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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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移情别恋?”朱邦璇还是摇摇头,但不肯再多说什么。
“他工作不顺,手头太紧,常向你调头寸,害你很苦恼?”
“不是。”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小嘴抿著抿著又想掉泪了。
唉哟,急死人,话也不直说,尽苞她打哑谜。
“那是,他有不良嗜好?玩心太重?工作太忙,没时间陪你?”陡地,不知想起什么,她凛然问:“是他的家人反对,不让你们在一起?”
“也不是那样。”欵,教她从何说起呢?
“既然什么都不是,那就是单纯的吵嘴嘛。小事一件,快,去去去,打个电话给他,叫他来接你。”
“不要,我再也不想见到他。”朱邦璇情绪动的说。
“哇,还不是普通的闹闹别扭而已哟。”若非和朱邦璇相处了有一段时,了解她不是个哭胡闹的女孩,胡妈妈才不会把她的话当真呢。
“想找个人吐吐苦水吗?”她可以当免费的张老师。
“谢谢你的好意,可我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严格说来,她和刚易并没有吵架斗嘴,她只是直觉两人之间的情已经变质而已。
“难怪古时候的人说:剪不断,理还断。大概就是这种情形。”胡妈妈很懂人与人之间的分际,她不肯说,她也就不再追问。
直到吃完饭,她端了一盘水果来到客厅,两人又闲聊了一些家常,她方又把话题一转。
“说句老实话,你他吗?”男女之间,不管吵得多凶,决裂得多彻底,只要彼此仍存著意,就值得费尽一切去挽回。
“唔。”朱邦璇肯定的点点头,明眸一眨,泪水又倾注而下。
“傻孩子,不哭不哭。”胡妈妈像疼惜女儿一样,把她搂进怀裏,轻柔的拍著她的背。
有一搭没一搭的,她总算问出了刚易这个四四方方,棱棱角角的名字,以及他外科医师的职业。
两人的恋谈得不算太久,对方心意如何犹不明朗,但朱邦璇陷得很深却是可以肯定的。这孩子比刚来的时候整整瘦了一大圈,原本就弱不风的身子,长此下去可怎么是好?!
小女孩就是这样,明明想人家想得快不能自己了,嘴皮子上却是怎么也不承认。
胡妈妈也年轻过,也热热烈烈的过一场,她知晓那种萦怀失据,无力自拔的痛楚。这个忙她是非帮不可了。
@@@昏暗的月光,从树梢辗转映入二楼的台。
罢易半瘫在椅子上,面前茶几上的千邑白兰地已仅剩一小滴,奄奄的躺在杯底息。
他的酒龄很长,但当了医师以后,也许是基于工作需要,平时他是滴酒不沾的。然曾几何时,他开始贪恋杯中物,不分昼夜地保持著酒附体的状态。酒于他已经不是可喝不可喝,而是非喝不可。
当酒发作时,他脑中那飘怱离的疼楚可以慢慢被淡化,臻至一种完全释放或暂时被掩饰的境界。
虽然酒醒之后,可能有一波更剧烈的揪心痛楚等著他,但是至少这让他清楚意识到,他不仅有一具皮囊,还有一个灵魂。
仅仅十分钟之前,他刚完成第七趟的北台湾之旅,只为了寻找那个不告而别的她。才踏入家门,原本近三分之二瓶的白兰地已涓滴不剩。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明白他对她的究竟有多深,没有人明白这个女人何以会成为他生命的焦点,让他得语无言,让他把她搂在怀裏,一颗心却失落得像经年尘封的信夹。
他又从酒柜裏拎出一瓶起瓦士,将酒杯倒得半。举杯端至杯,却又重重的放回茶几上,因为琥珀的汁上浮现出伊人的身影,让他心头一颤,酒意于刹那问全醒了。
他霍地起身,来到那悉的房门外,喀喳,沉睡中的门呀地张嘴打著哈欠,面扑鼻的是一股淡淡的馨香。
“你真的不回来了吗?”嗅闻著依然回于空气裏朱邦璇的味道,刚易在心底无声地喟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