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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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蒙达尔克说，"但你见见她也没什么损失，对吧？"

"时间呢？"阿夫说，"我正在渐衰老，蒙达尔克，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我去完成。"蒙达尔克咕哝道:"就当是足我的要求，阿夫，见见这个人吧。"

"我一直都在足你的要求。我每隔十天就来这里报到一次，让你检查我这双形同虚设的眼睛。"

"我很你一直这么做。但是，想想你是多么幸运吧:几乎没有人在失去了双眼以后还能再长回来。现在放弃将是一个可怕的错误。如果有机会——哪怕是一丁点儿机会-——让你自己复明，你都应该不遗余力地去抓住它，这是你亏欠自己的。"

"我得做一个现实主义者，这才是我欠自己的。"阿夫说，"这是我一生中引导自己前进的准则。我太老了，这一点是改不了的了。"

"就当是为老朋友帮个忙，阿夫，实际上是给你自己帮个忙。至少跟娜乌—默克蕾博约个时间谈一次。"

"默克蕾博？"阿夫惊讶地问。

"你听说过她？"

"嗯，是的。迪博也一直要我跟她谈谈，他说她有可能帮助我摆梦魇。"

"那些一直困扰你的噩梦？"

"对。"蒙达尔克的尾巴扫过地面。"那就行了。回石柱区去吧。我会同默克蕾博联络，让她去见你的。"

"迪博已经跟她约好，让她明天早上去见我了。"

"太好了。"蒙达尔克说，"谁知道呢？或许她既能治好你的梦魇，又能医好你的眼疾。"娜娃托没必要等到清晨；夜晚在外星飞船中工作跟白天一样容易，何况今天是偶数晚，通常娜娃托都不会在偶数晚睡觉。她找到了从首都来的老朋友登—嘉瑞尔斯，他也是-出逃项目组里同她并肩作战的组员。他们拎了两盏新油灯，重新走进船舱，沿着走廊飞快地走过去。

很快，他们俩来到了用黄颜料标注上圆圈的走廊连接处。黄圆圈下方，是飞船制造者自己为这个连接处标注的数字符号。而在叉的走廊尽头则摆放着她的饰带，跟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她的心开始怦怦直跳，然后她朝着饰带缓缓走了过去。

"就是这里了。"娜娃托指着墙壁说，"这就是我看见闪光的地方。"嘉瑞尔斯跟娜娃托年龄相仿，他长着比普通人长的鼻口，神情因此显得很哀伤；眼睛很小，双目距离很近。他凝视着墙壁，说:"我什么都看不见。"

"不是，"娜娃托说，"一定是我们的灯光把它盖住了。拿着。"她走近些，将油灯给嘉瑞尔斯，说:"拿着，走到走廊那头去，转过弯。"嘉瑞尔斯放下带来的皮革卷，点点头照办了。黑暗中，娜娃托将她的脸贴在墙上。什么都没有。也许是闪光停止了，也许是她的眼睛还没得到足够的时间来适应黑暗。

她等了一百拍，重新试了一次，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她刚才来的时候是白天，那时闪光还在。

真是没道理。人们通常都是在夜里点灯，白天关灯，这儿却恰恰同常理相悖。

突然，她想到了飞船顶部的黑六边形矩阵。它们从光中取热量，这一过程显然只能在白天进行。这儿会不会就是传输能量的地方？

她叫嘉瑞尔斯回来。他走了过来，两盏灯提在身前，身后投下两条长长的影子。

"我看不见亮光了。"娜娃托说，"把灯提稳了，我想看看这面墙。"娜娃托转过身，以免嘉瑞尔斯看见她要做的事，然后将爪子伸了出来。她挡住嘉瑞尔斯的视线，以防他看见她的爪子，然后触摸着墙壁，看有没有异常。

在这边。

一条隙。

两块嵌板的接口处。

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条隙。整艘飞船看上去天衣无，像是用一整块蓝材料制成的。

娜娃托用她中指的爪子沿着隙滑动，看它到底有多长。隙一直延伸到一个直角的转弯处，然后在墙顶上延伸出一臂长。等她触摸完后，大致勾画出了一个几乎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正方形，边长相当于她胳膊的长度。

"难怪以前没发现，"嘉瑞尔斯的小眼睛专注地看着方框说，"就算拎着两盏灯都很难看清楚。"娜娃托点点头。"或许这块板原本被漆成了别的颜。"她说。他们曾经在船上发现过彩的灰尘，像是从墙壁上剥落的颜料；飞船蓝的船身没有孔隙，即使有良好的环-境条件，颜料也很难附着在上面。

"那你看见光亮的确切位置是在哪里？"嘉瑞尔斯问。

娜娃托的饰带正好放在方框中央的下方。她将手指向嵌板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