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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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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她也带着炎字营中的锐亲兵,化妆成普通百姓,混迹在人群之中,监视着周围可疑的人物,就像现代的便衣警探一般,以防有人混在人群之中出手暗算。

最后,她从京畿营中调了三百多名臂力极强的大汉,手持盾牌守在秦之炎的车驾前后,内里有弓箭手围立,更派出了五百多名炎字营侍卫,穿着百姓的衣服,挡在秦之炎和百姓之间,乔装拥护热情的平民,实则是将所有的危险都挡在了外面。

如此的防御,不要说这时代的人,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极为少见,是只有国家元外出才能享受到的a级保全。她刚刚准备好的时候,就连秦之炎见了都叹为观止,不用说连舟李显等人了。

然而,她之所以做这些,也并不是没有私心存在,她现在名义上已是秦王亲自册封的锐郡主,不即将和秦之炎完婚,南楚公主前来和亲,按料想中来的话,将来也会是王府的女主人之一,那么无论怎样,她都是有身份有资格并且有义务去见一面的。

但是她却不想,不想在今时今,不想在大秦的国土上,不想站在秦之炎身边以这样一个身份去面对那个男人。

白鹿原上庄典儒那双疯狂的眼睛,至今仍旧在她的梦里每晚叫嚣,他们一路生生死死,互相算计、欺骗,却又互相扶持、生死相依,他们纠牵伴,互相怨恨怀疑,但是却始终不曾真正的去伤害对方,生离死别之际,奋不顾身的,也总是那样的义无反顾,如今万事了了,恍然大悟之后,才明白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命运人,可是错过终究是错过,一切都回不了头。欠了的情,还不了,丢了的心,找不回,只能安于现状,只能抓紧眼前,将前尘往事尽皆抛却。但是时过境迁之后,她却仍是无法说服自己以这样一个姿态去面对那个人的那双眼睛。

于是,就躲开吧,不管能躲开几时,但却不想在全天下的面前,看到他眼里的痛苦和狰狞。

蓬莱谷中,天一峡下,百草丛中,男子淡漠悲伤的眼睛至今仍旧在不断的折磨着她的心。若无情,何来恨?然而终于辗转反复,不能相守,那就遥遥分别吧,不要再会,也不再见,以免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创口,徒增伤痛。

秦之炎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会不知,于是就淡笑温和的纵容了她,让她躲在芸芸人群之中,独自昂仰望,作别心中的那一抹挣扎。

她知道自己是懦弱的,但是多么可笑,她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却独独做不到这种残忍。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响起震天的声响,好似无数战马奔腾一般,一名大秦斥候远远奔回,手舞黄旗,大声叫道:“东齐太子安驾到!”遥远的天地尽头,只见一人明黄长袍,冷面星眸,玉带蟒袍,身后跟随着数万东齐战士,远远雷霆奔来。

呛人鼻息的尘土面而来,众人甚至能从这泥土之中嗅到一丝海盐的味道,只见齐安稳稳的停在众人百步之外,对着众人之秦之炎拱手朗笑大声说道:“宣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说罢就跳下战马,昂前来。

秦之炎站在人群之中,一身白袍尤为显得凡俗雍容华贵,缓步上前,笑着说道:“太子殿下前来为我父贺寿,是我大秦的贵宾。”两人站在两阵之中,含笑搭肩,十分老友的寒暄着,远远望去,两人均是英俊潇洒,且又年轻权重,秦廷诸位大臣们看在眼里,无不心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

就在这时,突然只听一阵悠扬的丝竹之声陡然响起,声音高昂,却又带着一丝酥软的靡靡之意,人群之中的青夏一惊,猛然抬起头来,只见百草丛中,巨大的好似大船般的华丽马车陡然映入眼帘,二十多匹战马在前方拉车,鼻梁处各缀着五颜六的鲜花彩球,身上更是绫罗绸缎花团锦簇,一眼望去,还以为是一堆绸缎在前方行走一样,华丽的马车足足有二十多米长,七八米宽,说是马车已经过于含蓄,说是一辆行走着的殿也不为过。红顶绿壁,花灯围绕,珠帘叮咚,彩柱耸立,雕栏碧玉,极尽奢华之能事。

