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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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你怎么不说话？”苏菲亚端详着西脸上复杂的表情，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西淡淡一笑，没有答话。

“喔，我知道了，你是看了报纸，知道我和菲利普会来威尼斯散心，然后千里迢迢地赶来看我。”苏菲亚忽然甜甜地笑了起来。

西看着苏菲亚的笑脸，他不清楚，苏菲亚说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快告诉我嘛，你小子到底是不是特意来看我的？”苏菲亚喋喋不休了起来，忽地变得不像她了。

西叹了口气“不是。”但是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一定会来的。他把下半句话硬生生地咽在了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苏菲亚脸上浮现出不容置疑的失望表情。西错开了她的目光。

艾德王子看看苏菲亚、又看看西，不动声地分开了苏菲亚握着西的手“苏，叫西坐下来吧，你们两个傻愣愣地站着，看起来怪好笑的。”

“好…”苏菲亚拖长了语调，默默地走进了船舱里。艾德王子微笑着拉着西也走了进去。

侍从端上了美的点心和上好的红酒。艾德王子忽然一拍大腿“糟了，我忘记今天有访问了，我等会儿要上岸去。西，幸亏你在这里，不然的话，苏又要嚷闷了。”西望了苏菲亚一眼，苏菲亚正若有所思地垂着头，好像没有把王子的话放在心上。西的呼变得不顺畅了，看见郁郁寡的苏菲亚，他心里很难受，难受得想哭。

王子又说笑了一会儿，当船停在岸边时，他留下了两个侍者，吩咐他们好生招待西，就礼貌地告辞了。

在豪华汽艇再次驶进运河之前，侍者问苏菲亚:“小姐，想去哪儿？”苏菲亚幽幽地望着西，琥珀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写着无尽的忧郁。

西倒了一口冷气，他从来没有见过苏菲亚出这副表情。他惊恐地叫道:“苏…”不等他把话说完，苏菲亚侧过脸去“就到叹息桥去好了。”她叹了口气，又对侍从说“你们忙你们的吧，我想和西静静呆一会儿。”侍从们出去了，船舱里忽然变得很安静。苏菲亚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威尼斯，没有再和西说话。

西也没有没话找话。他细细地打量着苏菲亚。她还是一头的褐长卷发、魅力四的脸庞、修长的身段，可是，她变了，她不再是两个月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快乐姑娘了。特殊的气质笼罩着她，苏菲亚不再是西所悉的那个姑娘了。虽然西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眼前的这个苏菲亚-萨雷诺让他更加她。不过，这个“”字只能深深地埋藏在西的心底。

和谐的宁静保持了很久。终于，苏菲亚说话了:“马上就要到叹息桥了。”

“喔。”西草草地应了一声。

苏菲亚自顾自地说:“你知道吗？叹息桥是连接总督殿与监狱的惟一通道，据说那些从总督殿被判罪而走向监狱的囚徒在走过这座密封式的廊桥时，眺望威尼斯城的美丽景，总是会不叹息。唉，叹息桥啊叹息桥…”说着说着，苏菲亚也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西的心被抓紧了，他现在才真正发现，他这一辈子都无法承受苏菲亚沮丧悲伤的脸。西的呼变得很困难，臼的肩膀隐隐作疼，他刚才已经明白师父强迫他到威尼斯来散心的原因了。曾几何时，他很师父，可是，现在他宁愿师父没有那么“热心肠”这样的话，他的口就不会如此郁闷了。面对着一个自己深着、却不属于自己的女人，西全身蔓延着颤栗的痛苦。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忧郁的苏菲亚身上转到叹息桥上。这是一架密封的桥，小小的桥看上去分外凄凉。桥的一端连接着璀璨华丽的总督殿，如同西心底最辉煌的理想－－与苏菲亚地久天长；另一端连接着郁沉闷的监狱，如同西此刻的心情。叹息桥把威尼斯的璀璨与沉连接在了一起，然而，在西心中，却没有这样的一座桥。

不由自主地，西也长叹了一声。

忽然，苏菲亚又说话了:“据说恋人们在桥下经过时必须亲密拥吻，这样的情才会忠贞和永恒。”说到这里，她笑了，那笑声在西耳里，显得特别的苦涩凄楚。

豪华致的汽艇向前行驶着，闻名遐尔的叹息桥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西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水波声。人声…其他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西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一股热气从丹田冲了上来。他忽地站起来…

迅雷不及掩耳地，苏菲亚丰润的被西吻住了。一瞬间，她无法思考，间弥漫着西的味道－－久违的辛酸而快乐的味道…

苏菲亚和西眼前一黑，汽艇恰到好处地经过了叹息桥。西的脑海里回想起了苏菲亚方才如梦似幻的声音－－“恋人们在桥下经过时必须亲密拥吻，这样的情才会忠贞和永恒”他不顾一切地把苏菲亚搂在了怀里，更加热烈地吻着她。在这一刻，他到苏菲亚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汽艇静静地航行着，喧哗声在西和苏菲亚的世界中渐渐远去。良久，他们的终于分开了。苏菲亚怔怔地望着眼前西深邃的眼眸。在那温柔的瞳孔里，她看到了她自己－－一个惘的女人，有着几分烦恼，有着几分忧愁，也有着几分快乐。

“这是我吗？”苏菲亚问自己。她眼泪“扑哧扑哧”地落了下来。

西望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落在他的手臂上，“啪”的一声碎了，他的心也随之碎了“苏…”他哽咽着。

苏菲亚“嗖”地站了起来“停船！快停船！”她声嘶力竭地大喊着。

汽艇仓促地停在了岸边。苏菲亚头也不回地跑了上岸。西惶恐地跟在她身后。他心惊胆战地看着苏菲亚踉跄的脚步“苏，别跑！小心点！”苏菲亚还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跑着，仿佛后面有魔鬼在追赶着她似的。

西心中一酸“苏，别跑了，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对不起，求求你别伤害自己…”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