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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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种？”齐总管骛呼，怀疑地看着无监。

“夫人，简陋的马车与爷不配。”不配？老天！昨晚虽没看完帐本，但仅就所知部份，马厩养了几十匹马，饲料先不谈。光是车屋每月重新装璜一次，就要好几百两.昨晚她问过龙天运、多久来一回山东别业，他皱起眉，状似心不在焉。

“没个准吧。”见她执意索求答案，才道:“前二年是来过一回。”二年？只住三天就走！她不知这些奢侈是谁允许的，但如果是再继续下去，很快的，她的挂名丈夫就必须去喝西北风了。

要充场面也不是这么个充法，在几近争执之下，齐总管退了一步，不甘情愿的将马撤了两匹。

“迟早，会散尽家财的。”马车内，她对著他的前喃喃抱怨道。

龙天运微笑。

“娘子有何高见？”她白了他一眼，虽然她是有些心不在焉地，但还是要谈清楚的好。

“你必须要有赖以为生的事业。”

“哦？”

“看着我。”将他的脸拉下来贴近她。

“我们必须谈谈。你跟昨儿个来的刘爷谈得是什么生意？”他瞧着她蜂的脸蛋。

“小本生意，不值一谈。我以为你会先抱怨昨晚我的…暴。”

“你是暴了些，痛我。”她咕咕哝哝地。

“所以，你报复我，在三更半夜里跑去雕什么鬼东西？”

“那是版画。我无意思伤害你的自尊心，但昨晚你的确是让我相当的不舒服，”她很直言不讳，看见他涩然的脸庞。轻笑，主动搂住他的颈项。

“我没报复你，只是有些心，而雕刻版画一向能让我心情平静。”她真的食髓知味了，很喜碰触他男的躯体，也没办法想像当他…另觅新的时候，她该如何渡过冷清的夜晚？

她时常在想她心中究竟是版画重些或是他重些。

“你几乎成功的让我以为我必须为它占据你而妒忌起来。”他微笑，食指滑过她衣领的扣子。

她的脸颊微微酡红。

“我不是要谈这个。”

“哦？我以为你要我补偿你。马车是够大，离武氏祠尚有一段距离，咱们可以先尝试…”才弹开她的首扣，就遭她的责骂，只得规规矩矩的收回手。

“在长安，我为家里生计投资过几项正开发的事业，以目前而论。投资船运可行，你若愿意，等回了长安，我帮你安排，有个稳定的投资至少不必担心坐吃山空。”

“投资船运？”他扬起眉。

“现下船运渐兴，等你入了轨道，咱们雇船载西货，前者利润不大，但相当稳定。后者风险多，但赌对了货资，是一项相当有利润的生意。”他沉默了会。似想扮起正经相，嘴角却勾了起来。

“龙家祖产搁在那儿也不生息，你怎么做就去做吧。”随后，到了武氏祠，无盐是由龙天运抱下马车的，另一辆马车里则是燕奔扶了锺怜下来，无盐盯著飞奔好一会儿，直到龙天运扳回她的脸蛋后，看到他有些佯怒的脸后，才想起她梦想已久的武氏祠画像石。

原以为四、五十岁才有幸一睹风貌，如今却提前了二十年来瞧，不脸红心跳地，很快的，她再度忽略了龙天运，拎著裙摆进祠──山东武氏祠的画像石所描写的题材非常广泛，如“孔子见老子”、“荆轲刺秦王”等等，都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可以说是最大型的古式版画，因而她显得非常的动，李勇守在她身后，不明白他主子看上的女人为何会喜这样的玩意？一堆古人在石上雕刻的图案有必要这么动吗？

连锺怜也不时的上一、二句，分享主母的喜悦之情。

“小喜子。”站在不远处的龙天运忽叫道。

“奴才在。”

“你认为──版画与朕之间，哪个能勾起你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