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解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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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塘大道上,正有一辆由四马骂驶的奇巧小型驿车,风驰电掣的向南行驶。车以黄顶篷罩,红帘低垂,由外观之,似仅可容一人乘坐,而车前驾者,虬髯劲装,-改普通驾车装束,显然系一武林健者,驾术奇妙,四匹高头大马,亦不似中原所出,甚似外异种,在驾者的优异驾驶之下,四匹马,十六蹄翻飞,车过之处,扬起了一缕缕黄尘,滚滚翻翻,便路人均在闻到蹄声看到如此光景后,纷纷伫立道旁,让其驰过。
前面最接近的驿站,是整个被一片高大的树林所围绕,驿道穿林而过,故而在树林的最外面,驿道两旁的两棵大树,飘扬着两面黄白相间的布幡,幡上一个斗大的朱红“驿”字,以便警告驿车,应该减慢。
那驾车者在看到了“驿”幡后,即自然的减低了速度!车中却有-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问道:“可是到了官塘驿吗?马老二?”驾车的人宏声道:“是的,朴大哥,我们可歇息一下了,让牲口休息一下,大概明这个时候,我们就可到达地头了!”此时,路旁正有二人,一高一矮,二老者侧立道旁,当高瘦老者看到了驾车人时,突地掉转脸,身形微俯,无形中,减低了身高,而矮老者看到此种情形,却蓦地转脸,注视了驾车者一眼。
车辆疾驰而过,矮老者突向高老者道:“苗老弟,你敢是认识此人?”高老者道:“不瞒褚老,我苗天在十数前,正和此人同过桌吃过饭!”原来此人竟是弦箭苗天,当然他口里的褚老,就是鬼影子褚老侠了!
鬼影子褚老侠,一听苗天如此讲说,乃道:“你可知道他是干什么的?现在要去哪里?”弦箭苗天道:“他就是江湖上称为驶风手的马骅骝,一身横练.已至炉火纯青,奇的是轻功竟一筹莫展,故而他特别赴北,学了一手驯马术,返回中原后,自己设计了一种特制的车辆,学习驾术,与武林中轻功健者相比,其马车竟远超武林轻功好手,且人与马比,总是不如马力长的,所以赢得了驶风手的美誉,其人事母至孝,前年为驿中将其母暗中侍奉,因而笼络了他,为驿中之副主,与我并列,现在竟由他亲自驾车出现,看来总站中必有重大事情发生,以其方向判断,可能是向南江府去!”鬼影子褚老闻后,道:“南江府也成了他的爪牙了吗?似乎是不大可能吗?”弦箭苗天道:“何只是南江,就连北河、东海、西岳、中原,这五家武林中的王府,哪一家不是被他们所迫?不过事不紧急,不动用罢了!”鬼影子褚老侠听后,暗自皱眉,突然间心生一计,转脸向苗天道:“苗老弟,咱可是同你说好了,我可没把你的人格看低了,为了要你的穿功箭给我徒弟做见面礼,我才对你使硬,我老头子事后可也同你讲明了,一切由你自己决定,现在还可以收回你刚刚的允诺!”苗天一听,急道:“褚老视我苗天是什么人?我苗天虽是个苗子,却向来是说话算话,人敬我一尺,我敬人十丈,这可是你们汉人教我的,我觉着很对,所以始终信奉不渝,说实在的以您褚老的声名威望与艺业,对我苗天如此,可是我苗天的殊荣,何况您并未我,而是想将您我二人的轻功,合而为-调教出个绝世的轻功高手来,想想看,天下间有比这个事情更好的吗?我苗天怎会反悔,您若拿我当人,今后莫再提起才是!”鬼影子褚老侠,拍-下苗天肩膀道:“好,老弟,我们一言为定,现在我们既是一家,那么,以你说,假若让驶风手马骅骝,将这事情,真正的达到目的,我们俩还能混吗?”弦箭苗天,傻愣愣的瞪着鬼影子道:“我怎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奇了,奇了。”鬼影子褚老侠道:“你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去想这个问题?”弦箭苗天点点头道:“现在虽尚早,然而却已不适合赶路,我看我们就在左近住下,晚上动一动他吧!”鬼影子点点头,二人展开身影,在落斜晖中,真似二条电闪般的,刹时间没入树林中。
驿车速度慢慢减缓,最后停在了树林包围的驿站门前,驿站左边,却也有着十余户人家,且都是做过往客人生意的,客栈、饭馆、南北杂货,倒也齐全。
就在驿站停后,驿站中出来了一个老头儿,不用说,只看那身打扮,就知是这驿站的负责人,驾车壮汉客气的嘱咐了老头儿句,妥善招呼马匹与车辆的话,这就将鞭子给老头儿,让他将车驾进站内,而他却翻身向车内道:“卜大哥到啦!下车吧!”应声门帘一掀,出了一个瘦削的面孔,二撇八字胡,鼠眼细眉,向左右打量了一眼,这才挪身下车,站在车下,又向四周略-打量,这才迈步同驾车的驶风手马骅骝走进站内。
就在这瘦削老者甫自车中面时,路左的一家卖杂货的店门口。刚刚迈出了一个十一二岁的清秀小男孩,这小男孩-眼看到了这驿车,就多注视了一眼,当他看到了那瘦削老者时,突的退后一步,侧身装作看货,却斜斜的瞄着这瘦削老者,目送他进入驿站,这才迈步走出杂货站,迅快的疾步走近驿站隔壁的一间客栈中。
驿站中后进的一座独院中,孤零零的一所小房里,驿官正忙着同一个小伙子在摆设饭菜,而那驶风手马骅骝,侧陪着瘦削老者,在低低闲淡。
只听驶风手马骅骝道:“真不知这是什么紧要的事,派了我马老二不说,还要饶上卜大哥麻烦-趟,这都没关系,为什么竟限时限刻地那么紧?不是我马老二吹牛,除了这四匹马儿,恐怕没有人能够这样从容,就让他连站赶,站站换骑,也莫想这么快!”瘦削老者夸赞的道:“那还用说吗?天下比快,谁能比得了你马老二?”
