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八角劫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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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官坛主冷厉地道:“四个饭桶,还不快将尸体马匹拖开?”那四名功力颇强的“八角会”好手连个也不敢放一声,即刻动手拖开尸体,牵走马匹,他们这一移动,昭,秋离已经发觉这四个人背后所绣的八角形图案却是与众不同的深黄
。”几乎就在他们刚把场地清理完毕的瞬息,又有一阵不急不缓的马蹄远远传来,逐渐接近了山助。
红脸孔的上官坛主打了个手势,道:“这一拨大掌旗要亲自对付,我们留神堵住他们退路!那后面跟着的两个也待收拾!”那四名“八角会”好手答应一声,与他们的这位坛主匆匆隐去片刻后,三人一骑,已出现在山坳口的道路上了。
这三个骑士中的为首者恩,年约五旬上下,体魄修伟,面貌严肃威武,神镇定深沉,一双眼睛
芒闪
,透
出他的机警与冷凛,眉
浓黑斜耸,更显得英气
人,一眼看去,便知道此人定然是个有头有脸的武林角
!
他后面紧随着的两名镖师,一个身形瘦长,黑面微麻,另一个年轻俊逸,气宇轩昂,瞧样子,也全是抓得起一把的能手呢。
草丛里,秋离细眯双目注视过去,于是,缓缓地,他不微笑了,微笑中含着残忍,
着狠毒,渗着血似的怨恨,他认出那三个骑士中的为首者那人,即是他此次迢迢千里专程赶来的报复对象了——“九翼手”邵斌,那戴着假面具的眩惑世人的伪君子!
当然,秋离眼前是不会现身的,他要邵斌先受点罪,要“八角会”的羽们先耗些力,然后,他才出来料理全局——在双方狗咬狗咬得差不多了,那时,将会省掉若干不必要的麻烦。
在秋离的立场来说“八角会”与他固不友善,而“雄泰镖局”亦是冤家,最好,他们越干得凶越佳,只留着那个短命的”九翼手”给秋离就够了…
如今,邵斌的三人三骑已进了山坳口,徐徐来到“牛鸣石”之前;他们三个人俱未开口说话,而邵斌面沉凝,仿佛正在寻思着一件什么事情…
心里在冷笑,秋离小声骂着:“邵斌,你看看你那副皱眉瘪嘴的熊样子,想什么?莫不成又在想人家的老婆?”一阵突如其来的,有如果泣狼嚎般的狞厉狂笑声在此时传入了秋离的耳膜,也在整个沉寂的山坳子里;正在策马徐行的邵斌等三人不
大
意外地齐齐勒马停住;惊疑不已地朝笑声传来之处探望。
同样,秋离也抬头张望那笑声扬起的地方,这一看,他不觉笑了出来,天爷,竟然是在“牛鸣石”的石头上呢,就站在牛头的位置,那发出笑声的人不是疤面人还是谁?
疤面人踞高临下,独立在拔起地面约有七八丈的石顶,正俯视着愕然抬头探望的邵斌等三人,疤面人那模样,在这时看上去,就越发显得古怪异,狰狞如鬼了。
邵斌似是已经发觉出情形不对,他略略回头低促地待了后面两名手下几句话,然后,他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刚烈地道:“在下‘雄泰镖局’‘九翼手’邵斌,吃一碗势碌饭,甜一口刀头血,承蒙道上朋友瞧得起,大大小小还让一条路予邵某人走;阁下‘牛鸣石’上扬狂笑未知是否尚有赐教之处?”凌空一个跟头,就象一张落叶般,疤面人已自七八丈高的”牛鸣石”顶冉冉而落,真是又轻又软,宛若四两棉花!
