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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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天气热得人快要熬出油，幸而杏芳斋前头种了好几棵大树，枝叶茂盛，冠盖云集，遮天蔽，浓荫覆地，遮去了霸气的头，带出几分凉意，在外头当值的风喻和小四说笑了两声，擦了擦额头汗水。

“方才王爷回来，我见他的脸不大对劲。”小四用袖子搧了搧凉。

“这些子以来，王爷的脸几时对过，他啊，肯定还在介意贺姑娘嫁给大人。喜就抢呗，王爷权大势大、钱又多，还怕抢不赢吗？干嘛闷在心里头发大火。”风喻不以为然的咕哝着。

“跟你讲过几百次，王爷不喜贺姑娘。”至于在意…多少有一点吧，前两他刻意绕到“那边”找何竞说几句话，终于见到闻名已久的贺姑娘，乍然看见那张脸，他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像看见鬼似的，连连倒退好几步。没想到天底下竟有这么像的两个人，王爷真该去查查，她和关倩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

“你不懂啦，真正喜一个姑娘，就会像王爷那样，患得患失、神不守舍的。”风喻，说得很懂的样子，虽然他没什么经验，但男人喜女人那套，他看过很多。

小四没好气地瞥了风喻一眼。他不懂？天底下再没人比他更懂他们家王爷了，王爷才不喜贺心秧咧，他只是、只是…旧情难忘罢了。

“不说这个，家那个华哥儿好像已经进去久了？”小四问。

“是久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是个小孩，但王爷和慕容公子好像看重他的，嗯…不必怀疑，肯定和贺姑娘有关，屋及乌嘛。

风喻傻笑两声，小四知道他在想什么。真是的，他这人有病啊，明明讲过那么多次了，王爷不喜贺心秧，他怎么老讲不听？

算了算了，他又问道:“你有听说吗？王爷不娶惠平郡主了。”

“讲到这个，”风喻神来了，他站直身子，往小四那里靠了靠。

“今儿个晚上你要不要去参加庆祝会？”

“什么庆祝会？”

“庆祝大伙儿死里逃生啊，一人出一两银，厨房要开大灶，府下人要热热闹闹替咱们逃出生天庆祝一番。”小四笑了，王爷养这群下人真不晓得做啥，没有成王这条快捷方式，王爷不晓得还要多费多少力才能把局势给扳平回来，偏生大伙儿高兴成这样，还办庆祝会，真是…不过，虽然很没良心，他还是笑着凑上去，低声问:“一两银子要给谁？”杏芳斋外头虽热，但小四和风喻两人心情好得只差没哼小调了，但杏芳斋里头，表情凝肃的萧瑛可是让站在桌前的华背心微凉。

他怀疑，让气温下降的不是屋里四周摆放的冰块，而是萧瑛那张寒脸。

回到王府，萧瑛就让人把华给找来，慕容郬原本想退下的，萧瑛却几句话把他给留下。

他说:“郬，你不必避开，这件事原本早该让你知道，瞒着是因为时机未到，现在皇帝益发枯槁，也许三年不到，朝堂就要变天，你心里早一点有底也好。”因此现在慕容郬就坐在萧瑛身侧，看着自己的徒弟，脸羞惭、低头不语。

“还不说实话吗？”萧瑛轻哼一声，华全身起了皮疙瘩。

“六皇兄…”爆华扯扯嘴，半晌才喊出一句多年不曾唤过的称呼，这称呼却让慕容郬惊讶不已。

爆华唤王爷六皇兄？难不成家与当今皇帝有亲戚关系？不对，他联想起如意斋里王爷与节的对话——把萧霁还给本王管教吧。

萧霁？他就是没死成的萧霁，是先皇一心想立的东太子、未来的王储？慕容郬看着华，目不转睛。

“当年我亲手把你给展，嘱咐他，好好照料你长大，便是他手段再高，也不可能欺瞒节和吴氏，自他们眼皮子底下换了儿子，却全然不知，何况当时真正的华已经死去。说，那个节到底是何人假扮？”爆华…不，是萧霁，他面有难地看着咄咄人的萧瑛，这种事他要怎么说才能解释得清楚，可眼下不解释哪成？

“他的确不是节，她是晴，华的小泵姑。”这几句话让慕容郬的心湖掀起万丈波澜。节竟是…女子？

难以言喻的情绪一古脑儿涌上，像前仆后继的大，打得他头昏脑，脑子里只容得下一件事——节是女子、节是女子…

同样的震惊也上萧瑛的心，他不是节而是晴，那么…两个女人怎能成亲？换言之，成亲只是临时之策，不管是为了替晴隐瞒身分、为帮苹果隐瞒怀孕事实，都能达到效用。

说不出口那个觉是什么，是失而复得的喜，还是事实迫人的震撼？

可是不对…不通，还有哪个部分是接续不上的…

萧瑛举杯，喝光盏茶水，他转着杯子、闭上眼睛，细细分析…半晌，他放下杯子，沉声问:“难不成你打算说服我，当姑姑的会认不出朝夕相处的小侄子，还是要让我相信，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竟能通古今、知政事，断案如神，见识远远超过大部分男人？”萧霁死死咬住下，实情如果能够讲得清楚，他早就将一切都招了，哪会两边瞒、双方骗，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不想说？你这是在维护谁？家吗？你真把自己当成节的儿子、展的孙子了？”萧霁苦了舌，不是不想说，是说不清吶。六皇兄又没穿越过，这种事没亲身经历，谁会信？

萧瑛的耐心很好，但事关贺心秧，先前他会对节冲动，现下自然会对萧霁咄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