“吹牛!”一个稚的声音,自后窗传来!
瘦削老者闻声,回身扬手,一缕乌光,向窗外,叱道:“什么人!”随声起,人已跃向窗下。
此时却闻窗外稚的声音道:“还你!”一缕乌光,劲疾的穿窗而进,瘦削老者,不虞有此,一晃头,闪过了乌光,扬掌击向后窗,咔嚓声中,窗飞人起,前后飞落窗后。
近的一缕乌光,却适巧击中了那慢一步起身的驶风手马骅骝前麻,刹那间马老二竟是不能动弹。
此时前门却适时闪进了-个瘦小黑影,灯影下,竟是那鬼影子褚老侠,只见他一晃到了马老二身后,-指点闭其哑,挟于肋下,穿门而出,向院墙外一扔道:“苗老弟,接着!”偌大的人,竟轻似无物般,让二人抛来接去。
苗天对鬼影子褚老侠如此快的得手,真是佩服得不得了,接过了马老二听鬼影子道:“苗老弟放下他后,到后面去接应咱那徒弟!”苗天一听,即挟起马老二,走进了他们的住处,原来他俩正是落脚在这驿站隔壁客栈之中。
苗天进屋后,即将马老二全身检查一遍,竟是毫无所获,见其不但是哑被点,竟连睡亦被点了,心里更是对这鬼影子佩服得不得了,从此后更是死心塌地的服了。
鬼影子在将马老二给苗天以后,一晃身,又进了屋内,在里面迅捷的搜查一遍,竟是毫无所得,即见他晃身自窗中穿出,落地后,一看,原来此处竟就是树林边缘,这房子竟是帖林而建。
鬼影子褚老侠,略一谛听,听出正前方林中,正有人在林中穿行,且不时有戏笑与怒叱声隐隐传来!
鬼影子未见作势,身如一缕淡烟,刹时消失林中,当他接近了林中穿行的人时,隐身一旁,听那童声道:“铁算子卜仁,真是不仁,丢下了自己朋友出来,又算不出自己的命运,多么丢人?”-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道;“鬼儿子你莫跑,让老子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童稚的声音道:“上次不是让你小老子,掴了你一耳光了吗?还要受教训吗?好!接着!”
“刷”的一声,紧接着轻脆的“啪”的-声,又听那稚的童音道:“格格!傻蛋!小老子在这儿呢?这个火锅怎么样!滋味不错吧!”只听那苍老的沙声怒恨恨的道:“鬼儿子.今天卜老子非宰了你不可!”童稚声音、游弋不定,绕着树林在转圈,时而左,时而右,时前,时后,不时扔一块砖石土块,不时又一截树枝断梗,直恨得那卜仁,沙哑的声音,骂个不停。
那童稚的声音,此时更揶揄的道:“你这铁算子,专给人算命,你可能算得出,今天这官塘驿站后的树林,就是你卜仁的葬身之地吗?”铁算于卜仁此时,突然一声不响,似是在定神借机默察童稚声音的行动。
鬼影子褚老侠,何等老练,知道他悉的童音要糟,适在此时,他看到苗天正潜行而入,他即略一展喉,以传声向苗天讲了几句,就一纵身,闪进十步,然后故意的出了响声。
站在林中的帙算子卜仁,在林木参差中,竟能辨声认位,直而至,躲开了树身,鬼影子褚老侠,亦不大为欣赏。
铁算子卜仁,身形刚一落地,突见-抹谈影,如同鬼魅般一晃,消失眼前。
铁算子卜仁恨声道:“小鬼,看你往哪儿跑!”说罢即一口真气,晃身向淡影消失处追去。
身刚落地,而淡影在身前数尺处一晃,又复不见,铁算子卜仁,紧迫而上,又是甫一到达,淡影仍在前面数尺处一晃不见,并微闻-声轻哼,大有不屑之意。
钦算子卜仁,大为生气,心想;就凭你的声音,就算你出了娘胎练武,也不过十来年,我就不相信,追不上你,故而更是闷声不响的向前追去。
一直追了约有盏茶工夫,淡影犹是在前面晃动,竟是永远保持着数尺距离,铁算子卜仁竟是有点气吁吁,停步恨声道:“算你小兔崽子走运,今天卜老子饶了你这个没种的!”卜仁话声甫落“噗”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挨了下重的,顿时肿起了老高,铁算子卜仁下意识的一摸肿脸,抬头张口就要大骂!
蓦然间,铁算子看到了眼前二步,站着的人的面貌,张开的口,竟是再也合不拢来,怔怔的,蹬着那两个小眼,傻在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