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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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欧仲擎而言,今晚是个连番冲击的夜。
先是发觉自己深深恋上原本不可能对她产生男女之情的小子,接著接到她已签字的离婚协议书,若说这两者的震撼如巨不断侵袭他,那么此刻的另一项惊人发现,便如暗汹涌的漩涡,足以淹没他。
芷若和他多年前曾经相遇过,且他许久许久了!
稍早前,当他接到灼痛他心的离婚协议书,他毫不迟疑的赶来言家,以为芷若躲回这里,然而屋里仍旧是他先前来过的那般一室漆黑。他心懊悔的滑坐她前,却不经意瞥见枕头下出的淡绿本子,教他措手不及的震慑,全在他好奇掀翻它的那一刻,排山倒海的涌向他…
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榕树,一个近乎是他轮廓翻版的少年映入他的眼。电光石火间,他猛地记起自己曾作过的蒙梦境,同样是棵枝茂叶盛的大榕树,那他在当时看不清面貌的小女孩,突地清晰的与芷若的身影合而为一。
刹那间尘封已久的记忆破闸而出,他想起年少曾因为捡球,遇见个身污泥的小女孩。
她是芷若?!
即使有所怀疑,也教他紧接著发现的手帕弭平,他清楚记得它是他当年送给小女孩擦脸用的,上头还有母亲为他们三兄弟各别绣上的名字,如何错得了。
最最令他心脏险些停止跳动的,是这张素描本上的提字…
仲擎,初次相遇便烙印心底的名字。
今生今世,只想他。
正是这炽热烫人的字句让他心湖震的得知她他许久的秘密。难怪新婚之夜他依稀捕捉到她在镜中对他恍似痴的凝视;难怪有好些时候他老觉得她瞅著他看得出神,她却以她在发呆带过,原来她…
“老天!”眼前忽暗,口疼,欧仲擎这才发现自己教一连串的冲击,惊震得忘记呼。
闭眼深几口气,张开眼,他心情起伏的翻看素描本。
全部都是他!工作中的他、谈笑中的他、睡眠中的他,专注、轻松、微笑、薄怒、蹙眉…每道细腻笔画勾勒出的,全是他。
“芷若。”浓情喃唤,他自责得厉害。
欧仲擎啊欧仲擎,你何时变得这样麻木,身旁的小子早将所有情倾注于你身上,你竟然读不出她的心!你果真如大哥所骂,是个超级大笨蛋。
“芷若,你上哪儿去了,快回来呀,芷若…”遗憾的,他等到不小心睡著,由见她在他眼前泪眼婆娑,他却怎么也无法抱触到她的噩梦中惊醒,依然不见她的人影。
夜半三点,她人呢?
焚心裂,他抱起素描本冲出她的住处,继续开车四处寻她。
¥〓〓〓〓¥〓〓〓〓¥时序即将入冬,南部的天气却犹然秋高气,但是张妈的心情好不起来。
昨儿个深夜她被一连串急促的拍门声扰醒,纳闷的下开门,赫然惊见该在台北的若若站在门外,神情憔悴得吓人。她都还没开口问她怎会突然跑来台南,她倒先抱住她哭得浙沥哗啦。
像听不进她的话似的,无论她问什么,她只一迳的哭,又不准她打电话给她父亲或老公,而怕她情绪崩溃,她只得不再追问任何事,扶她到客房休息。
虽然不晓得她发生何事,但她脸好差,她得到市场买些东西帮她补补身子,晚点再想个理由替她向学校请几天假。
“张妈。”而她才跨出屋门,身后随即传来沙哑轻唤。
“若若!”张妈急忙走近,拉住双眼红肿、脸苍白,神情委靡得恍如风吹就倒的她道:“还不到八点呢,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著。”她整夜无眠。
略作犹豫,张妈问:“可不可以告诉张妈发生什么事?”身躯微颤,言芷若本就苍白的小脸更加雪白。心很痛,不过眼里没有泪水下来,想是昨天尽哭干了吧!她如骨梗在喉,说不出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欧仲擎不但没喜上她,还始终认为她是他的累赘,一心希望她放他自由,甚至想把她推给萧镇。
他可以别这样伤她,直接坦白他喜他学妹,她会懂的,不会傻傻的奢望他上她,在他身边叨扰他,惹他委屈又不情愿的照顾她这么多子。
“若若?”见她低头无语,张妈真怕她又哭得一场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