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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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溶溶，入夜的冷风为部落添了分冷寂的气息，昏黄的月光在皎白雪地上染上淡淡晕。

与素衫男子并肩而行，水蕴曦心里的疑惑再也抑不住地一句接着一句冒出来。

“允萨口中的‘珊蛮’到底是什么人？”一整天下来，她像个好奇的娃儿，看着夜绝影手执罗盘，在允萨家中前前后后走过、定八方八卦之位。

定完方位后，撤去一些不需要的摆设，他紧接着又命人清去主人寝居旁靠窗的植物，让光透入房中。

一整天下来，整个府里为了除旧布新，忙得不可开。

撇开那让她一头雾水的堪舆之学，更让她好奇的是，这费尽心机布恶局害人的人到底是谁？

“所谓的‘珊蛮’指的是女真人的巫师，是脑弃见古往今来的神秘之人；这些人具有解梦、占卜、研星与看病的能力。在此地，‘珊蛮’分为三种，一是家珊蛮，管理家族祭祀；二是跳神珊蛮，从事跳神治病活动；三是职业的廷珊蛮。”夜绝影试着以最简单的方式让她明白这其中的典故来源。

“分的还真细。”

“中原何其辽阔，若深入了解你会发现，各地有不同的民俗风情；在此地，‘珊蛮’便是他们与神沟通的中间人，更是神权的代表。”水蕴曦微微颔首，茫然若失地开口道:“嗯！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回灵珠，其余的…我不敢多想。”这些子来她离开灵珠岛进入中原，再由黄山到女真，早已身心俱疲，她无法想象，如果拿不到灵珠，她会怎么办！

“放心吧！一切发展都在掌握中。”夜绝影微微一笑，依然神温和、口气温柔的安她。

水蕴曦浅笑了声，不愿再将话题绕在上头。

“那你破了珊蛮的五煞局，允萨子的病会好吗？”

“之后我又为她卜了一卦，卦象显示为游魂卦，亡灵冲煞，若再合允萨的命格来看，他的子可以熬至今，已算难得了。”水蕴曦闻言，眼底盈惊愕地抿低语:“这么说来，他的子还是会死？”

“一命、二运、三风水，风水能害人亦能助人，就算我破了五煞局，后势如何就得靠她自身的造化。”他语气稍顿，好半晌才沉徐地说出事实。

她闻言，不轻轻叹息，莫名的酸楚得她的心有些许沉重。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朝她扯出一抹万般无奈的浅笑，夜绝影深邃黠亮的黑眸里藏着无法看透的思绪。

“我知道，总归一句，灵珠迟早会回到我手中，是吧！”她觑了夜绝影一眼，已开始渐渐能够理解他话中的玄机。

夜绝影看着她月光映照下的柔美轮廓，边的笑容漾得更开，赞道:“孺子可教也。”

“教什么教？我才不学你嘴玄机呢！”水蕴曦轻啐了声，无瑕的粉白容颜因他的注视而染上羞怯的红润。

那羞涩的红，似一朵在雪地里盛开的粉莲，让夜绝影舍不得错过她脸上每个细微的表情。

水蕴曦一抬头，恰巧向他火热的注视。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几乎要以为眼前的人不是冷静自持的夜绝影。

这样陌生的觉让她心一凛，她垂下螓首，连忙别开视线不去看他。

她是怎么了？又不是被养在深闺、足不出户的闺女，怎么被他这么一瞧，整个人就心绪恍惚得像掉了魂似地。

他轻勾薄，忍不住逗她。

“难得看你出如此娇羞的一面。”

“谁…谁说我害羞来着？”她扬起下颚，抗议的粉拳蓄势待发。

低沉的笑音，不愠不火地由夜绝影喉间逸出。

姑娘害羞的模样轻轻撞入他的心口，让他的心绪不由自主地随她的喜怒哀乐起伏不定。

耳畔落入他的取笑，水蕴曦恼怒地嗔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