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只是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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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音要在中举办宴，邀请京城命妇贵女参加，同时还不忘给宣华夫人容华夫人下帖子。

张四娘同张五娘头一次接到这种上档次的请帖，更何况还是皇后娘娘的宴。二人喜不自胜，都在庆幸当初顶住了张贵妃的力，朝孝昌帝要来了爵位。虽然名声上头有些不光彩，好歹是实打实的实惠。

两人自接了请帖后，便开始用心准备。抱着要在宴席上一鸣惊人的念头，不容半点差错。二人都想着，不说群芳，至少得那让那些看不起她们的人都被啪啪啪的打脸，如此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张贵妃在永福砸了一套最喜的白底鲢鱼戏荷瓷器，心里头那股郁气已经积累到快要爆发的地步。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玉安，“皇后娘娘给那二人下帖子，分明就是不给本面子。”玉安低头不语，心道皇后娘娘乃是后之主，自然可以不用给张贵妃面子。

张贵妃焦躁难安，“玉安，你说本如今该怎么办”

“奴婢以为娘娘该放开怀，一心伺候陛下。只要陛下心里头惦记着娘娘，就算再来八个十个女人，也威胁不了娘娘的地位。”张贵妃冷笑一声，“话说的轻松，做起来何其艰难。陛下的胃口早就被养大了，以前本使出浑身解数还能让陛下连忘返，如今，不过是解解馋而已。”此时此刻，张贵妃也有些后悔。当初要是没搞出那么多花样出来，或许依旧只有一个田婕妤同她分庭抗礼。不像现在，处处都有想同她争宠的女人，简直是烦不胜烦。

玉安也是无法可想，孝昌帝的心思她可揣摩不透。

张贵妃挥挥手，“罢了，本再仔细斟酌斟酌，未必想不出解决的办法。”清宁内，张永同林月音禀报，有关宴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只等开宴到来。

林月音很意，“甚好等到了宴，你们都打起神来。本不希望有人在本的宴席上胡说八道，更不允许有人来。”

“遵命。”张永犹豫了一下，又说道:“那宣华夫人同容华夫人，需不需要格外关注。”这二人可不是安分的主，说不定一个不注意，就会在宴席上闹出什么是非来。而且旁边还有个心比天高的张贵妃。这三姐妹凑在一起，张永都不敢想象，那会是怎么样一副热闹的画卷。

林月音浅浅一笑，“只需盯着，无需干涉。本不怕这二人闹事，就怕这二人安分守己。那样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而且看着张家三姐妹斗个你死我活，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你们可不能坏了本看戏的兴致。”张永心领神会，“娘娘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要不将张夫人也请来，母女四人凑在一起，或许会更热闹。”

“说的不错。那就给张夫人下张帖子吧。”林月音含笑点头，她是看戏不嫌事大。孝昌帝要捧着张家人，她就让世人都知道张家人的本质。至于丢脸与否，林月音丝毫不在意。就算真的丢脸，那也是丢张贵妃和孝昌帝的脸面。

萧太后怄气怄了好几天，就因为孝昌帝赐封张家姐妹，外加林月音下帖子请那两个小人的缘故。

萧太后知道自己管不了孝昌帝，如今她说的话，对于孝昌帝来说比废话好不多少。所以萧太后只能找林月音撒气，怪林月音没管好后，什么香的臭的都跑到里来。又怪林月音管不好后妃，张贵妃行事如此荒唐，林月音事先竟然丝毫不知。知道后，竟然没采取措施惩治，简直荒唐。还怪林月音不能明辨是非黑白，竟然给两个人下帖子。林月音不嫌丢人，她都觉着没脸见人。

林月音哈哈一笑，“母后息怒。给宣华夫人容华夫人下帖子，一来是给陛下脸面，陛下高兴了，下面的人也能松活一点。二来臣妾也想看看那两个小妖是什么模样，怎么就让陛下破例赐封了爵位。再有一个，儿媳还想探明一点，贵妃同那两人的关系是否融洽。”萧太后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你想的倒是多。”林月音也不在意，笑道:“儿媳身为皇后，当然要想多一点。其实母后大可不必为这样的事情生气，不过是两个玩意，哪天陛下厌了，到时候母后要收拾她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要是张贵妃同那两个玩意不和的话，不用母后动手，张贵妃自己就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林月音这番话倒是有道理的，萧太后仔细想了想，勉强赞同了林月音的说法。

