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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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儿别哭，阿石是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梨儿泣道:“是我武艺不…是我神恍惚才受了伤…不关任何人的事…不要任何人负责…是我自己的错…”梨儿哭得全身颤抖，无法抑止的伤痛令她不呕出鲜血——“呕——”所有人顿时惊骇得手忙脚，直呼大夫，“是我错…不关任何人的事…不要谁负责…是我不好！”梨儿不停呕血、身体羸弱的模样，拧痛了所有人的心；容伯容婶泪水盈眶，老夫人则早已哭红了双眼…

“阿石！你即刻给我滚出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靠近梨儿的房间！”老夫人沉痛说道:“阿石，你走吧！不用再来探视梨儿了，既然无心就做得绝决一些，免得梨儿痛苦啊。”他该拿她怎么办？虚的觉在全身蔓延，触目惊心的鲜血刺痛他的双眼。

他该拿她怎么办？再次问自己，仍是无解。

他拧着一颗心转身离去，站在门外，耳畔却再也挥不去那一阵阵哽咽低泣…

一剑换一个婚姻划得来…

耍什么脾气…挨这一剑了不起…

存心找麻烦…存心要我自责…

紫妤挨这一剑肯定活不了…

噩梦不停纠着，她不再想，但这些话却句句深植在心里，怎么也抹不去，一声声提醒着她的不堪。

头疼得快爆炸了，这些声音依然回在耳际…

她一睁开眼，老夫人愁眉苦脸的脸庞马上凑上来；愣了愣，她随即出笑容。

她不想让为她担心。

“傻孩子，怎么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让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我…”她说不出当时她会迟疑的原因，所以会受这么重的伤，她真的是活该。

“你别怕，告诉，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她摇摇头，突然惊觉一道炙人的目光，抬眼望是齐怀石冷然的目光。她很快地离目光，不想再见到他伤人的目光。

齐怀石站在门外，眉头紧皱，尤其见到她迅速闪躲的目光，不又涌起怒火！

“告诉你啊，阿石答应娶你了，高兴死了！”

“，我受伤跟他无关…误会了，是我自己功夫不济才挨上这一剑，不干他的事！”她淡然道，事实如此。

“笨孩子，你别再为他罪了。肯定有错，不会放过他的，说什么也会为你做主，你放心吧。”老夫人边说还边转头瞪齐怀石。

“，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嫁入齐庄…我本不适合这里…况且他和紫妤姑娘早有婚约啊，难不成要因我受伤而拆散他们？这没道理的。况且我会受伤，真的不干他的事，我说过了是我自己不济事…”用受伤强求来的婚姻，她真的办不到。

这一番话令齐怀石怒火上升，濒临爆发边缘。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早知道你喜阿石，现下他肯娶你，你竟然拒绝，你是不是病傻了？”老夫人心急下的一番话，反倒令梨儿愈加到悲哀和羞愧。她真的真的是心死了…在那一剑刺入她肩头一刻，抬头见到相拥的两人时，她就已经想通了。

他突然对她的抗拒产生了厌恶，冷不防恶言道:“你真的病傻了！原本就不容易嫁得掉，现下又废了只胳臂，齐庄不收留你，你能上哪？”梨儿心头一疼，眼泪便不听使唤淌了下来。心真的好痛好痛…

“阿石！你给我闭嘴！你非得把梨儿伤得遍体鳞伤才甘心是吗？”再次看见她的泪水，他有些愕然…这丫头真伤这么重？他沉默了。

老夫人见齐怀石不言，这才转身对梨儿道:“梨儿，你听说，阿石已经答应了，齐庄没人会亏待你的，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所以等你把伤养好了，我们再来谈婚事好吗？”

“，这件事以后再说好吗？”她闭上眼，不想再谈这件事。

“嗯，你好好休息吧。”齐怀石沉默地望着她，心中百味杂陈。他突然有种预，这丫头似乎有了什么打算…他有些到不安，却不明白这样的不安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受到两人之间暗浮的气氛。难道这两个孩子真是无缘吗？

老夫人退出门外，望了站在门外的孙子一眼，缓缓说道:“阿石，事情发生后一直在气头上，也许对事情的看法有些偏颇，现在你愿意认真一次解释给听吗？想知道你内心真正的想法，别说气话。”

“我并非轻估梨儿，抑或不顾她的生死，纯粹信任以她的能耐绝对可全身而退，我只是信任她，没料到——事出乎意外，对于梨儿在紧要时刻的迟疑无法理解。”齐怀石平心静气说道。

“唉，你这孩子虽绝顶聪明，对女孩家的心事却从来不懂。听你这么一说，大略猜得一二，你想听吗？”齐怀石点头，两人并肩走至不远处的望月亭，天空浮云蔽就如同他们的心情般晦暗。

“以对你的了解，你该是信任梨儿，认定她抵挡得住势，所以故意引敌刺向梨儿，以便先行救阿紫险，你当时的想法是如此没错吧？”

“没错。”

“是没错，可惜易地而处，不要说是梨儿，你这么做，任谁都会到心寒的。梨儿的迟疑，多半也是出自对你的失望而自我放弃，这样你懂了吗？”

“她真是个蠢丫头。”

“不过…看来你也不如我预期般喜梨儿，也罢，尔后不会再做这些无谓的事了，你可以轻松了。”齐怀石无言，却无轻松的喜悦。

当齐怀石再度踏入竹苑已是数之后。在老夫人的严格限制下，他被止进入梨儿的房间，以免影响了梨儿的心情。

当他推门而入时，就只见梨儿坐在上兀自发呆，素来笑的脸庞无神而空，浑然不觉他进入的身影，甚至她仿佛不存在这空间里，早已魂飞它处…

心痛？这是他心底的觉吗？他不确定…

“丫头？”他忍不住轻唤，恐惧她似是要消失般的身影。

梨儿顿时回过神，在转眼瞧见他的刹那，绝望的哀伤一瞬间闪过她苍白的脸庞。

“伤势如何？”那样怕疼的子，受了这么重的刀伤却不哭疼…

梨儿出笑容；“没事的，不过是小伤罢了。”小伤？她的右臂等于是废了，是小伤吗？他对她的逞强到愤怒…和心疼。

原来是心疼…自从梨儿受伤以来，一直存在心中不明的气闷和不安，原来就是心疼…他不想再欺骗自己不在乎了。

“你也同其他人般，认为我当时的做法是错的？”齐怀石皱眉，视线投注在梨儿的右臂。他其实并不想多做解释，但心里的问话却无意识口而出。

梨儿瞧见他紧皱的眉间和脸庞因愤怒而僵硬的线条，一股心酸真涌心间。她想，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该结束了…

可别给人家添麻烦了…媚姨的叮咛音犹在耳，她该做得到的。

“别生气了。”她灿烂的笑容里有些微的轻颤。

“都怪我学艺不，才会一个恍神就挨了刀，是疼我才怪罪到你头上，你别生气了好吗？”他真的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望着她憔悴的病容和逞强的笑容，他真的气得想打她，但出不了手，所以他选择头也不回地离开…

凝望着他的背影，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自己一厢情愿、咎由自取的难堪又怪得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