后面跟随的战马倒还算正常,上万名士兵围立其后,只是不像东齐齐安那般迅雷霆而至,而是缓缓而行,只因前方还有上百名乐师一路敲敲打打的款款而行,人人彩衣鲜袍,头顶华冠,好像亲一般,喜气洋洋。

不用说,青夏也知道这是谁的大驾到了,她的脑袋里顿时闪过一道黑线,只见周围的百姓们全都目瞪口呆,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这名远道前来贺寿的西川掌权人物,就连那些知燕回是何种货的大秦文武百官也一个个面不忍之。谁能想到这位老兄竟然会在关键时刻异想天开来了这样一个惊的开场,不知道西川大皇知道了之后会不会一个动昏过去。

早就见到了这群人的排场,可是等他们慢的走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只见珠帘缓缓打开,几名骑马跟随在马车旁的侍卫走了下来,身段盈盈,是娇媚之,虽然穿着军装,但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是女子乔装而成,两名女子走上前去,伸出纤纤素手,只听咯吱一声声响,浓郁的香风扑面而来,即便尚还隔着数百步,仍旧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香气。

只见燕回一身绿锦袍,袍袖之间都绣着细小的蝴蝶,彩鲜,衣领做的十分艺术,以细密的彩线编织成一排祥瑞云图,斜斜的延伸到后,一双同锦靴,亮眼夺目,间挂着五六只彩鲜的香囊,比之从前更甚,明眉皓齿,一双狐狸一样的桃花眼微眯着,面,笑逐颜开,大步走了下来,笑着对着秦之炎说道:“终于又见到宣王殿下了,回心中真是不胜欣喜。”秦之炎和煦一笑,丝毫没有被他的香气打倒,温和说道:“每一次见到燕将军,都能给人惊喜,将军风采,更胜昨。”

“是吗?你也这样觉得?”燕回大喜,狭长的狐狸眼一挑,说道:“我近来得到一个驻颜古方,尝试之下,果然非常不错。”话音刚落,这位人来疯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突然叫道:“对了,各位皇子大人都在,回专门为大家准备了礼物,在场的所有人见者有份。”众人正在好奇他会送出什么礼物,就见燕回笑眯眯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巴掌,身后马车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大门突然同时打开,霎时间繁花似锦,花团锦簇,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数以百计花枝招展的女子源源不断的从马车里纷纷走出,人人水蛇细,蜂**,面目含,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就纷纷各自寻找中意的男子,蜂拥而上。

刹那间,接仪式庄严肃穆的然无存,年轻的皇子大臣们还好些,有些年纪大的,险些心脏受不了刺一下子过去,秦廷两朝元老方静业老先生被两名女子拉住身,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张脸涨的通红,围观的百姓纷纷大笑,一生注重仁义孝道伦常礼仪的老大人一个气不顺,指着燕回个半天,终于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炎字营无奈之下,不得不上前维持秩序,燕回却疏无半点觉得不妥的悔意,哈哈大笑道:“我看大家等了太久了,就想着给大家活跃一下气氛,宣王殿下,有创意吧。”秦之炎果真涵养极好,竟然还点头微笑道:“燕将军果然别出心裁。”就在这时,只听人群里突然一阵混,人群中的青夏最先反应过来,霎时间向着混处迅猛奔去,她知道那群人终于忍耐不住,想要趁着燕回的这场子浑水摸鱼了。

燕回唯恐天下不,大喜道:“什么事?有刺客对不对?”秦之炎淡定如山,面不改的说道:“一些小贼,不足为惧,将军不必多虑。”燕回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说道:“很多时候就是这些不足为虑的小贼才能成大气候,一般越是你看不上眼的人,往往越是你最大的威胁,安太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他这话对着齐安说,自然是指当年在齐不受看重的南楚太子楚离,齐安心下微怒,也不言语,只是冷笑一声,算做回答。

