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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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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孩子来得突然,但他们的相遇下也突然?她怀甜地告诉男人这个消息,滔滔不绝述说着她想像的未来计划,浑然不觉男人从头到尾都非常安静,没有打岔、没有给予意见,他陷入了沉思。

他沉思的面貌终于让女学生受到了异状,也悄悄跟着沉默了,等待他说出他的决定。

男人在相遇一年后的那一天,和盘托出一切;他早就是已婚身份,他和长辈钦定的对象结婚五年了,对方家大业大,在企业体系中占有多数股份,他本家的股权连百分之一都不到,他的子虽然理智冷静、知书达礼,是个事业的好帮手,却和他有着难以化解的隔膜,女学生是他生命唯一的出口,他深深恋她,可他不单要承受岳家的力,还有父母的强烈期待,所以在这时候,他绝不能出任何事惊动任何一方,他并未明白说出属意的决定,他让女学生自行决定。

这故事并不是很新鲜,她母亲当时听完了,起初还直纳闷,这样的情节怎会由自己主演?她只是单纯地一个男人,为什么要添上这许多枝节纠葛?她不清楚男人错综复杂的背景,更不懂得抗争,她只知道她想望的美梦难以实现了。她发呆了好几天,也行尸走了好几天,终于接受了男人不可能娶她的事实,并且很果决地做出行动。

她的母亲悄悄搬出男人为她租下的公寓,没让远方的父母知道详情,她找了一个简单但薪酬不高的低阶职员工作,慢慢待产,把孩子生下来。

这段时间内,男人没有停止找过女学生,失去她的子,他因内心焦躁做出了几次错误的决策,使他和岳家嫌隙更深,令他益发想念她。

孩子三个月的时候,他终于得到她的消息,顺利找到了她,失而复得使他加倍对她更温柔、更宠,许下更多的承诺,原本人生还有转折机会的女学生,从此开启了漫长的等待岁月。

“我父亲刚开始很常来探望我们。”她说,“后来渐渐减少,因为他那一边也有两个孩子,而且,他开始和岳家进入权力斗争阶段,他无法分心照应我妈的想法。到了我小三那一年,他更难得来一趟了,据说,是那一边终于知道我们的存在,狠狠闹了一番,为了取得信任,他答应元配,永远不让我们进门。”胡茵茵细说至此,表情没多少起伏,但深呼了几下,陈绍凡大手覆上她的后脑勺,轻轻‮摩抚‬。

“我妈也在那一年开始,心逐渐变了,为了不让外人误会我们,她拒绝一切馈赠,过得十分俭省,用她私人工作收入带大我。她不吵不闹,非常安份。我爸不知道的是,他没来时,我妈寡言严厉、说话尖刻;我爸来了,她立刻恢复乖顺温柔的模样。我爸是她的主宰,她体态保持一如往昔,笑起来甜美依旧,这样严苛的自我要求,全是为了我爸,但是我明白,她渐渐虚有其表,内心的她慢慢死去了,她早就知道我爸的承诺虚无缥缈,这一生,我爸心里只有他自己。”她匆匆抹一下眼角,继续说道:“考上高中那个暑假、她病了,病势来得又猛又急,我爸束手无策,其实这病谤早已潜伏不知多久,我心里有了隐约的预,她放弃了一切,这病傍了她最好的释放,她不必再找借口,彻底放弃了挣扎。她走的那一天,我爸得到了董事会的支持,正式坐上了执行长的位置。”说到了这里,她瞄了一眼听得发傻的陈绍凡,带着泪光笑了,“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逐渐发胖的喔。”

“嗄?”他楞了楞。

“我妈走了,刚开始我还算表现正常,过一阵之后,我常莫名发烧,不发烧时,就想吃,不吃时,就想睡,所以不到半年,足足胖了十公斤,我爸发现不对劲,带我看医生,说是情绪骤变使内分泌失调,循环出了问题。我不吃药,也不认为吃了药就可以解决问题,我持续发胖,也不在乎发胖,我家楼下有个专门卖药炖排骨的邻居,每天收摊后就送一大碗到家里来,大概看我一个人没人照料吧,我被那个好心的老板娘喂养得更胖了。

陈绍凡上下打量了她一回,惊叹:“全盛时期——像不像一颗球?”他依稀记得吻她那一刻,确实像吻一只大号的机器猫哆啦a梦。

“那时才不管呢!我在学校本来就不说话,除了刘琪,很少和其他同学打道,同学名字一半都记不全,成天像梦游似的,那时最希望的是人间蒸发,每天样子惨惨,心不在焉,功课勉强过关,同学个个敬而远之。高二下学期,有一天早上醒来,看到镜子里的脸衰败得可怕,吓了一大跳,突然起了觉悟,再这样下去我会比我妈更惨,所以暗暗发誓振作起来,也向同学释出善意——”

