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内丹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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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恬儿却不知石敢当的更深用意,她对是否要寻找父亲与兄长的下落真的不十分在意,所以石敢当这么说时,她也只是出于礼节地应承道:“恬儿记下了。”石敢当自是能看出尹恬儿的心灰意冷,心头暗叹一声。
尹恬儿道:“无论如何,石爷爷一定要对他们说出天瑞重现所在的方位、位置,真的也罢,假的也罢,否则,若是石爷爷有什么不测,恬儿将会内疚一生。”尹恬儿不知道石敢当早已抱有必死之心。他已明白,妩月之所以以种种手段对付道宗,归结底,还是因为对他的怨恨。正如她所言,只要他一
不死,她就一
不肯停止对道宗的破坏,换而言之,那岂非等于说只要他一死,妩月自然也就罢休了?
正因为有这样的念头,石敢当才明知妩月所给的的确是剧毒之物,也将之服下了。死亡,本就是他所愿意达到的目的,又还会惧怕什么?
石敢当正思忖着该如何回答时,忽闻下方传来道宗示警的响声,不由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绝对不会想到,这示警声,会是因为术宗宗主弘咒而起。…道宗在天机峰设下了三道防线以拒敌,但第一、第二道防线被术宗宗主轻易逾越,守在第三道防线上的皆是道宗的锐,当然不会让弘咒轻易逾越,及时封挡。
而示警之声直到弘咒已抵达第三防线时才响起,足见弘咒来势之快疾绝伦。
第一、第二道防线的道宗弟子地位相对较低,而弘咒又来速奇快,竟没有一人能阻挡其脚步!但第三道防线则是不同,守在这儿的都是地位辈分相对较高的人,他们不但止住了弘咒前进的步伐,更识出了他的身分,一时皆震动莫名。
在这些人当中,有一部分如白中贻一样,是被蓝倾城完全控制的心腹,自然就知道蓝倾城与弘咒的关系,并不是如表面上那样水火不容,而是暗中勾结;但也有一部分道宗弟子对此本不知情。所以,那些知道内幕的人此刻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该对弘咒出手。
道宗、内丹宗、术宗三宗宗主之间有着某种不为外人所知的联系,但对外甚至对自己的手下,他们仍是刻意掩盖这件事,正因为如此,妩月在天机峰出现时,才一直以面纱掩藏真面目,加上有蓝倾城亲自出面掩饰,并无几人知道妩月在天机峰出现。妩月的面纱,也只是在密室中与石敢当相对时才摘下,离开清晏坛之前又重新蒙上了。
但弘咒却与妩月不同,他竟本未作任何伪饰,就那么显山
水地独自一人直闯天机峰,一望可知他是有恃无恐。这也等于给那些蓝倾城的心腹出了一道难题,战也不是,不战也不是。
反倒是弘咒从容不迫,仿佛这儿不是天机峰,而是他的青虹谷。弘咒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道宗弟子,从容若定地道:“本宗主此来是为见蓝宗主有要事商议,你们不必紧张。”
“我们宗主岂是你说见就见的?一月前,术宗的人伏击我们道宗的兄弟,将九名道宗弟子的武功全废了,今你既然自己送上门来,我们就杀了你为他们报仇!”一脸
黝黑的道宗弟子极为不忿地喝骂道。
“他们是试图打探我术宗的消息,本宗主才让人伏击他们,给他们一点教训的。”
“胡说!术宗背弃玄宗旨,步入
道,休得将我道宗也一并污蔑了,我们道宗所属绝不会做那种偷
摸狗之事!”若是照此争执下去,道宗与术宗只怕争执个三天三夜也争执不清,两宗
恶多年,你争我斗,用尽了手段,其中的枝枝节节、是是非非,谁也不可能分得明明白白。
但这种争执却又是不可避免的。这么多年来,三宗之间虽然常有争战,但谁也不愿摆出一副好战的姿态,而是一心要让人到自己这一宗是为了玄
大业而不得不战,所以相互的指责与辩解是不可避免的。每一宗都希望通过指责对方使对方在道义上陷于孤立,而自己这一宗则由此抬高地位。
所以,三宗之间的争夺战,与一般的门派之争又有些不同。譬如说就算三宗之中有一宗的力量达到了足以消灭其他任何一宗的地步,这一宗也绝对不会将另一宗斩草除
,这不是实力不济,而是因为一旦这么做了,那就会背负心狠手辣的恶名,恐怕自己内部马上就会开始分裂了。
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一统三宗、光大玄的旗帜下进行。既然是要光大玄
,又怎能一味杀戮?
