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正面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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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蜀王还真是忠心事主啊。”萧镇冷笑，他才不信，皇太后害了他的母亲、皇帝借他的手除去萧霁，他会不恼不恨，前尘不究的一心事主？

“食君之禄，是臣等应做之事。”语毕，萧瑛扫了萧镇身后的武官们一眼，心道:只剩下寥寥几人，也敢请奏御驾亲征，萧镇果真是被急了吗？

“你以为这番做作，皇上便会信了你？哈！便是亲如昔同袍，曾经同进退、共患难的兵将，还不是狡兔死、走狗烹，连我这个同母胞弟，都不能幸免于他的猜忌之下，何况是你？！”几句话，他又让身后那群武官同仇敌忾起来。

目光一闪，发现一抹太监服的身影悄悄离去，萧瑛垂下眼睫，若非脸皮已练出刀不入的本事，他早就笑出声来。

见萧瑛垂下眼，萧镇笑道:“六皇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你是真心为皇上着想，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萧瑛猛然定住，目光瞬间凝结在萧镇身上，语声淡定无波，“我不明白皇兄在说些什么。”

“六皇弟这么聪明，怎会不明白，不过是装胡涂罢了。偏偏皇上想不清楚，要我呢，绝不相信一个悲天悯人的六弟，会为了自己活命，动手杀害十六弟，这事，会不会有蹊跷呢？”萧镇笑得脸张狂。

萧瑛继续蹙眉冷笑，彷佛对他所说的话丝毫不以为意。

看不出萧瑛的心思，萧镇痞痞地转开话题，略带几分嘲笑问:“六皇弟，你心里还想着小喜吗？如果想的话，要不要皇兄将她的下落告诉你？”心思一转，萧瑛夸大动作，他猛然转头，吃惊的表情表演得唯妙唯肖，一把抓起萧镇的手，仓皇道:“她在哪里？”

“如果皇弟有本事说服皇上御驾亲征，我定将小喜送到你面前。”话抛下，萧镇望向怔忡不已的萧瑛，萧瑛笑容哀切恍惚、眼底浮起深深悲凉，萧镇扬眉，心底道了声:再聪明又如何，看不破情，就注定要落败。

没出息的男人！

他旋即转身，领了一票武官走出廷。

见他走远，萧瑛恢复正常表情，嘴角挑起冰凉的笑意。萧镇并不晓得他很早就知晓小喜的真实身分，想再一次利用小喜？他缓缓摇了摇头。

望向远方，他的神宁和淡定，萧瑛突然发觉，不知几时起，关倩再也影响不了自己的心绪。

“王爷，皇上有请。”张和忽地躬身过来。

萧瑛刻意做出一脸惊讶，张和见着，有意示好，低声在他耳畔轻语，“方才已有小太监将王爷与勤王的对话传了上去。”

“多谢公公提醒。”萧瑛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晶亮翠绿的暖玉递给他，张和笑着受了，补上几句，“王爷别担心，听过小太监的回话，皇上对王爷很意似的，现在还请王爷同奴才一起进去。”

“多谢公公。”他口气温顺，态度亲切，张和忍不住心想，倘若皇帝也能是这样一副子，不知多好。

萧瑛重回承干殿，萧栤定定望向他，回想方才小太监传进来的话。

萧瑛既然会考虑到他的皇子未能独当一面，那么他对帝位定然无心，第一次觉可惜，可惜萧瑛不是个辅国栋梁。

“皇上。”萧瑛低语轻唤。

“上回你提醒朕，学子的反弹是否有人在背后鼓动，朕派了人去查。”

“是否查出半点端倪了？”萧瑛明知故问。

若非他推波助澜，学子的反弹声岂会大到为萧栤所注意；又若非他使人放出活灵活现的传闻，怎能事事项项，矛头全指向萧镇？虽说萧镇确有害主之心，可那人又不笨，怎会做得人人知晓。

“有。朕啊…太相信人心。”萧瑛心中嗤笑，他几时相信过人心？若非猜忌心重，那些昔同袍，怎舍得放着安稳子不过，冒险与勤王谋反？若非妒嫉英才、睚訾必报，怎会损失一批贤臣，导致今朝政紊、百姓不安？

他本不相信人心，他不过是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恭敬有加的同母兄弟会出头对付自己，可萧栤怎么没想到，便是对待亲生父亲，他下手也没有过半分犹豫，人原本就是壑难填、贪心不足的吶。

萧瑛先是一本正经地轻咳，顺势出惊讶表情，随即装模作样的沉思起来，好半晌才回他一句，“皇上宽仁。”萧栤望着他，他这般对待萧瑛，他还觉得自己宽仁，那子…和贤妃如出一辙。

贤妃知道自己的命是母后所毒害，临死前，她不怨不恨，只道:“都是苦命女子罢了，倘若皇后能嫁与一个敬她、她的夫婿，岂会心计用罄？男人争大业、女人争宠，皆是同理。”宽仁，这词形容的是贤妃和萧瑛呵。

如今认真回想，萧瑛继承了他母妃的仁慈与宽厚，而他和萧镇继承了母后的毒狠辣，萧镇会对自己下手，不也在意料之中？

“六弟，你恨朕吗？”这声称呼，他用足了真心，当身旁人人都觊觎着他的帝位、他的命，仁厚的萧瑛竟成了他可以倚重之人。

“皇上，臣弟不懂。”他眼底出一抹悲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