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天塌地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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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音的姿态很悠闲，即便面对张贵妃的质问，也没有让她眉眼稍动一下。她早就料到张贵妃沉不住气，会亲自找过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可见张贵妃比林月音猜测的还要更在乎张四娘张五娘承宠的事情。如此一来，张贵妃的弱点也暴在了林月音的眼前。

林月音轻飘飘地瞥了眼张贵妃，语气清淡的问道:“贵妃前来，所为何事？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本可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到时候，贵妃可别到陛下跟前哭哭啼啼的告状，忒没意思。”张贵妃恼怒，却还得忍着。眼前这个人，好歹是掌管着后权柄的皇后。张贵妃着嗓音问道:“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承宠，此事娘娘难道不知？这二人口口声声告诉臣妾，是娘娘安排她们进承宠。”林月音挑眉冷笑，“对啊，是本安排她们二人承宠。怎么了，贵妃对此有意见，所以巴巴的跑来质问本？”张贵妃咬牙切齿，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同林月音干上一架。林月音做了这等勾当，竟然还敢理直气壮，简直是欺人太甚。张贵妃继续深呼，着自己的脾气，直言道:“娘娘此举，可是坏了规矩。那二人是张家女，是臣妾的人，还轮不到娘娘来多管闲事。”林月音抬眼，总算肯拿正眼瞧着张贵妃。她似笑非笑，语气嘲讽，“规矩？贵妃同本说规矩。哈哈，这可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张贵妃瞬间涨红了脸，“娘娘此话何意？娘娘抢臣妾的人，干涉臣妾娘家事，莫非还有理了。”林月音嗤笑一声，摇摇头，然后笑道:“宣华夫人和容华夫人，乃是陛下的女人。既然是陛下的女人，本为何就管不得。虽说她们是张家女，可自从她们搬出张家，做了陛下女人的那天起，张家就再也管不得她们。这京城上下唯有本和陛下还有太后娘娘能够管着她们。贵妃不安排她们侍寝，本出面安排，有何不可。总不能让她们光享受陛下赐予的荣华富贵，却什么都不付出。”

“娘娘非要如此？”张贵妃怒极，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让人觉着刺耳。

林月音笑了笑，“其实本也不乐意管这些烂事，那容华夫人和宣华夫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玩意，没资格同后的女人相提并论。奈何有些人非得拨本的脾气，本也只好将这一摊事情全都管起来。”张贵妃狐疑不定，“娘娘有话，还请明言。臣妾读书不多，听不懂娘娘弯弯绕绕的话。”林月音神秘一笑，“贵妃不必在本面前自谦。对于贵妃的智慧，本所知甚深。”张贵妃蹙眉，心头各种思绪翻滚，一个劲的揣摩林月音的意图，林月音的用意。摸到了一点边缘，却依旧摸不准林月音真正的意图。

“臣妾从未干涉过娘娘的事情，何至于就让娘娘亲自动手羞辱臣妾。”张贵妃觉着自己真冤枉，更认为林月音是无事生非，完全在找借口，目的就是为了打她。

“羞辱？”林月音挑眉冷笑，“这点子事情也算羞辱，贵妃实在是小题大做。”张贵妃干脆放低了姿态，“臣妾实不知究竟哪里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林月音抬起手来，瞧着指甲套，红的，好看得紧。再看看地顺顺眼，强忍怒意张贵妃，林月音又生出一股子得意劲来。任她是谁，不管多受宠，在她面都都得低头。所谓的骄傲，便是让她用来踩的。这种滋味，难以言表，只能说很美，很好。此乃权势的惑力之一。

此时此刻，林月音没有时间去钻研权势的好处，眼前还杵着个不依不饶的张贵妃，不给点说法，这人是不肯离开的。林月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贵妃怎会得罪本，贵妃莫要多想。”张贵妃咬牙，林月音迟迟不肯吐真实目的，实在是可恶之极。她干脆换了个说法，“娘娘想让臣妾如何做，请娘娘明示。”还算上道。林月音暗自点点头，备受宠的女人果然还是有点脑子的。林月音的表情清清淡淡的，语气也是清清淡淡，“本闲来无聊，想多做些事情。奈何有些人总是不守规矩，让本很是恼火。贵妃若是有心，不妨将自己那摊人管好一点，谁敢伸手就直接打过去。一来二去，想来都该懂规矩知礼数。”张贵妃愣了下，才回过神来。林月音是在暗指有人手太长，管得太多。具体是哪一个，张贵妃一时间却没有半点章程。好在知道了事情的由，张贵妃也松了一口气，“娘娘放心，此事臣妾会放在心上，数内定会给娘娘一个代。”

“甚好。本相信贵妃的办事能力，相信贵妃不会欺瞒本。”此话一出，张贵妃倒是有了力。按照林月音的言下之意，要是她没有处理好的话，林月音肯定会安排张四娘张五娘继续恶心她，抢她的宠。张贵妃提着一口气，躬身告辞离去。

回到永福后，张贵妃就命人打听消息。最近究竟是哪个没眼的人做了恶心事情，得罪了林月音，害得她跟着受累。

到了晚间，消息传了回来。原来是贾昭仪搞出来的事情。

听闻贾昭仪替贾家还有太子牵线搭桥，张贵妃砸吧砸吧嘴巴，顿时有些为难起来。当着玉安的面就抱怨起来，“贾家是太子的外家，两边联系走动，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皇后娘娘好生霸道无理，竟然不允许太子同外祖家走动。这事情要是说出去，都要说皇后无。”玉安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娘娘，奴婢听说这几年贾家同东一直有联系的，只是比不得孝贤皇后在世时候那么亲密。而且期间林皇后也从未干涉过两边的来往。偏生这一次贾昭仪一出头，林皇后就怒了。可见林皇后不是不同意太子同贾家来往，而是不贾昭仪强出头的事情。”张贵妃琢磨了一下，觉着玉安说的有些道理。