青夏的防御几乎已经天衣无动很快就会控制住。青夏站在人群之后,炎字营的亲卫拱卫在她四周,看着一地或惨死或重伤的大汉,青夏冷哼一声,不管是谁,这人还真是下了血本,她上前一把揪下那人蒙面的黑巾,抓住他的头,狠狠的扯起,怒声喝道:“谁派你们来的?”大汉怒哼一声,一口混杂着鲜血的口水就向着青夏吐来,青夏何等警觉,身体一侧就躲了过去,只见那大汉面铁青,眼眶染血,嘴角红肿显然吃了苦头,可是青夏眉头一皱,只觉这人十分眼,心念斗转,蓦然大声叫道:“是你?”那大汉听她所言一惊,登时瞪大了眼睛,可是仔细看了青夏两眼,却沉声说道:“要杀便杀,用不着诈我,我本就没见过你。”

“你当然没见过我,”青夏冷哼一声,“可是我却见过你,云老身体可还康健,你家主子派你前来,简直是自寻死路!”只见男人瞬时间大惊失面惊恐。

青夏面冷淡,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嘴角淡笑,好似将一切都了然于一般。没错,这人就是当初楚离登基之前在南楚皇城的小巷子里,她遇到的一伙神秘人,她当时带着面纱,同这个男子了手。她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却可以肯定不是南楚的人,当时听轿子里的人叫那名老者为云老,这才说出来诈这个大汉。

果然只见那名大汉面惊恐,突然一把张开嘴,面决然之,青夏一惊,喝道:“他要咬舌自尽!”押着他的炎字营亲卫手疾眼快,一把掐住男子的嘴,可是就在这时,一名西川舞姬竟然不知为何跑到人群之后,好像喝醉了一般冲到人群之中,嘭的一声就撞在炎字营的侍卫身上。刹那间,异变陡生,那名大汉竟然霎时间好似泥鳅一般,挣束缚,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出士兵的长刀,一刀劈在面一人的肩膀上。刀头染血,惨叫声起,那人状似疯虎,奋起神威,竟然几下冲出人群,爬上一匹战马,向着空的大街就疾奔而去。

青夏大怒,带着几人翻身上马,扬鞭冲向西城门。

身后的人群仍旧沉浸在庆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后面的血腥异动。

秦之炎带着大秦文武大臣站在东城门前,等待着最后一名贵客的到来,谁知半晌过后,一名斥候却策马而返,大声叫道:“殿下,南楚使臣声称楚皇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前来贺寿,理应得到国君应得的尊重和仪仗,若是没有皇上的亲自接,楚人不会踏进咸城半步!”众人闻言一惊,只有齐安冷哼一声,好似十分不屑,竟然等也不等,在大秦礼官的陪同下就当先进入了咸城门,秦之赢等大秦皇子连忙分出几个陪同他进城。

秦之呈和秦之珉对望一眼,无不心下冷笑,秦之炎身负接各国贵客之责,若是不能妥善完成,要回去请秦王,就是无能的表现。

果然,只见秦之炎眼眸一转,淡淡说道:“山不来就我,我等就去就山,父皇年纪大了,极少出,儿子效劳也是理所应当,楚皇现在何处,我亲自去接。”斥候朗声说道:“城西三里外。”秦之炎翻身跳上战马,对着秦廷诸位大臣们说道:“各位再此稍后,诸位弟弟跟我一起去接南楚大皇。”说罢,对着燕回笑着说道:“夜里风凉,将军不妨先回行馆,今晚还有盛大的宴会,要为大家接风洗尘。”燕回笑着说道:“还是算了,我坐了一天的车,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就同殿下一起去见见楚皇,凑凑热闹。”

“如此,有劳了。”

