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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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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山笼寒雾。京城西面二三里地的凤竹山,树影幢幢,秋风吹过,沙沙急响,似有万千幽灵乘着秋风倏然而过。

凤竹山北面有一片野坟,据说葬着的都是死于二十多年前事件中的冤魂。夜半时分,坟地边的林间还会传出阵阵啸声,如有孤魂野鬼在林间游咆哮,故此处人迹罕至,入夜后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这夜戌时末,野坟堆中,偏西北角一座石坟的无字墓碑以一种极慢的速度向左移动,半炷香功夫过后,墓前出一个地来。

蓝徽容与孔瑄一前一后由地中钻出,站于墓前,吐尽地道中的秽之气,呼着林间的清新与幽寒,片刻后,二人深情互望,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死里逃生的喜悦、从无穷困境中身的轻松、终可携手归隐的畅快,让二人均喜极而泣。孔瑄将蓝徽容紧拥入怀,寻上她香软清甜的红,她宛转相就,直到二人都气微微,方额头相抵,又再度紧拥在一起。

月光照得蓝徽容的笑容份外娇媚,孔瑄望入她眼眸深处,低声唤道:“容儿。”

“嗯。”蓝徽容将脸埋入他前低低应道。

“容儿。”

“嗯。”

“容儿,容儿,容儿。”孔瑄忽然一连串的呼唤,双手将蓝徽容抱了起来。蓝徽容搂上他的脖颈,孔瑄抱着她不停转圈,二人喜不自抑,洒下一串快的笑声。

旋转中,蓝徽容瞥见远处京城方向隐隐可见的火光,笑声渐歇,轻拍上孔瑄的肩头。孔瑄将她放落,牵住她的手,二人望向东面彤的夜空,蓝徽容轻轻叹了口气。

二人心意相通,同时跪于地上,向着那火光的方向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孔瑄见蓝徽容眼中隐有泪花,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上遗体当着宁王的面入了棺,又放了这几,我们无法将他从暗道中带出来的。他葬身于正泰殿,也算是他这一生皇权霸业的最终归结了。”蓝徽容低低道:“虽说是因皇上我们才陷入困境,但他一直对我很好,又救了我们一命。若不是他告知我玉玺藏在何处,又告诉我正泰殿下有暗道,让我用玉玺和他的遗体来相宁王,烧毁正泰殿后借这暗道逃生,我们只怕永远都无法离困境。”想起之前的绝处逃生,想起未能将皇帝遗体从火场带出,她唏嘘不已。

正泰殿,蓝徽容见简璟辰后扑,急速后退,闪至暗道入口。孔瑄早已在暗道口相候,急速将她一拉,她纵身而入。孔瑄见她隐入暗道之中,镇定如松,控制好手中力道,手中数支火把掷向殿前廊下的火药之中。

火把手,孔瑄迅速滑下,顷刻间便已落到底处。这时,蓝徽容早已落到地底,见他落下,用力按下机关,轰隆声响,二人头顶暗道入口瞬间便被巨大的麻石封住。

也就在此时,二人身躯微震,隐隐听到头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知正泰殿廊下埋着的火药已被燃爆,这火药份量恰到好处,可迅速将正泰殿燃于大火之中,却不会危及已逃至地底之人。二人提起全部真气,迅速沿地底暗道前行,这暗道逐步向地底延伸,行得片刻,头顶的轰隆之声和轻微的震慢慢消失,二人知终大功告成,均在黑暗中微微而笑。

这正泰殿下的暗道是皇帝夺位登基之后,防自己被人夺位,设下的最后逃生之路,暗道长达十余里,出口便是在这凤竹山的野坟之中。暗道之事,只有皇帝一人知晓,二十多年来,政局稳定,他又自恃武功高强,从未想到居然有要用到暗道的一天,而且也未想到,这暗道竟然不是用来帮自己逃生,而是用来帮清娘的女儿从自己儿子的手中假死逃生。