“皇后只是不贾昭仪？你确定吗？”

“这种事情奴婢可不敢确定。不过观皇后言行，应该是**不离十。”玉安小心翼翼的说道。

“如此说来，倒是贾昭仪咎由自取。她要是安分守己，不掺和朝堂外戚的事情，本也就没这回糟心事情。哼哼…”张贵妃找到了源头，心里面极为不。如今无需林月音强行摊派要求，张贵妃就想扒了贾昭仪的皮。

张贵妃对付贾昭仪的法子很简单，先是贾昭仪来请安的时候，直接甩脸子，让贾昭仪在众人面前落个没脸。接着不再安排贾昭仪承宠，就算孝昌帝翻了贾昭仪的牌子，张贵妃也有办法在中途截胡。

贾昭仪一开始还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张贵妃厌弃了她。后来花费了不少银钱打听消息，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源头原来在于她帮贾家牵线搭桥。贾昭仪委屈得哭了起来，她帮自己的娘家何错之有，别人都能这么做，为何偏偏她做就是错。

想到中传言，林皇后将东当做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许任何人染指，以前还当言过其实，如今看来却是真的。贾昭仪擦干了眼泪，她不服气，就算要低头认输，做低伏小，在此之前也要豁出去一回。

于是贾昭仪派身边人到东联系太子刘湛，将自己遭遇打的事情以及缘由都告诉对方。不夸张，不委屈，只是实事求是，盼着太子刘湛能够看清楚林月音的真面目，让二人为了此事生出嫌隙。只要太子刘湛对林月音有了不和怀疑，二人之间的同盟关系迟早会被瓦解。到时候贾家身为太子的外祖家，自然是太子可以依靠的第一选择。

只是贾昭仪估了形式，更错估了太子刘湛对林月音的情。太子刘湛得知此事后，不仅没生气，还暗暗喜。心道林月音果然是关心他的，就算关心的方式有些别出心裁，但是本心总是好的。太子刘湛喜喜的来到清宁，给林月音请安见礼，说了车轱辘的吉祥话。

林月音没觉着什么，旁人都觉着麻得很，皮疙瘩都出来了。

太子还一再承诺，他不会让林月音失望，不会让林月音的心血白费。

等太子离去后，林月音犹豫着问张永，“太子这是开窍了？”张永嘴角，“太子想一出是一出，娘娘不必太在意。”林月音暗自点头，是这个理。指望太子刘湛开窍，不如指望自己强有力的手段改造。

“那本就当做没听见。不过也难为太子肯放下身段，在本面前说了那么多吉祥话。”

“皇子们都大了，以后太子需要依仗娘娘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与其临时抱佛脚，不如常来常往，先打好了关系。等将来求到娘娘跟前的时候，娘娘也不好意思拒绝。”张永以己之心度太子之腹。

林月音哈哈一笑，“你说的倒是有趣。看来那个武士信将太子管教得很好，没枉费太子对他的信任。”贾昭仪的行动没有取到预期的效果，贾昭仪哼失望，失望之余也只能低下头去给张贵妃磕头请罪，盼着张贵妃再给她一次机会。

张贵妃一见贾昭仪，就想起自己被张四娘张五娘恶心的事情，心里头憋着一肚子火气，哪有好脸给贾昭仪。冷冷淡淡的叫了声起，然后就将人晾在一边，看也不看一眼，只顾着和旁人说话逗趣。

贾昭仪很尴尬，又觉羞辱。奈何在后生存，所谓的自尊心是万万要不得的。就算她很想有骨气的冲出去，这会也只能忍下来，做个鹌鹑。只盼着张贵妃看她态度尚可的份上，不必太计较之前的事情。

张贵妃瞥了眼角落里的贾昭仪，连连冷哼，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以后没事就别来本面前碍眼。”贾昭仪心胆俱裂，只觉绝望当头，“娘娘”嘴里喊着，双膝已经先跪了下来，“娘娘恕罪，臣妾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光知道错了有什么用。就因为你，本被那两个人羞辱，你一句错了，就能当这些事情不存在，就能让本消气吗？本很早之前就对你们说过，都给本安分守己，别搞花样。要是搞出事情来，本饶不了你们。哼，如今看来，你们都将本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张贵妃气的抄起手边的茶碗就扔了出去。

众人无法，齐齐跪在地上，请罪道:“娘娘息怒。”张贵妃挥手，怒气冲冲的说道:“本这怒火息不了。本只恨自己当初太心软，见你们可怜，就想着给你们一次机会。大家都是女人，都在后讨生活不容易。却没想到你们竟然恩将仇报，没给本带来好处就罢了，还给本惹来一箩筐的麻烦事情。滚，都给本滚出去。本瞧着你们就觉着心烦。”贾昭仪浑身哆嗦，仿佛又回到了难熬的冷子。她不想回去，好不容易翻身了，她怎么能再回去承受那样的如同生活在绝望中的子。贾昭仪频频磕头，也不管额头有没有磕破，她只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她不能放手，更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