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捍卫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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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伯颂自问心无愧,事实上他担心的倒并不是他人是否会对南尉府起疑,而是担心这会不会使自己与石敢当之间产生尴尬。尽管他相信自己也相信石敢当,但尴尬之情也许并不会因为彼此间的信任而完全消除。
同样困扰他的还有殒城主被害后,坐忘城当何去何从的问题。虽然尤无几已死,甲察被擒,但此事最终的决断显然不能是将甲察一杀了之。
即使甲察的事能有圆解决,接踵而来的又有奉何人为城主的棘手问题。伯颂身为坐忘城四大尉将之一,他的态度当然颇为重要。
心中烦闷,伯颂便带上几名亲信随从,离开南尉府,前往自己权力所及范围内的各处巡视,借此暂时忘掉诸多不快。
巡视了几处,一切正常。不知不觉中,伯颂来到了南门,他弃马登上了城墙,放眼望去,只见天沉依旧,城墙前江水滔滔,奔涌不息。
伯颂正在想着心事,忽有一个黑点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就像是来自于遥远的天与地相连的地方,正由南向北朝坐忘城这边接近。过了一阵子,已可看出那是一辆奔驰而来的马车。
马车渐渐地与坐忘城越来越近,初时不甚在意的伯颂这时却已逐渐被这辆马车所引,说不清道不明的
觉告诉他:这辆马车有些不寻常。
他的目光渐渐地从漫无目的地眺望远方转而紧紧追随于那辆马车,当马车与坐忘城南门铁索桥对岸桥头堡只差里许时,伯颂心中忖道:“应该有人上前查问了…”心念甫起,便见那辆马车西侧的林中有一队约三十余人的人马疾驰而出,顷刻间已呈弧状远远地形成半个包围圈。
这些人正是在殒惊天生前就已奉命出城巡查的五百锐人马中的一支,如这样的小股人马已散布于坐忘城四周的每一个方向,无论由哪一个方向出现再接近坐忘城的人,都会落于他们的眼中。
伯颂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不由忖道:“不知城主生前究竟意识到了什么危险,居然如此严加防范!”他却没有想到此时那支三十余人的人马正遭遇着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那辆马车看上去很普通,驾车的车夫也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劳苦之人,所以这支奉命在这一带巡视的人马只是抱着例行公事的心态上前查问,并不会真的觉得这辆马车会给坐忘城带来什么威胁。
当三十余名坐忘城战士零零散散地围拢于马车周围时,那车夫也知趣地收缰放缓车速,并最终停了下来。
坐忘城战士当中为首者以例行公事的口吻向那车夫问道:“车内搭载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进入坐忘城?”虽然此处离坐忘城尚有一里之距,但因为这个方向除了通向坐忘城的大道外,再无其他可以让马车通驶的道路,故此人会这么问。
那车夫显然未曾见过这种阵势,面现畏惧之,张了张口,一时未能说出话来。也就在这时,马车内已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伯颂何在?让他来见我。”声音并不响,但在众坐忘城战士听来却不啻于一声惊雷,心中第一反应便是——马车车厢内的人绝不简单!
车内之人的发话就如同一道命令,本是随意疏散于四周的坐忘城战士“呼…”地一下迅速围拢,形成战斗出击前的最佳队形,更有不少人已悄然将手搭在了自己的兵器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紧张!
坐忘城战士之所以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显然与坐忘城一连串的变故有关,否则即使真的来者不善,也没有人会对这区区一驾马车如此戒备。
那名为首战士定了定神,暗了一口气,这才沉声道:“阁下何人?能否现身一见?”车厢的门帘低垂,无法看见车内的人。但对方既然直呼南尉将伯颂之名,必然来头不小,故坐忘城战士亦不能不小心应付。
只听得车内的人道:“你们带此物去见伯颂,让他即刻前来见我。”不怒自威的气势在话语中更显无疑。
车外众坐忘城战士一呆,旋即怒焰“腾…”地一下子升起。
但未等众人有所反应“嗖…”地一声,一道蓝的光弧自车内疾
而出“当…”地一声,一物已深深地
入石板路面中。
众人先是以为车内之人以此显示他的修为,怒意更甚!但倏闻其中一人失声惊呼:“乘风令!”此惊呼声突如其来,不但硬生生地回众坐忘城战士的怒喝声,更使他们人人皆如被施了定身之术,呆立当场!
所有的目光一下子集中于入石板路面内的物件上,每个人的神
都如见鬼魅,惊愕
绝。
入石板内的物件是一支令箭,一支蓝
的令箭,最醒目的还不是令箭的
泽,而是在其上端镂刻的那只雄鹰,栩栩如生,十分
真,让人
到只要有一缕清风,它便可以立即振翅高飞,直入万里云霄!
此令赫然是城主殒惊天的“乘风令”!若有此令,便等于城主亲临!
但城主殒惊天已被尤无几杀害,这“乘风令”又怎会在此出现?车内之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是友是敌?他手中怎会有“乘风令”?与城主殒惊天究竟有何渊源?
…
此时,众坐忘城战士心中之惊愕可想而知!刹那间许许多多的疑问一下子涌上了他们的心头,过度的吃惊使这些锐的战士失去了他们原有的
锐。
“见此令如见城主亲临,为何还要犹豫?!”车内的神秘人再度催促道。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即向两侧散开!既然车中人持有“乘风令”无论如何,在未知对方真正身分之前,众坐忘城战士不可对之不恭。
为首的那名坐忘城战士赶忙翻身下马,趋前将那支“乘风令”拔出,也不管车中人能否看到他的举动,拖了一礼,道:“请朋友稍候片刻。”言罢倒退几步,这才翻身上马,狠一鞭,坐骑一声长嘶,向坐忘城南门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伯颂站在城墙上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形,虽然两者因相距较远,无法将真相看得一清二楚,但却也不难看出那边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之事,对于这一点,由那向城内飞驰而来的一骑就可以看出。
想到这里,伯颂对跟随在他身边的几名亲卫低声道:“走,下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伯颂刚由城楼下来,那名策骑而来向他禀报的战士已至,乍见南尉将伯颂已在南门,此人立即翻身下马,半跪于地,双手将“乘风令”高举过顶,急切地道:“禀伯尉,城外有一人持有此‘乘风令’,要…要伯尉出城与他相见!”伯颂乍见“乘风令”神倏变!
所谓睹物思人,见此“乘风令”伯颂心中之慨可想而知,以至于一时间他只知怔立当场,对那坐忘城战士后面的话恍如未闻!直到他身边的一名亲卫低声提醒道:“伯尉…”伯颂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就要接过“乘风令”他想看看此令是否真正的“乘风令”抑或只是赝品。
手未触及“乘风令”已有一亲卫及时劝止:“伯尉还是多加小心,谨防这支令上已做了手脚。”伯颂顿知这亲卫是提醒自己要提防“乘风令”上会不会淬有剧毒。经此提醒,伯颂便未再直接接过此令,而是趋前细看,只看了几眼,他立即惊呼道:“果真是‘乘风令’!”周围之人无不变!
“既然如此,我便出城与他相见!”伯颂当机立断道。
“对方来历蹊跷,是否先与贝总管商议再作决定?”一名亲卫提醒道。
伯颂摇头道:“就算对方来意不善,我们如此处处小心,未免会让世人小觑了坐忘城。”不知他心中想到了什么,竟改变主意,将那支“乘风令”接过,一旁的几名亲卫挡阻也已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