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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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到达新加坡机场，邱枫脚不用沾地就被姐夫陈然接回家中，见过一脸开心的父母，放下大袋的礼物叫他们自己按好分派，然后立即冲上房间，一边踢掉鞋子一边打电话给温。

悉的温柔传至耳膜，邱枫口气一松，歪身倒在上和他呢哝着情话。

和老公煲了大半个小时的电话粥，邱枫懒得下楼，叫佣人好姐把晚餐拿到卧室吃…家人都知道她的懒散脾，干脆由她先睡了再说。

吃过饭洗了澡，邱枫一头栽在上，直睡至第二天中午，才撑起身子慢动作换上一身运动服，戴上毡帽，挽着一只大布袋儿施施然下楼要到小印度区采风购物去。

抛下身后众多的劝留声，邱枫正要迈出家门，邱妈妈和姐姐追着前来要陪她一起去，邱枫用他们最悉的动作举起右手朝后扬了扬，独自一人朝位于实龙岗路的小印度区走去。

穿过悉的竞赛场路，邱枫在释迦牟尼佛加雅寺门前驻足观望那扇朱红瓦门。现在的她心底处颇留意缘分之说。

步入佛寺伸头伸脑瞄向内中那座15公尺高的佛陀坐姿。看了好一阵子，也没觉到什么点化般地心开阔，自觉毫无慧悟，耸耸肩继续慢悠悠朝前走去。

穿过龙山寺、恒佛寺、清真寺及真光教堂等待混合宗教庙宇后，邱枫走入气旺盛的小印度市场，各旗帜、灯罩在空中飞扬，无数游人在里面穿梭，寻找有趣的小玩意并猛按快门。

邱枫很喜这儿的印度花店。花对印度人来说是繁荣兴盛的象征，看看印度人如何将红玫瑰、黄金盏花和白的茉莉编织成一串串花圈，毫不羞涩地围在头上颈上，然后一脸天真地传诵红、黄、白分别代表、和平及纯洁，说戴在头上身上会增加好运气就知道了。

变了一个多小时，邱枫有点累，便步人旁边的印度餐厅。才刚在黑漆的木质椅子坐下，服务员就在桌面铺上芭蕉叶放下菜牌了。好久没吃过印度菜了！邱枫两眼发光地盯着菜牌，点了小份的咖喱鱼头、咖喱花蟹和黄浆饭。

吃印度餐最道地的吃法是用手抓，但只能用右手，左手对印度人来说是不卫生的，不过餐厅并没有硬规定，邱枫在此地长大，晓得现下世道什么都顾客至上，自是放心使用刀叉。

尽尽情地吃了，她把芭蕉叶往上折起，这样服务员就不会再为她添加蔬菜和白饭。喝过饭后菜汤，邱枫在擦嘴的当儿眼睛还不忘四处溜达。不远处，有一对用中文聊天的男女，态度甚为亲密，大概是来新加坡度月的吧。

邱枫立时觉得心里不自在…如果从来没有人淋过她红油，没有那个女人存在，她必定正亲亲密密吊在温的臂弯，叽派说笑到处闲逛，毕竟现在的她对幸福的定义有厂新的认识…没有什么事情比守在他身边更加快乐了。

往年，每次她放长假回新回坡他都尽力争取陪她一块回来，那时的她还不太情愿。

在家的时候，每天上午她都会窝在上睡懒觉，温则陪着她父母吃早饭喝香茶或聊天，甚至陪着妈妈和好姐逛街市买菜。他们中午回来，她也睡醒了。他的任务开始晋级…当车夫和陪客和她四处逛，去滨海区尝各国风味美食，到荷兰村尝墨西河咖啡粉和意大利甜品，到甘格格南买充阿拉伯特的丝织品，吃混合着东南亚特的各种美食，到牛车水受古老的中国移民留下来的丰富建筑遗产…

好了，到她开窍和他结婚了，再捧着小红本回娘家待终身大事，却落得孤身一人，真是没天理。

她抬手想看表，才记得临出门顺手扔在头柜上了。

叫服务员结了账，挽起大布袋走出大门招来的士，直奔龙岗路。

龙岗路是小印度最热闹的主干街道，每到黄昏，兴都庙旁便会聚集许多摊贩及下班后前来参拜的信徒，比白天还热闹，尤其是小周末的晚上，更是人汹涌，人声鼎沸。

路两旁聚集了各式商沙丽店、金饰店、干货店、香料铺及小吃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每走几步就会出现一家金饰店，可见印度人对黄金的喜程度。更有趣的是，这些金饰店的老板多数是中国人。

上次温来这里喝过黄亚细骨茶后大赞好味道，听得她笑眯了眼，刚才一想起来，不知怎么的就很想再去试。

所谓骨茶其实以猪骨加上葯材和香料熬煮数小时而成，通常搭配白饭食用，可以用酱油或泡红辣椒油当沾料。以前是华人苦力的早餐，因为肥腻的猪骨汤送白饭特别有口，可以提供足够的体力来源，现在则是新加坡人常吃的餐点。温很喜这样的吃法，邱枫却略嫌这种用猪和猪骨熬煮而成的汤油腻，不常吃，要吃也得配着州茶喝才觉得舒服。

站在铺子旁边深了几口，邱枫像是要替温一偿夙愿，竟上前痛喝了一碗。之时，又觉得此般肥腻自有一种味道，不点头叹息。

举步继续朝竹脚市场走去…那里曾是一大片竹林“竹脚”的命名由此而来。邱枫往会拉着温到这里挑小饰物。他是个条理分明的人，大抵也因为这种格才会成为算师。他的认路能力和语言能力果真十分惊人。前年这个时候两人回新加坡，他自个儿常到邻街街角的印度拉茶店吃薄饼，或者和姐姐姐夫逛到小印度区吃咖喱，这么来去几天，他也听懂了不少印度话。

脑海里总是想着温，果真是做夫就不同了。邱枫莞尔，眼睛微微弯起四顾，人渐多，便顺着人步入市场，里头有许多体积细小致的常用品和亮丽轻软的服饰布料，就连蔬果、鱼。干粮、香料到各式小吃都应有尽有。

在香港的时候，她很喜独自四处逛，有时也会叫上温当苦力和提款机，这种时候她总是兴致，很久也不叫累。不过她从不在意名牌效应，试过兴高彩烈地在女人街发掘了一对二十元的布鞋子，一样高高兴兴穿了无数次…去喝早茶。看戏、逛菜市场，也穿着跟他回客家村里。

不过，她邱枫不是敲木鱼吃斋长大的，既然喜买东西，就不可能避免看中贵价物品。这种时候，她通常不会叫他跟着前去当提款机，反而会先买下来大咧咧搬回家里。再用一整个晚上捧着那家伙在他面前扬来晃去，直至他忍不住看上一眼，再问一问价，这就中招了！

她会立即哭丧着说今个月要勒紧头过子，明天要去买一箱方便面当早餐，两箱饼于当官夜。幸而跟官久了就知晓官脾，温会很聪明地先笑一笑，然后一声不哼掏包，通常一万“还”二万，二万“还”三万。幸好六年间，这种事情只发生过三次。

他曾经说过，其实枝大叶的她很明，晓得在顺风的时候扬帆，逆风时势落杆。或许她表面随意，实则知晓体谅人心，虽然无意中体现小女人的任，却会适时圆场，及早收尾。

所以两人虽有误解，他始终对她恋恋不舍。大抵明白人心易变，世态炎凉，所以珍惜最真最纯的品格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