“九翼手”邵斌喝一声彩,赞道:“阁下好一手‘飞絮九天’的轻身身法!”站在五步之外,疤面人冷森森地盯视着邵斌,毫无好地道:“姓邵的,并不是因为你这一夸一赞,我就会认为你见多识广了,你其实幼稚得很!”邵斌亦是老辣之姜了,闻言后,他不愠不怒,反而淡淡一笑道:“邵某人也不过乃自各位道上好友手下讨碗饭吃,岂敢自钥
练?朋友你算说得对了。”踏前一步,疤面人
沉地道:“少给我来这一套场面话。
姓邵的,我们单刀直入,干干脆脆,留下你怀中那只方形玉盒,你我两不相干,各自走路!”这一下,邵斌的面才微微一变,但是,他却立刻又平静如常地道:“明人面前不说虚话,是的,邵某人怀中的确藏有一只方形玉盒,但是,这却是一位大顾主以千两纹银为代价托请邵某人保运的红货,换句话说,邵某人既然承担下来好歹也得替顾主送到该送的地方;这里面,姑莫论玉盒内所盛之物的价值,便是邵某人的身家名声,也全然系于其上,朋友,光
不挡财路,你要取那玉盒,非但等于是在取邵某人大半世的声名,更不啻是攫取邵某人这一条
命了!”狂笑一声,疤面人狠嗥般叫道:“如此说来,姓邵的,你是不肯了?”鞍上的邵斌镇定地道:“非是不肯,而是不能!”疤面人暴叱如雷,大骂道:“好个不受抬举的东西,给你敬酒不吃却偏生要吃罚酒。邵斌,你可知道那罚酒可是不易下咽的?”缓缓下马,邵斌沉稳地道:“阁下是哪帮哪派,哪山哪水的朋友?”疤面入盛气凌人地道:“八角会!”看得出邵斌是暗自心惊了,但他却仍然强自抑止,尽量把语声放得平静地道:“阁下名号?”疤面人狂傲地道:“八角会大掌旗‘魔面子’雷仲!”心头一跳,邵斌强颜一笑:“原来是雷大掌旗,邵某人失敬了…”那疤面人——“魔面子”雷仲怒哼一声,道:“少废话,姓邵的,你成名不易,挣来眼前的基业更是不易,现在放在这里有两条路你走,其一,留下玉盒子你走路,其二,玉盒与你的生命全部留下!”目注邵斌的反应,雷仲又狠毒地道:“你是聪明人,姓邵的,你该知道走哪条路便宜!”邵斌面
极其难看地沉默着,在沉默中,他已经暗自向。
四周搜视着,还有没有另外的敌人潜伏。而此际,他的两个手下镖师亦早已下马,小心翼翼地各自戒备…
冷凄凄地笑了笑,雷仲道:“邵斌,不要再妄图异念了,你没有第三条路走,‘八角会’的陷阱,天下有谁能以逸出?”说到这里,雷仲突然大吼道:“儿郎们!”随着他的吼声,山坳中,丘陵地里,道路两旁的树丛杂草间,加上“牛鸣石”之下,马上有无数条人影闪出,这些人们全是身着黑衣,手执兵刃,凶神恶煞般将邵斌等三人密密围在道路中央!
于是——邵斌不由神大变,他退后一步,
动地道:“雷大掌旗,我邵某人与你往
无怨,近
无仇,你何苦如此相
?非要邵某人走向绝路?”双目中的光芒
诡而冷酷,雷仲道:“‘八角会’新近东山复起,规模再创,所需财力至巨,说不得我们只好按照江湖方式予以求取,敛收天下四方之财了。邵斌,我们选中了你,而你也该明白‘八角会’的决策与目标,不容易通融,是识相的,你还是干脆一点,将玉盒好生献出,我们之间也就可以免去一场血
干戈!”顿了顿,他又道:“我想,邵斌,你亦知道干戈之后的结果;以你一已之力,要与‘八角会’为敌,这好有一比:以卵击石!”邵斌冷汗开始透出,他颈项上的喉结也在不住颤动,艰辛地
下一口唾
,他苦涩地道:“雷大掌旗,且听我邵某人一言——”雷仲
脸上瘰疬的疤痕顿时变为紫红,他暴烈地道:“没有什么好讲的,愿意或者不愿意,文了还是武了,干干脆脆,就是一句话!”对面,邵斌的一张面孔全涨成一种
动的猪赤
,他
了口气,浓黑的眉
却不住地跳颤。低哑着,他道:“雷大掌旗,贵会再创江西,重扬昔威,邵某人…便以这趟护镖所,得之酬纹银一千两全部捐献出来以助声势,你我也
