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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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的婚礼“青青…”模糊的声音忽远忽近，谁？谁在叫她？

杜青青奋力张开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

“谁？”声音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青青，你总算是醒了！”低柔的嗓音属于她那温婉的母亲，杜夫人摸索着扭亮头的台灯，灯光并不亮，却足够杜青青瞧见母亲红肿的眼睛。

“妈妈，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经两点了。”杜夫人擦擦眼睛“你在婚礼上晕过去，妈妈一直在这里陪你。”

“你去睡觉吧。”杜青青不忍心再看着妈妈伤心的脸，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没事，想睡一会儿，不用你陪了。”

“可是…”杜夫人迟疑着不肯离开“你刚才一直在做噩梦，妈妈不放心，还是在这里陪你…”杜青青倏地坐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目光清亮，坚定地说:“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然后好好睡一觉。妈妈，你不要担心。”杜夫人慢慢站起来，刚走了两步又停住，回头道:“青青，妈妈陪你睡，好不好？”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杜青青脸微笑“去吧。”杜夫人一步一回头地终于离开，门关了。

杜青青慢慢地走到梳妆镜前，镜子里的人穿着可的格子睡衣，长发垂肩，小小的玫瑰花静静地躺在口，灿烂地闪着光。

脸上的妆已经洗去，出一张苍白至极的脸，黑的眼睛，没有血的…难怪妈妈会担心，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够难看的！

杜青青勉强扯出一个笑脸。镜子里的人于是也在笑，笑得空乏味，到哪里去寻找哪怕是半点甜美的味道？

十指不由自主地碰触镜子里那张冰冷的脸…这个人，真的，是那个不识愁滋味的青涩少女吗？那个少女，现在又去了哪里呢？

好想，找她回来…

###“青青？”看到着装整齐，沿着楼梯下来的女儿，杜夫人几乎没被一口牛呛到“你怎么下楼来了？早饭妈妈给你端上去不就可以了吗？你也累了，该多睡一下才对！”杜青青甜甜一笑“我要去上班呢，都快迟到了。”

“上班？”杜夫人几步冲到女儿面前，握住她纤细的肩膀“还要上什么班？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嘛！”

“不用了！”杜青青推开妈妈的手，把滑落的背包带子拉高“我又没有生病，好好的怎么不去上班？我走了，你慢慢吃饭。”

“青青…”杜夫人急得顿足，却只能看着女儿走远。

半小时后，一辆黑的奔驰车停在杜家小院门前。

“牧野？”杜夫人如遇救星“你回来得正好，昨天…”

“我都知道了！”韩牧野三两下除去外套“青青呢？她还在睡吗？”

“青青她…”杜夫人泪面“她出去了！”

“出去？”韩牧野停下拍打粘在身上冰花的动作“去哪儿了？”

“去杂志社，她说她要去上班。”

“今天不是新年吗？”韩牧野神情渐渐凝重“刚才欧还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去喝酒，杂志社应该…放假了吧？”

“天哪！”杜夫人崩溃地坐倒在沙发上，双手掩面“青青，你到哪里去了？我该怎么办？她爸爸也一直没有回来…”

“伯母！”韩牧野双手扶住社夫人的双肩，沉声道“您不要担心，青青大概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不会走很远的，我马上去找她。您不要想，嗯？”

“牧野！”杜夫人紧紧地抓着他的双臂，如同抓到一救命稻草“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青青，那孩子为了怕我难过，即使发生那样的事情，都还是一直笑着，一直笑着安我，要我不要担心…你、你一定要找到她…”

“我会的。”韩牧野面凝重“您放心。”###下了一整夜的雪，整个世界一片银妆素裹，羊皮靴子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杜青青深深地了口冰冷的空气，到一阵微微刺痛。

红砖小楼，这里是…杜青青苦笑，漫无目的地走了这么久，竟然走到杂志社来了！除了这里，她原来本就无处可去！小腿肚子隐隐作痛，身体也僵硬得没有知觉，再走下去，大概会生病吧！杜青青叹了口气，推开大门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