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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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理取闹！娘气坏了，朝她脸上一掴。

祝发财愣了下，呆看着娘亲，眼睛一涌酸，反身跑了出去。

发财——娘在后头叫着她。

她只是跑，全然不顾娘亲的叫喊。

跑着跑着，月昏暗，小路上的一层薄雪滑，她就这么跌跤。啊…翻摔过去，清楚地听到一声卡！

她的脚踝骨移了位子，她强自撑起来，走了几步，心上却开始发慌。

不行。她敛眉，啧了一声，抚着脚踝，那里逐渐肿起来。

寒风刺骨，黑夜凄清，她打个冷颤，四顾茫然，只有昏暗的月陪伴。

那一-，她好想哭，这世上好象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低低地啜泣起来，不知哭了多久，竟听到郑恭喜的声音。

她急急抹去眼泪，不想让他见到她的狼狈。我…张了口想叫他来救她，却又不愿他来救她。

她只得僵在寒风中，听他的声音远远近近，心头跟着上上下下、起起落落。

小祝。郑恭喜大声唤着。

因为他知道，她极不喜发财这个名字，所以有时他会这么叫她。…声音一直梗在祝发财的喉咙里。你在这里，怎么不出个声？他还是找到她、忍不住念她。

她转过身去，不想看他。

因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好想哭，甚至还想冲上去，叫他抱她。

来。他低声，在她旁边说着。跟我回家。

她鼻间的水气，不让自己看来太脆弱。我的脚扭到了。

我背你。他说。…她沉默了一会儿，倔强地说:不要。她是为了和他的婚事，负气跑出来的，怎能让他给背回去？

郑恭喜不说话，祝发财听不到他的声音，开始不安。她偷偷地转头觑他，瞥见他的脸难看，她心头反而安了。

他生气也好，就这么气着，陪她一夜也好。

别闹孩子脾气了，让我背。郑恭喜捺下子。

不要，我不要你背。祝发财再把头转过去。

郑恭喜吐气。我不用背的，怎么带你回家？一手拉住她的肩膀。

祝发财奋力地甩开他。不是背不背的问题，而是我不要你背。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小得有些软弱，却依然固执。我就是不要你。

郑恭喜又不说话了。静黑的夜里，她听到他呼气气的声音，那声音那样的重，看来是生气了。

他终于开口了。我一定要把你背回家，你娘在等你。他硬把她的身子扳过来。

祝发财看到他的脸铁青，她从没看过他这样生气。她有些心慌，却更加叛逆。我才不要听你的话回家，才不要让你摆布。

这和摆布有什么关系。郑恭喜动怒，几乎是用骂的。你从来都不想想你娘亲的心吗？你不知道你夜里跑出去，她会担心吗？

祝发财的眼泪咚地滚下。他常和她拌嘴，可是从没这样吼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