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血染同心缕泪洒长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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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喜迟疑了下,接过令牌,忙跪下,对着刘询背影磕头“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刘询步子未停,一径地向前走着。几个老女正靠着墙儿打盹,看到他,刚想斥责,两个黑衣人从屋内跑出,沉默地行了一礼,在前领路。老女立即闭上了嘴巴。
刘询对七喜吩咐:“你留在这里等朕。”黑衣人领着刘询走了一会儿,停了步子,指了指左手边的屋子,低声说:“人在屋里。”一间破旧的屋子,门前的荒草足可漫过门槛。窗上残破的窗纱,被风一吹,呜呜地响着,如同女子的哭泣。
刘询问:“这几她可好?”黑衣人回道:“一直没有说过话。倒是很听话,从来没有吵过,也没有闹过。霍小姐来过一次,用鞭子了她一顿。”刘询眉微不可见地皱了下,淡淡问:“打得重吗?”
“反正还活着,找了个关在这里的老女在照顾她。”刘询挥了下手,黑衣人都退了下去。他走到窗口,看向里面。
一个人睡在榻上,一动不动,一头青丝散地拖在枕上,面目被遮掩得模糊不清。
刘询站了会儿,忽觉不对,几步跨进屋子,一把拽起榻上的人,竟是个四十多岁的女子,他大怒“来人。”一个黑衣人匆匆进来,看到榻上的女子,立即跪下“小的…小的…”却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刘询并非常人,立即冷静下来,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他,挥手让他退下,看向榻上的女子“你想活,想死?”女子微笑,眼内有看破一切的冷漠“同样的话,今天早上刚有人问过,所以我躺在了这里,把那个丫头替换了出去。”这种一切都已无所谓的人,最是难办,刘询思索着如何才能让这个女子开口。
女子凝视了一会刘询,眼内的冷漠褪去,面惊疑“你姓刘?你这双眼睛长得可真像皇上,鼻梁、下巴却长得有几分像太子…你,你…”刘询回道:“我姓刘名询。”突然之间,女子的身子开始不停颤抖,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抚刘询的脸,眼泪簌簌而下“你…你…”刘询丝毫未怪,任由她抚着自己的脸“我还活着。”女子猛地抱住他,又是大哭,又是大笑,状若疯癫“你都这么大了,我上次见你时,你还在太子殿下怀中,殿下会很高兴…会很高兴…”刘询已经明白几分端倪,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抱着。
女子哭哭笑笑了一会,突然紧张地看向外面“你怎么在这里?快走!不要被人发现了。”她在掖庭中囚多年,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刘询几分心酸,轻声将一切告之。女子这才知道刘询竟是新帝,虽然早已见惯廷风云、人生起落,可还是吃惊万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难以自持。
在女子断续的叙述中,刘询明白了女子的身份。她姓夏,是先帝刘彻殿前的侍女,看她的神情,肯定不仅仅只这些,可刘询不想多问,她说什么就什么吧!尸骨都早已经凉透,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往事能埋葬的就埋葬了。
等夏嬷嬷稍微平静后,刘询问:“嬷嬷,关在这里的女子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她是陛下的女人,我欠过霍氏人情,所以…所以就让霍家的人把她带走了。”
“霍光?”
“这朝堂内,除了他的人,还有谁能随意出入?”刘询说:“先委屈嬷嬷在这里再住几天,等一切安稳后,我会派人来接嬷嬷。”将近二十年的幽生涯,一直以为荒凉的掖庭就是她的终老乡,不料竟还有出去的子。夏嬷嬷没有欣喜,反倒神情茫然,只微微点了下头。
刘询刚走到门口。
“皇上,等一下!我突然想起…”刘询回身。
夏嬷嬷斟酌着说:“幼时看过几本医书,略懂医理,我看那位姑娘好似身怀龙胎,皇上赶紧想办法把她接回来吧!”刘询面大变,眼中有寒芒闪烁“你说什么?”夏嬷嬷歉疚地说:“我也不能确定,只是照顾了她二十多,觉得像。一个猜测本不该说,可如果她真身怀龙种,就事关重大…所以我不敢隐瞒。”刘询头重脚轻地走出了冷。
刘弗陵有了子嗣!
刘弗陵有了子嗣!
…
他脑内翻来覆去地就这一句话。
如果刘弗陵有了子嗣,那他这一个月的忙碌算什么?霍光现在可知道云歌有了身孕?如果霍光知道有可以任意摆布的幼子利用,还需要他这个棋子吗?如果赵充国他们知道刘弗陵有子嗣,还会效忠于他吗?如果…如果…
无数个如果,让他心如麻、步履零。
握着国玺的刹那,他以为一切已成必定,这座殿,这个天下都是他的了!可不成想老天悄悄地安排了另一个主人,那他究竟算什么?
不!绝对不行!殿、天下都是他的,他就是主人!
已经失去过一次,绝无第二次。那一次,他无力反抗,只能任由老天摆布,这一次,他绝不会俯首帖耳的认命。
零的步伐渐渐平稳,慌的眼神逐渐冷酷,他开始仔细地思考对策。
算来,云歌即使有身孕,应该也就一两个月,他是因为机缘巧合才预先知情,霍光应该不会这么快得到消息。
想到这里,他慌的心又安稳了几分,快步向宣室殿行去“七喜,立即传赵充国,张安世,隽不疑入。”他必须立即登基!
~~~~~~~~~~~残月如钩,寒天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