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虎贲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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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外面的天是更加漆黑了，而这一阵子黑暗过去之后，便将拂晓，天亮之前，往往会有阵子特别黝黯的。

本就不往那座高大宏伟的石屋扑，秋离离开方才的房子之后，立即一溜轻烟也似的越出了白鼓山庄的木栅，绕到白鼓山脚的另一边，运起他一口至至纯的真气，起落如飞般奔攀向白鼓山的山顶！

秋离的动作是快捷无匹的，他身躯的运行就宛如一颗飞过天际的星，略一闪晃之下即已将一段惊人的距离抛在背后。他飞腾着，弹跃着。周而复始.连连不断，片刻后，他已然来到白鼓山的山顶之上！毫不停留，秋离一口气奔向了山顶的南端。是不假，这白鼓山山顶果然是一片平坦，看上去有如一个略呈圆形的大广场，就连树木岩石也是极少，除了地形微见起伏不匀之外，若是加上整修一番，大可以在这里驰马校军了！

没有费什么功夫，秋离便已发觉了萧世光所说的那幢石屋。这幢石屋并不很大，建筑在那倾斜的山沿边上，四周还有些半人高的白杨树围绕着，孤零零地显得有些怪异而沉闷抹去了额头上的一点汗渍，秋离藉着那些白杨树的掩护，又快又轻地飞扑到石屋的附近，呢，这才发觉有两名黑衣汉子，正各抱着一柄鬼头刀倚坐在门槛上打磕睡，另外，靠山沿可以遥遥俯视白鼓山庄的那个方向，也同样有两位仁兄贴着墙壁并坐，不过他们似乎比较谨慎些，没有打磕睡，正在低低窃窃地谈论着什么。看样子。他们都没有什么戒备之心，或许他们认为，今晚的危机业已过去了…秋离悄无声息，有如一只狸猫般将这幢石屋四周迅速查视了一遍。石屋有两扇高窗，而且嵌以手臂的铁栅，象是一个囚人之处，在外面，除了那四个汉子之外，就再没有别的守卫了…石屋的窗口漆黑无光，大约里面熄了灯。

到目前为止，那萧世光说的全都是真话，秋离不觉稍稍故了三分心，他暗祈余下的事萧世光也不要骗他！

先潜到那两个靠在山边可以远望白鼓山庄的汉子后面，秋离知道，这两个小子选在这里放哨，多半是为了在紧急时，可以与山下的山庄互通信号——他们这个位置可以俯瞰白鼓山庄，同样的，白鼓山庄也可以仰视他们！

温柔而快速绝伦地，秋离不带一丁点声响便解决了那两名黑衣汉子，他望着摆在他们身旁的一只花旗火箭箭袋齿一笑，暗讥道:“二位朋友，下辈子，你们再这烟火耍耍吧。”顺手将那只皮制箭袋丢到山下，然后，秋离又飞快转到石屋门前。另外那两名汉子却仍懵然不觉，依旧在寻其好梦，秋离叹了口气，低声招呼着:“喂，二位大哥，天亮啦:“那两名黑衣汉子依然惊醒，晕天黑地里，尚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形象，秋离左手并指暴闪，已然又准又快地逐一点中了他们两个的死！

连忙将那两个歪跌地下的头接任了，两具尸体却已吭也不吭地软软叠在一起，那模样，多亲密哪！退后一步，秋离飞脚蹦出，在一声“哗啦啦”的震响里，那扇沉厚的木门业已四分五裂，倒散颓坍，秋离大吼如雷，淬闪而进！

石屋中是一片漆黑，秋离身形方才掠入，耳朵里已骤然听到连串的机括声响，这些机括声响来自房间四周，刹那间，风声带起轻啸，在黝暗模糊的光度下，无数闪泛着蓝芒的利矢已飞蝗也似的连而来！

手中尚未丢弃的两把鬼头刀这时派上用场，在秋离双臂的舞动中，两团寒森的刀光贴地旋起，幻成两圈晶莹又银亮的光球。从四面八方飞的箭矢，便在这掩遮得滴水不透的光球之前，纷纷弹震歪跌，断折坠落，空自响起一阵阵的“叮当”脆击之声！

也不知道那些隐于四处角隅的暗袭者到底有多少箭矢？只见一轮过又接一轮，一波箭完再来一波，那些箭矢蓝光隐泛，锐利非凡，显而易见喂有剧毒。秋离手上的两把鬼头刀翻闪绕回，有如银球滚动，又似玉带旋空，也只有不停不歇地阻挡着那连续飞来的骤雨般的毒矢！

突然，秋离计上心来，他略一闪动，双臂霍然加力，几乎比闪电还快，就在那两把鬼头刀猛然旋飞更急的一刹，他的人业已弃刀贴地掠出，而那一双鬼头刀力犹未歇，仍旧在那里惊空飞转不伏！

