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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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经心地撷摘一支荷,噙著一贯轻浅的笑,依然是一身浮云般月白的端木净尘悠闲地循著石板路踱向藏墨堂,风吹拂著漆黑的长发,月白发带随意地在他颈后打了一个结,长长的发带亦随风轻飘。
他甫自东园回到自己的南园,所以心情很好,当他心情好的时候,他就想画幅画或抚抚琴。
今就画荷吧!
白墙黑瓦,宁静安逸,充了淡泊素雅书卷味儿的藏墨堂里,奴仆早巳备好笔墨砚纸。
“太少爷,请问今儿个您要喝什么茶?”
“大红袍。”奉上茶盅和点心后,奴仆即自行退去,因为大少爷画画的时候最不喜有人扰。然而,端木净尘甫提起笔来濡了墨汁,正待落下第一笔,剑眉微挑,笔又放回原位了。
端著茶杯伫立在窗前,闲闲地观赏近处的水与远处的山,他等待著。
“大哥,我回来了。”轻快的声音在他身后低唤。
“全办妥了吗?”端木净尘微啜了口茶。
“如何?”
“陕县的盗匪窝已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茅房都没给他留下来;至于大同府的采花大盗我也卸下了他的‘武器’,请他出家当和尚去了;顺便拦下黑驼山的拦路大盗,也给他做了一桩小小的‘拦路买卖’…”一张嘴口沬横飞地不断四处唾星子,两眼却贼溜溜地瞄向案头上的点心,端木竫云悄悄摸出手去,闪电般掠来一块松糕进嘴里。
嗯,好吃!
“…还、唔、还有…唔…那个…松糕、呃,不对,我是说巩县那个、唔、装神鬼到处骗金骗银的、唔、道士,我也让他吐出、唔、所有诳来的银两去赈灾了…”太了,再来一块枣泥方酥…唔、唔…八珍糕…
吃得忘了形,原本忙著勾出字音的舌头,这会儿只顾忙著把糕饼卷入喉咙内,贪吃的人早就忘了他的“正业”是什么了。
唔、唔、唔…好吃,太好吃了…还有桂花圆子、芝麻酥糖…唔、唔…好,好吃,好吃,好…不、不好!
端木竫云一手掐著喉咙噎得脸通红,连忙抓起茶壶来倒栽葱,一口气全给他灌下去,好不容易才将梗在喉头的点心咽下去,这才放下茶壶了口气。
为了几块糕饼呜呼哀哉太可笑了!
两眼一抬,蓦见兄长抿似笑非笑地睇著他,不腼觍地抹了一下。
“我饿了,都一直在赶路嘛!这个…”他打著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是大红袍吧?听郝总管说,一年仅有半斤的产量,他居然送来一半,龙月还真孝敬你这个师父耶!”眉端轻轻一挑,端木净尘的眸光似嘲又似讪笑。
端木竫云更尴尬地咧了咧嘴,忙道:“总之,那个安徽巡抚和云贵威武大将军的问题我已经转给龙月,还有,他要我转告大哥,下个月他会来庄里住些子,麻烦大哥再指点一下那一套冷剑法,他一直没能参透其中的奥妙。”
“仍然无法参透吗?”清闲之状消失,端木净尘眉峰微揽。
“难不成龙月的天资真是仅到此为止了?”
“什么意思?”报告完毕,端木竫云干脆大大方方地坐下来,风卷残云似的刮去大半点心。
“不能跳过这套剑法,先传授其他掌法或身法之类的吗?”
“不成,”端木净尘再次回过身去面对窗外。
“追门武功传授仅能依序渐进,任一套武功他只要参悟不透,就别想再往下继续,因此,本门历任门主在寻找徒弟之时都非常谨慎小心。”
“免得无法将追门所有的武功心法都传下来吗?”端木竫云著手指头。
“我知道,我知道,因为追门历代单传,除非徒弟在尚未收徒之前即先师父而死,否则就仅能收一个徒弟,那现在既然龙月有可能无法尽得你所学,这不还是一样完蛋?”
“不,如果龙月真的不行的话,我还可以在自己的儿子之中挑择其一,将武功悉数传授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