解决了萧太后，宴一事再无任何掣肘。到了三月初八这一天，天公作美，光明媚，西苑繁花似锦，意盎然，再配上连花丛中的美人们，果真是一副不可多得美人游图。

张四娘和张五娘盛装打扮，来到皇西苑。命妇贵女们一见到二人，纷纷表示鄙视。含蓄的，只是不搭理这二人，只当没看见她们。有那子直接，身份又高的人，直接出言讽刺呵斥。将一腔热情的张四娘张五娘得极为尴尬，就仿佛大冬天的时候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浑身透心凉。那滋味，果真酸无比。

二人又气又急，干脆拉出孝昌帝做靠山，谁要是看不起她们，就是对孝昌帝不。

“我呸”宝和长公主直接冲两人啐了一口，“不过是两个玩意，还敢扯虎皮做大旗，果然够。真以为陛下多在乎你们，要是真在乎，早就将你们接入皇，哪里会没名没分的安置在外。”张五娘大怒，心中大恨，眼看着就要闹起来，张四娘赶紧拉住年轻冲动的张五娘，频频摇头，此时不是置气的时候。宝和长公主是孝昌帝的同胞妹妹，前些年跟着夫婿一起外放，上个月才回到京城。宝和长公主的身份地位不同于一般公主，她们二人对上宝和长公主绝无胜算。

张五娘忍了又忍，那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太憋屈，太无奈，太丢人。早知道会遭遇这些，不如不来。

宝和长公主哈哈大笑起来，显得极为得意张狂，当然她也有得意张狂的资本。她本是个明快的女人，又习惯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这会指着张四娘张五娘痛骂，更显凌厉气势。

“不是张扬的吗，这会怎么成了哑巴。不是说要仗着陛下的宠，给大家好看吗。本倒是想见识见识，你们二人怎么给大家一个好看。”

“殿下误会了，那都是无心之言，做不得数。”张四娘躬身道歉，放低姿态，只求安稳度过这一关。

宝和长公主是鼻孔朝天，讥讽道:“真是难道，宣华夫人竟然也懂礼数。都说张家从上到下都腌臜无比，如今看来传言倒是有些不实。”张四娘涨红了脸，简直是无地自容。自家事自家最清楚，而且很多事情都只能做不能说，如今被人毫无遮掩的说出来，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个中滋味实在是难以描述，只能说张四娘和张五娘能忍下来也算非常人，脸皮够厚。

“张家怎么了”张贵妃施施然来到宴席当中，“张家得罪了长公主吗如果是的话，本替张家道个歉，此事就此揭过，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张四娘和张五娘瞬间找到了依靠，全都躲到张贵妃身后，将炮灰的位置让了出来。

宝和长公主冷哼一声，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张贵妃，心知张贵妃宠冠后，乃是孝昌帝心尖尖上的人，故此她不能用对待张四娘张五娘的态度来对待张贵妃。宝和长公主挑眉一笑，“原来是贵妃娘娘，本正在教训两个不懂规矩的小人，贵妃娘娘挡在前面，莫非是要替两个小人出头做主。”张贵妃回头看了眼张四娘张五娘，二人连连摇头，表示自己无辜。张贵妃掩嘴一笑，干脆就在宝和长公主的身边坐下，“就如长公主所说，不就是两个玩意，长公主何必同她们一般见识。长公主能不能给本一个面子，此事就此揭过。”宝和长公主眼睛眯起来，左右打量，瞧着三姐妹的互动，貌似有内情啊。宝和长公主放松身体，一副慵懒的模样，“贵妃亲自开口，本岂能不应。让她们二人给本磕头赔罪，此事就此揭过。”赔罪就赔罪，竟然还要求磕头。张四娘和张五娘都认为宝和长公主欺人太甚，欺负她们是外室身份。这口气如何咽下。两人朝张贵妃求救，只盼着张贵妃能替她们二人周旋。

张贵妃抿一笑，虽然如此一来，张家有些丢脸，不过却能让她痛快一回。至于丢脸的张家，张家的名声已经那样了，丢脸不丢脸也没关系。于是张贵妃同张四娘张五娘说道:“长公主开恩，你们二人还不赶紧磕头赔罪。”说罢，两个人就端来两杯茶水，只等张四娘张五娘奉茶磕头谢罪。

张五娘咬牙切齿，她就知道张贵妃不安好心。张四娘也是咬碎了银牙，众目睽睽之下磕头赔罪，今儿来参加宴的目的就成了一场笑话，别指望一鸣惊人，丢人都丢到蜀中去了。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内侍一声唱和，林月音在人的簇拥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