蓝徽容想起众人最后竟是靠皇帝相救,又想起他竟死于自己的儿子手中,心中恻然。想起以前死在皇帝手中的无数百姓,隐觉天理循环,报应不,更觉冥冥之中,终还是母亲救了自己一命。想起母亲,她不由伸手抚上腹部,温柔而笑。孔瑄侧头间看得清楚,觉她此刻容颜如画,温情脉脉,月下,腮边的一抹绯红竟是前所未有的馨柔与安详。

孔瑄大好奇,搂住蓝徽容间,在她耳边轻声道:“容儿,唤我。”

“孔瑄。”蓝徽容低低唤道。

“什么?!”孔瑄话语中带上了一丝严肃与气恼。

蓝徽容觉他手渐渐有些不安份,笑着要挣开来。孔瑄却用力握住她的,她更觉笑难止,气道:“夫君,夫君大人,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下次只叫夫君大人。”孔瑄却不放手,悠悠道:“那夫君大人现在命令你,有何事瞒着我,老老实实说出来!”蓝徽容红了红脸,伸手攀住孔瑄脖子,伏在他耳边,话到嘴边却又停住。孔瑄更觉心难熬,索将她抱了起来,笑道:“你再不说,我就把你丢出去!”说着作势要将蓝徽容抛出。

蓝徽容本能下眼睛一闭,死死抱住孔瑄不放,瞬即清醒过来,捶上孔瑄肩头,嗔道:“从今起,你可不能再把我抛来抛去的,我倒是没事,另外一人可受不了!”孔瑄一愣:“另外一人?谁啊?”蓝徽容只是温柔地笑着,眸中无限深情,见孔瑄仍是一头雾水,右手抚上腹部,侧头而笑。孔瑄全身震了一下,恍然醒悟,颤声道:“容儿,是,是真的吗?你不是哄我的吧?”蓝徽容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放我下来!”孔瑄的一颗心似要从腔中迸出,偏偏此时又说不出一句话,仰头间望见天上明月,只觉自己抱住了世间最瑰丽的珍宝,哪里还肯放手,恨不得将怀中这人捧在手心才好。

蓝徽容见他动之,心中动,柔情涌上,靠上他肩头,低声道:“孔瑄,我很喜。”孔瑄半晌后终于能说出话来,眼眶润,哽咽道:“容儿,我也很喜。”夜风中,月下,孔瑄抱着蓝徽容长久站立。这一刻,身后的青山是如此安静而清澈,二人觉天地间一切像静止了似的,耳边、眼中、心里,都只有对方,都只有这无尽的喜,喜。

德州,位于容州以北,潭州以南。德州城外三十余里处的杏子岭,青山含黛,云雾缥缈,山下河蜿蜒曲折,渔舟野渡,深秋季节,风光极美。

晨曦初现,鸟儿在朝下盘旋,杏子岭深处的杏花峰半山,是一个小小的村庄。村里约二十来户人家,均是背天面土,以农林为生。

孔瑄与蓝徽容立于半山的一棵古樟之下,望向前方古朴静谧的小山村,遥见村前空坪处的一棵大树下,一群儿童正与一身形高大的人在跳跃玩耍,蓝徽容幽幽叹了口气。

孔瑄颇觉奇怪,二人那夜自暗道逃生,潜出京城,连夜向西北而行,稍稍乔装打扮,夜兼程,数内便赶到了慕藩境内,离了宁王的势力范围。

二人曾分析过,宁王虽亲见二人葬身火海,那爆炸与大火之力足以让任何人尸骨无存,而封闭暗道的麻石厚达丈许,且封闭后与原来的殿基融为一体,很难发现。但难保他不会心存疑虑,派人四处搜寻于他们。为安全起见,二人还是决定暂时不回翠姑峰,那里毕竟是清娘等人的故地,等过得几年,局势完全平定了,再回那处。

依孔瑄之意,自是要带着蓝徽容回一趟安州,在父母墓前拜祭之后,再寻一处青山绿水过那梦想中的田园生活。

但在安州拜祭过孔瑄的父母之后,蓝徽容便提出要到德州走一趟。孔瑄数次问她缘由,她却只是面,始终不言。孔瑄知她定有心事,又因她有身孕,一路上倍加体贴,呵护备至,二人自成婚以来,迭遭变故,只有这段路程方体会到了新婚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