正基于这样的原因,道宗的人截下弘咒之后,并没有立即出手,而是先义正辞严地指责对方,追究其责。
可是,这对于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的弘咒其实是毫无作用的。他冷笑一声,道:“本宗主今只身前来,你们也不敢让本宗主见蓝宗主?”
“欺人太甚!竟敢在天机峰这般目中无人!”立即有人暴怒大喝:“无须再与他多说了,他既然敢上天机峰,我们就敢取他命!”
“全都给我退下!你们如此吵吵嚷嚷,倒真让人到我们道宗是在虚张声势了。”众人的身后忽然传来道宗宗主蓝倾城的声音。
回头望去,只见蓝倾城正沉着脸,显得很是不悦,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但却很难看出他的不悦是针对弘咒的强闯天机峰,还是因为众道宗弟子的反应。
无论是哪一种,不少道宗弟子看在眼里,心头都很不是滋味,忖道:“弘咒这老贼独闯天机峰尚且神情自若,宗主你在天机峰,怎么反而不如他气定神闲?若是让外人看到了,岂不是笑话我道宗?”蓝倾城目光落在了弘咒身上,道:“你我之间,有什么事可以商议?”弘咒不答反问:“你害怕了?”蓝倾城一动不动地望着弘咒,倏然哈哈笑道:“本宗主不想让人说我倚仗人多势众,你若有事商议,本宗主可以与你单独相对,如何?”不知为何,众人忽觉得蓝倾城笑得很是牵强。对于其中原因,蓝倾城的心腹能知大概。
弘咒面无表情地道:“本宗主没有理由不愿意。”他那目空一切的神态,让不少道宗弟子恨得牙,一心只盼宗主蓝倾城与之谈崩了,就可将他杀于天机峰。…蓝倾城果真让道宗弟子——包括他的亲信都止于清晏坛外,只让弘咒一人随他进了元辰堂,元辰堂与清晏坛不同,清晏坛是绝不允许外人轻易涉足的,妩月虽然破例了,但那是在不为外人所知的情况下。
元辰堂的大门轰然关闭后,堂内就只剩下了蓝倾城与弘咒。
不,还有妩月。
轻缓的脚步声中,妩月自元辰堂侧门的一条通道内走了出来。
本绝不应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出现的三宗宗主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天机峰元辰堂!
无论如何,这都有些不同寻常,这也让三宗之间延绵不断的冲突争夺显得有些可笑。
弘咒背负双手,以倨傲的神情望着蓝倾城道:“石敢当现在在什么地方?”这分明是对自己的下属才会有的口吻,若是不知情者见术宗宗主这么对道宗宗主说话,定然会惊得目瞪口呆。
弘咒的年纪比蓝倾城大不了几岁,但蓝倾城显得格外年轻,而他颇显老态,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还大,加上这倨傲的神情,看起来就如同长辈在向晚辈问话。
而蓝倾城此刻连那份郁都没有了,有的只是一脸的恭逊与卑微,他道:“弘宗主放心,石敢当当然还在我掌握之中。”弘咒扫了妩月一眼,继续对蓝倾城道:“他有没有说出天残在什么地方?”蓝倾城道:“石敢当的确不知道天残在什么地方。”弘咒冷冷一笑,道:“是吗?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已用尽了一切手段,石敢当对道宗弟子十分护,如果以道宗弟子的
命相要挟,他都没有说出天残所在,那他一定真的不知天残的下落了——会不会是此人其实
本不存在?”弘咒断然道:“这绝无可能!”顿了顿,又道:“你无计可施,我却还有手段让他开口,带我去见他!”
“这…石敢当此刻正在观天台。”蓝倾城道。
“观天台?据我所知,观天台只有一平台,空无一物,他在那里做什么?”弘咒已有不悦之。
“是本宗主让他到观天台的。”妩月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