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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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清晨，因为我听见鸟鸣。

睁开眼睛，果然天已经亮了，身上的牛仔缚得我透不过气来。天，我竟动也没动过，直睡了一夜。我连忙把长掉，看看钟，才八点，还可以再睡一觉。

身后的声音说:“真服了你，这样子可以睡得着。到底是小孩子。”笑。

是勖存姿，我转过去。

“你最鬼祟了，永远这样神出鬼没。”他走过来。

“我不相信你真的睡得，穿着这种铁板能上？”

“你几时做完文件的？”我问。

“不久之前。上来看你睡得可好。”

“我睡得很好，谢谢你。”我白他一眼“没被你吓死真是运气。”他笑说:“真凶，像一种小动物，张牙舞爪的…”

“关在笼子里。”我接下去。

“你有这种觉？”他问。

“过来。”我说。

“你说什么？”他一怔。

“我说过来。”我没好气“我不是要非礼你，勖先生，你的羊衫的钮扣全扣错了。我现在想帮你扣好。”他依言走过来。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听命于人吧。

我为他解开钮子，还没有扣第一粒，事情就发生了。

也该发生了，倒在上的时候我想。已经等了半年。很少男人有这样的耐心，这么不在乎。

我并不想详加解释与形容。

第二天他开车送我到圣三一。

下车时候我吻一下他的脸。我问:“你还不走吧？”

“明天我们去巴黎。”他说“已经讲好的。”我点点头，他把车子驶走。

面走来丹尼斯阮。这么大的校舍，他偏偏永远会在我面前出现。

“那是你的男朋友？”他讽刺地问“那个就是？他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我一径向课室直走去，不理睬他。

他拖住我。

“别假装不认得我。”我转过头，正想狠狠地责骂他，他的面却令我怵然而惊，不忍再出声，他看上去真有点儿憔淬，原本笑弯弯的眼睛现在涸普。

“你怎么了？”我问。心中想，另外一个勖聪恕，这干男孩子平常在女孩群中奔驰得所向无敌，忽然之间碰到一个对手，个个被击垮下来。

“我很不好受。”

“你没刮胡子？”我问道“看上去像个醉汉。”

“我想念你。”他固执地说。

“丹尼斯，到伦敦去找一找，像我这样的女人有六万个。”

“我只想念你。”他还是老话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