“没关系,”燕回笑容灿烂,桃花眼眯起,含义深深的说道:“我天生就凑热闹。”秦之炎一笑,一马当先,带着大秦皇子还有炎字营的一万大军,向着城西方向疾奔而去。

几年的锻炼,青夏的骑术已经十分了得,紧追在那名大汉的身后,炎字营侍卫渐渐被甩在后面,她一把间铁箭长弓,纯以‮腿双‬控马,搭箭去,只听嘭的一声,那人肩头染血,赫然摔在马下,青夏冷笑一声,飞身下马,一把出匕,雌虎一样的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男人肩膀上的利箭,用力一转,那人惨哼一声,双目寒意森森,甩手劈来,生死一霎间,竟然生出巨大蛮力,也不管伤势如何,一把紧紧的扣住了青夏的脖颈。

青夏一惊,脖子一转,就从男子的手下逃,匕猛挥,只听噗嗤一声钝响,匕刺,在那大汉的大腿上开了大大的一个口子。

“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束手就擒,还能保的一条命!”大汉怒喝道:“你做梦!”竟然生生将肩上的铁箭拔出,对着青夏的喉间就了下来。

青夏大惊失,努力的往回拨匕,却被他大腿的腿骨卡住,竟然拔不出来,只得双手紧紧的抓住男人的手臂。可是她的力气怎及这七尺高的汉子,只见那铁箭渐渐近她雪白脖颈,一道细微的血痕渐渐蜿蜒,细小的血珠沿着青夏雪白的脖颈了下去,男人眼睛通红,神智癫狂,青夏的力气渐失,眼看就要顶受不住。

就在这时,突然只见大汉身子一震,手上的力气顿时就小了下来,瞳孔大放,双目惊恐,不可置信的向下望去,青夏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一只森冷的寒箭准无比的穿透了他的心口,鲜血潺潺而出,滴在青夏的身上。

嘭的一声,大汉的尸体仰面倒在地上,青夏站在百草丛中,一身纯白衣衫,衣襟上鲜血点点,面苍白,墨飞扬,瞪大了眼睛,向着西方的草原望去。

只见高高的草丛之中,黑衣黑甲的铁卫沉默而立,好似一群倔强的石头一样,一言不,可是密密麻麻的一片,只是看上一眼,就能给人以强大的震慑,英俊的男子在铁卫的围拱之间,一身墨铠甲,纯黑披风,仿佛要和坐下的黑战马融为一体,剑眉入鬓,鼻梁高,微薄的嘴淡淡的抿着,眼神深邃的看着青夏这边,一双眼睛仿佛那般的宁静悠远,又仿佛凝聚了那般多的惊涛骇,穿透了百年的光入心,沉静的望着她。

天边火红的奔涌,残如血般在他的身上洒下了璀璨夺目的光辉,鲜红似火,漆黑若夜,黑暗中的王者站在落的余晖下,去了原本的凌厉和咄咄人,剩下的只是浓浓不弃的大海般的深沉。他缓缓放下握着长弓的手,高居在战马之上,看着那个衣衫飞舞,苍白倔强的女子,静静的不一言。

“上天入地,天地狱,你都别想再从我的身边逃走!”曾经的话语至今仍旧清晰在心,纠牵绊连绵不倦的两人,终于再一次站在了命运的天平上,任天地诸佛一起笑望着这多羁的人生。

“依玛儿!”浓浓的担忧之声登时从身后传来,青夏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身后,秦之炎带着大秦诸多皇子,文官武将,炎字营将领,还有燕回的粉红军团,赫然站在自己身后一百米之处。这么多的人轰然近,可是自己竟然毫无任何察觉。

一时之间,千万双眼睛齐齐凝聚在三人的身上。

青夏站在两个男人的中央,衣衫染血,墨飞扬,脸苍白,茕茕孑立,好似出尘仙子一般,飘渺淡泊。

白鹿原的一幕再一次浮现眼前,区别只是换了时间换了地点换了一批围观的看客而已。

秦之炎缓缓上前,可是他走两步,楚离也驱马而出,两人站在万军之中,齐齐望着那名苍白的女子,终于互相淡淡客气一笑,沉声说道:“楚皇。”

“宣王。”

“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