一闪之下，秋离已来到了一个施放弩矢的隐蔽之处，呢，那竟是一个将厚厚石壁挖空之所在，只留着一方尺许宽窄的口，可移动连珠强弩，人便躲在那特制夹壁的中间往外瞄敌人，既不占地方，又容易掩隐，难怪方才那一阵子，秋离只见箭矢不见敌踪了！这时，秋离身边的这个壁内口，正出强弩的前端来，瞄着那两柄正在飞转翻旋的空刀箭。那强弯因为箭矢“咻咻”飞出的力量反挫，连弩体也起了微微的、有节奏的震动:“得！得！得！”出手如电，秋离黑暗中却准狠无比，他只一下子便自那口中斜着用掌端在那名强弩手的咽喉上。那强弩手甚至连哼一声都来不及便断了命，整个坐着的身躯也往下滑倒！

用力气，秋离的身体突然暴缩了三分之一，他象鱼游于水也似的，连沾也不沾上口的四缘，业已溜了进去，与那名死了的敌人并排挤坐在一道！

就在秋离甫始完成这一连串快速行动，刚刚和那死人挤坐在口后夹壁中的瞬息，他那两柄无人纵，凌空飞舞的鬼头刀亦已力竭功尽，在又一阵强弩的急中，发出“呛啷”震击之声，同时跌落于地！

顿时，整个黑暗的石室中一片沉寂，一片肃默，就宛如连一个人也没有，就好象方才那一阵子箭雨矢蝗的表演乃虚幻一样。无人出声，更无人行动，静悄悄的，一切全是静悄悄的…小心着不使发出任何声息，秋离将身边的那具尸体扶到自己前面，仍然对着口，他自己侧隐在那尸背后。这一阵移动，在这狭窄又局促的夹壁中间，可是够吃力的，同时，秋离也发觉了口下的石块可以松移，显然，出入这个口，就在于那些可以移开的石块了。

半刻后。

一个低沉冷凛的声音，终于响自石室的左角隅:“赵子修，你再朝那两把刀坠落的地方两箭！”声音才落“咻咻”两箭已经出，尖锐强劲的毒矢碰到地下“叮叮”连声反弹起好高！

沉默了一会，原先的声音道:“蔡素，潘达，你两人出来看看，带上家伙，小心点，其他的人不准擅动，强弩备好，随时待！”黑暗里，听到石砖搬移的声音，过后，两条模糊的人影，由石室中两个不同的石壁位置中方背潜出，他们似是极端谨慎，小心翼翼地往方才那两把刀坠落地点近，偶然间，可以看出这两人手上执着的兵刃寒光！

于是，缓缓地，缓缓地，他们终于靠近了，又逐一摸索到那两把掉在地下的鬼头刀！

两人中一个低叫道:“谭堂主，找着刀了…”那个冷凛的语声漠然道:“那使刀的细呢？被中了没有？”两人中的另一个紧张地道:“回堂主，还没看见人，总不成溜了吧？”冷凛的声音怒道:“你先确定了，找不着人再下定论，说不准他是中箭之后，滚到哪个角落去了…”两位仁兄蹲着身子，各自伸出一只手，开始在地下摸索起来，一面还着鼻子闻，希望能嗅着点血腥气味——照常理来说，一个身上中矢的人，总会多少点血的哪！

这时，那位谭堂主冷漠而不耐的声音又响起道:“每个口后的人全帮着找一下，但你们不用出来，就在口前用家伙朝左近的地下试探便行。妈的皮，我就不信那细能飞上天去！”躲在尸体后的秋离抿一笑，心付道:“老子用不着飞上天，这就要送你老孙下地狱了！”他伸手朝自己挤坐着的夹壁四周一摸，晤，果然也有一把鬼头刀斜支在那里，他拿了出来，由口探出，故意和其他人一样；点得前面的石地叮当响。同时，他的左手绕过尸体前，握紧连珠强弩，仔细瞄准——那两个暗中探索的仁兄，已经逐渐向秋离藏身的这个口移近…移近，慢慢地，他们的脑袋就只隔着弩端几尺了！

盯着那两个晃来晃去的头颅，秋离遗憾地在心里道了一声“再会”他的右手指坚定而沉着地勾动强弩机簧——“咻”的一声，又“咻”的一声，就在这两声毒矢破空的轻啸甫传，那两位正在摸索的仁兄于猝不及防之下，连叫都来不及叫出口，俱全身一震仆倒地上！

纵然这些杀人的声息十分微弱，也立刻引起了其他夹壁中的人们注意，那位谭堂主显然是怔了怔，在刹那间的沉寂后，他焦灼又惊恐地叫:“蔡素，潘达，有什么不对么？”、当然没有人回答，在秋离的对面，另一个厉的嗓门跟着叫:“老蔡，老潘，你们怎么啦？”秋离嘴，瞄准对面的声音传来之处，勾动机簧——“咻”声锐响，反应几乎是马上的。一声惨叫业已颤抖着扬起！于是，石室中其他隐于夹壁里的人们已不自觉地起了一阵，惊慌的喊叫声，纷纷响起。

“不好，细混进来了…”

“柴立，柴立，什么事？”

“好象就是柴爷在叫啊，不晓得细混进了哪个口！”

“堂主，要不要亮灯？”

“老天，连敌友全分不清了，快亮灯哪…”好整以假地，秋离迅速选择了从他这个角度可以杀的敌人隐伏方位，循着声音，他一次又一次快捷地勾动强弩机簧，一边微微移动角！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