地透出来，说明他有绝对的自信能控制尹，尹若是出尔反尔，恐怕会引来杀身祸端。

听完东门怒的话，羽老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道:“灵族中的无畏者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但灵族当中，也有良莠不齐，比如术商此贼，便背叛灵族，投效不二法门，从此使灵族人处境更为艰辛。”他的眼中闪着骇人的光芒，看得出他对所谓的“术商”充了刻骨之恨！

而最让尹吃惊的莫过于羽老说“术商”投效的竟是不二法门！

难道，来历神秘的灵族竟是以不二法门为敌？

不二法门仅修持弟子就有九千之众，其势力之盛，实非言语所能形容，除了三十年前惊怖曾公然与不二法门作对外，再没有其他族派继惊怖后尘。三十年前，惊怖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后只能栖身于葬岗偷生至今。何况今的不二法门力量已比三十年前更为强大，各族派对不二法门亦无一句怨言，何以偏偏灵族对不二法门似乎十分不？

而羽老所说的术商又是什么人？

就在尹心中闪过这一疑问时，羽老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一般转而向他问道:“你是否想知道术商是什么人？”尹很巧妙地答了一句:“他应在不二法门中有颇高的地位。”他这么回答，其实并未直接回答羽老所问，但同时却又暗示着他的确在思索着这一问题。

至于为何作出术商在不二法门中地位不低的判断，当然是依据羽老对此人十分忌恨这一点推断的，若只是法门中一个普通修持弟子，又怎能对他人构成多少威胁？

羽老脸上挤出了一个古怪而勉强的笑容，他缓缓地道:“你说得不错，他在不二法门中的地位不低，他就是所谓的不二法门四大法使中的灵使。”尹怔怔地望着羽老，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