“所以,你释出善意的第一步就是替同学当信差?”他合理地推测。

她噘着嘴,眯眼瞧他,“…您猜对了,先生,拜您那一吻所赐,我持续被同学打入冷半年,你知道我为什么下意识不想记住这件事了吧?那封信上没有署名,秦佳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听了就算,更别说还没看清你的长相,就被莫名其妙强吻,我回想一分,就自责十分,为了好好活下去,索忘得一干二净,省得作茧自缚。”他点点头,怔了一瞬,又再点点头,抚着下巴窥问了个颇为离题的疑问:“你…还会再胖回去吗?”

“…我不知道,大一时整个瘦下来也不是我自己决定的,大概离了原来的环境吧,体质恢复了正常,我搬了家,不再主动和以往的同学联系,也——很少和我爸见面了。”她并不想告诉他,开头有两、三年,她几乎不让骆振华知道她的行踪,过得相当低调,她全力摆过去的生活模式,避免重蹈覆辙,也不再以狂吃驱除焦虑,只是染上了烟的习惯。

“咦——你这么问,是不是很介意我的胖瘦啊?”拉高的尾音配合犀利的眼神,令他忙不迭摇手。

“你千万别误会,我可不管你身利像球或是像竹竿,我只是担心你太重,哪天坐断我的就不太妙了。”

“陈绍凡——”拳头又袭来,他稍一偏闪,她便着力落空,向前倾跌,他趁势环抱住她,将她紧紧箍在怀里,让她不能动弹。

那是一个全然的拥抱,他面颊埋进她发问,动也不动,只有呼瞬间,才觉到身体的挤力道。她任他环抱一阵子之后,轻轻提醒:“喂,还不放手?很热耶!”

“再抱一下,别动。”

“还要多久?”

“…”她不说话了,出微笑,腾出两手回抱住他的身,他含瑚地咕哝出声:“茵茵,我会好好你,你不用害怕,真的…”无声了一阵,她了眼角。

“我不害怕,如果有一天,你想走开,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不像我妈——”他陡然抬起头,不悦地缩眼。

“说一下‘我很动,我也很你’是会怎样?你以为你很大方我就会你?坦白告诉你,我是小气鬼,你要是和林启圣跑了,我一定去海扁他,诅咒你胖成大河马,休想我会潇洒挥手,祝你们幸福,听清楚了没?”一番毫不修饰的宣告说得她直楞楞,她眨了眨眼,只道:“真狠…”他得意冷哼:“现在知道了?我就是这种人,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她踮起脚尖,飞快以堵住他的嘴。

她想,或许她不会以至死方休的方式一个男人,但是在相的每一刻,她肯定能为他倾尽一切,直到尽头。

林启圣从没经验过这种示场景,他的开场白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我想,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可以试着往——”、“其实我觉得,我们是可以走走看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解决浴室修缮费,再替你找个好房子搬出来——”可惜每一句都无法有完整的下文,面前的女人极度心不在焉,她不时对林启圣出歉然地微笑,接着视线追随着四处窜跑的小男孩兜转,总是在他兴致高昂处扬声高喊:“成凯强,别在电梯上跑——”、“成凯强,住手,不准碰那颗球——”

“成凯强,把推车放回去——”他目瞪口呆观看这对假母子,非常懊悔选择了她公司楼下商场的小小咖啡吧作为碰面地点。他很有理由相信。这个难小表摆明在和他作对,桌上端放的一客总汇冰淇淋小表才吃了两口,从此没有在座位上安份过一分钟,不断以各种恼人的花招中断他们的谈,引胡茵茵的注意。在这一刻,他更为确信,他私底下的运作是正确的,小孩必须回到他亲生父母身边,胡茵茵、陈绍凡和小表组合的古怪一家,该是解散的时候了。

“茵茵,我托人打听过了,那孩子的父母亲都在大陆那边,分别在不同的城市经营自己的公司,我想近很快就有消息了,一旦他们回来,你就不会这么分身乏术了。”林启圣没有想到普通的几句话比方才的表白更为引起她的强烈反应,她目睁睁盯着他,汤匙上的冰淇淋滴落桌面,面错愕。

“你托人打听?”她甚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