个朋友,如何?”雷仲亢厉地大笑一声,狠辣辣地道:“姓邵的,你不要拖拖拉拉,避重就轻,纹银一千两?做什么?是在打发讨饭的么?你太也小看我们了!”那双虎虎有威的眼睛突然掠过一丝愤怒,但是,邵斌却又硬生生
制下来,他勉强干笑道:“实不相瞒,雷大掌旗,这干两纹银,在阁下眼中或者不值若干,不过,在邵某人的能力上,却已是一笔沉重负担,年年辛苦,兢兢业业,邵某人也并末挣得万贯家财,表面上看来宛似不错,其实却只是个空壳子,仅够一般苦哈哈的弟兄们凑合着吃饭罢了…”一仰头,雷仲冷森地道:“今天在这里,邵斌,并不适宜你朝我诉苦经,对你,我的容忍已经超过极限了,如今我最后再问你一句,那玉盒你是拿也不拿?”邵斌委曲求全地再放低了声音道:“这样吧,雷大掌旗,你便抬抬手,邵某人愿意再加五百两银子,合共献一千五百两银子予贵会…”
“呸”了二声,雷仲怒道:“少做梦了,姓邵的,那玉盒中所盛之物,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你用区区千儿八百两的数目就想搪过去?你以为除了你之外别人全是傻子?姓邵的,你那算盘也敲得太
了!”说到这里,他退出三步,狰狞地又道:“邵斌,天下有很多人,不见棺材是不掉泪的,目前体正是如此,罢了,你既要求杀戈,我又有什么惋惜的?”急切地,邵斌忙叫道:“等一下,雷大掌旗且请稍待。”雷仲吼道:“你拿不拿!”邵斌异常为难,进退维谷地道:“雷大掌旗‘八角会’再是声势浩大,高手如云,也不能这般欺人啊、你仍总得给人一条活路走,你们吃面,汤亦该赏人喝几口,岂可这场带面一遭划拉了?
…
”厉叱一声“魔面子”雷仲暴烈地大吼。
“混帐东西,来人哪,拿丫了!”雷仲的叫声未落,斜刺里,一条胖大的身影疾扑邵斌,同一时间,另外四条大汉亦飞快地冲向邵斌身后的那两名镖师!
面淬然转为狠厉,邵斌闪电也似的旋出,口中大叫道:“我们拼了!”
“了”字还在他舌尖上滚动,他的双掌已突然飞抛而起,捷如暴雷骤响,呼轰有声地翻劈向扑来的胖大身影,动作之间,确是又狠又快,不槐为他这一行业中的顶尖人物!
袭向邵斌的那人,他已连挥两杖落空,而第三杖尚未施展,对方却已立还颜,一片浩烈的劲风暴撞而来!
这位胖大的坛主怪叫一声,左右倏晃,闪影问“盘龙杖”旋舞如长虹回绞,云团转,眨眼问二十三杖已一气劈出!
邵斌突迟又进,掌影如刃纷落中,他大斜身,翻转之下,隐藏长袍之内的一双硬家伙“烂银短”已炫闪着夺目的光芒倏然出手!
两个人的身形全是快逾电光石火,窜如飞,眨眼间,即已打得难分难解猛烈非常!
跟随邵斌的那两名镖师,这时亦各被两个功夫强悍的敌人围着夹攻,四名“八角会”的人物攻势俱皆猛辣无比,而且一个比一个来得凶恶,一个比一个显得狠毒,他们全是用一种奋不顾身的疯狂打法,招招走险,式式绝情,出手易势,都尽朝对方要命的地方招呼!这两名镖师,那瘦长黑脸的一个武功造诣颇高,攻拒之间凌厉威猛;身手矫健灵活,一对雪亮的单刀舞得有如风起云涌,滴水不透,和他战的两名名“八角会”好手任是倾以全力,也只堪堪扯了个平!
另一个气宇不凡的年轻镖师艺业亦相当不凡,他手持一只奇异的“黄铜人”挥使劈打,扫击翻捣,称得上是力大招沉,无懈可击,他的两个敌人,也一样只能斗,近身不得!
于是,战况便这么胶着下去了,除了那胖大的倪坛主是以一敌一之外,另两拨手者全是二人合力照顾人家一个,但是,情形却并未因人数上的优势成正比,换句话说“八角会”方面五个人对付邵斌等三个人,在眼前,连一点上风也没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