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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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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乞丐干爹和你上铁猴山来探我时,不凑巧隐睿二师兄不在山上,所以你们才会没碰过面。”事实上,在未与傅隐睿一同下铁猴山到凤吹山庄之前,就连捡饭儿自己和他几乎也像是不悉的陌路人一般呢!

吧女儿?姐妹?

原来是个女孩儿。傅隐睿突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微微缓和了脸上僵凝的线条,向羊尾巴点头示意。

为了疏散那股隐藏在自己心中的尴尬,他莞尔地开口问道:“你们都是姑娘家,但是你们的干爹怎么净替你们取了些怪名字?”闻言,捡饭儿和羊尾巴相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噗哧一笑。

“其实羊尾巴的名儿是很好听的,她本姓杨,名儿唤苇苇,是芦苇的苇字。只是乞丐干爹常说,小孩儿的名字要唤得越低才会越好带养,所以他才会故意那样唤我们的名字喽!唤都唤了那么多年,一时之间也没办法改过来呀。”

“羊尾巴,你不是说带了个小弟弟一同来这镇上的吗?怎么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却都还没瞧见有哪个小弟弟回来这儿找你呢?”捡饭儿疑惑的询问着羊尾巴。

“嗯,我也正在纳闷那个小表头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不见人影。他该不会是拉得虚,厥在哪户人家的茅房里了吧?”虽然嘴里叨念得不客气,但是羊尾巴灵动的眸子里却掩不住忧心。

长年和丐帮里的乞丐们生活在一起,她的举止言行总是比寻常姑娘家少了点优雅,多了分鲁。

“要不要我们帮你一起去找人?”捡饭儿回头看看傅隐睿的反应,见他没有显现出反对的神,她便继续转头询问着羊尾巴:“那位小弟弟长得什么样子?今年有多大了?穿什么样的衫子?唤什么名儿?我这儿有瓶我下山前大师兄给我的驱虫凉草油,等一会儿找着了那位小弟弟之后,你记得给他抹抹肚子,这会让他觉得舒服点的。”长年情,羊尾巴也不与捡饭儿多客气些什么,点点头后便将凉草油收进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袋里。

“那个小表头长得黑黑瘦瘦的,个儿不高,大概到我的眼儿。”羊尾巴担忧地拧着眉比比自己的部,再接着说:“今年八岁应该有了,穿件靛蓝布补丁的衫子,名儿就唤锅子铲。”暗隐睿已经不想再深究她们口里的“锅子铲”名字是从何而来了。

“咦?”捡饭儿眼尖地瞧着对街“羊尾巴,你看看站在那个豆汁摊旁正向咱们招手的孩子,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那个锅子铲呢?”

“啊!对对对!没错,就是那个臭小表头!”羊尾巴狠狠地、远远地瞪了那个让她好生心的锅子铲一眼,回头对着捡饭儿说道:“在起程到这风河镇来之前乞丐干爹告诉过我,说你近之内会上,凤吹山庄去给那个公治什么的老头子送贺礼,我也是要上凤吹镇去和乞丐干爹会合,所以咱们就那时再见吧。”话尾一落下,也没等捡饭儿回答她,羊尾巴便迈开那双包裹在补丁长下的细瘦长腿,向正在对她探手的锅子铲急急跑去。

“嘻,子还是像从前那么急。”捡饭儿看着瞬间没入人群的羊尾巴,摇头窃笑着。

暗隐睿并不搭话,但对于捡饭儿在羊尾巴背后偷偷取笑人家子急躁,却不认同地低笑了起来。

“二师兄?”捡饭儿见到傅隐睿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常出现的笑意,不由得略显惊讶和疑惑。

“你那莽撞的子,也没逊你的姐妹几分,倒还敢笑话别人?”傅隐睿眼眸含笑地睨着捡饭儿,解开她大眼里的疑问。

被傅隐睿三言两语地揭了底,捡饭儿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嗫嚅地解释道:“怎…怎么会呢?我应该没有羊尾巴那么急子的,我…我…”她抬起眼份偷觑了傅隐睿依然闪着笑意的眸子一眼,只好心虚地又垂下颈子小声的承认着:“呃…好像是也差不多啦。”即便是铁打的男子汉,也经不起水三天两头的侵袭而不会生病,更何况捡饭儿还是个姑娘家。

所幸在傅隐睿心计算行进的时间和路程之后,他与捡饭儿便没有再错过宿头,就算是没有客栈可投宿,也能够寻到民房借宿。

就在凤吹山庄庄主公冶行鸣寿辰的前一天傍晚,他们两人总算是及时抵达凤吹山庄所在的城镇内,并且正设法找到尚有空房的客栈投宿歇息。

但是,因为由各方前来祝贺公冶行鸣寿辰的武林人士太多了,是以城里的几间客栈早已客了。

正当傅隐睿与捡饭儿疲惫地再一次询问另一家客栈的掌柜,也再一次拧眉对着掌柜会带歉意的笑脸之际,忽然有个方头大耳身着锦衣的黑脸汉子,边冲下楼来边扯开嗓门大声地嚷嚷着。

“喂!掌柜的,快快快!我要退房!”捡饭儿眼角一瞄,见那横眉竖目脸大胡子的汉,却穿了一件不合身的鹅黄亮缎文士锦袍,怎么瞧就觉得怎么怪。

那锦衣汉子身上的衣裳袖子太长,肩领却太紧窄,原本该长及小腿肚的袍子却仅垂至膝头,脚上一双福字图案的厚底红棉布鞋,整个人看来实在是让人忍俊不

“这位大爷,您才订房没一盏茶的工夫,怎么这会儿就要退房了呢?是咱们这小店有哪里服侍得不周到,让您不意吗?”掌柜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生怕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眼前这看来不好惹的恶煞,恼得他一时不痛快,恐怕就要拆烂了客栈里的每一块木头。

凤吹山庄公冶老爷子每年即将庆贺寿辰前,城里就会涌进成堆的贺客,这黑白两道、武林商贾的各派人马!虽说是替城里带来了蓬的商机,却也隐藏着大大小小的潜在麻烦。

就好比说,两路挟有宿怨的人马不凑巧地就这么在街上狭道相逢了,那时倒霉的可不止是那些抡刀带的闹事者,最受无妄之灾的莫过于就是他们这些做正当营生、过规矩子的当地老百姓了。

如果只是烂椅坏锅的也就罢了,怕只怕卯足劲道恶斗的众人马,手起刀落一个不经心便要误伤了城里的人命,届时小老百姓们找不着门路索赔,那才真是霉上了天哪!

笑皱了脸深深浅浅的刀疤,锦衣大汉生怕没人分享他的开怀似的,伸出茸茸的大手拍拍掌柜细瘦的肩头,神情快活的拉开嗓门大声说道:“刚刚大爷寨里的三弟派人传了个消息给我,说是大爷半年前抢回寨子里的十四姨娘,已经替大爷生下了第一个宝贝儿子。这天大的喜事,大爷怎么能不赶回寨子里去庆祝、庆祝?”他喜不自地哈哈大笑几声后,又接着说:“这会儿,公冶行鸣的寿宴哪比得上我那宝贝儿子的生辰重要?掌柜的你说说,大爷我是不是该退房,好快马赶回山寨子里去抱抱我那宝贝儿子?”原来这人还是个山寨头子哪!不过…半年就等于六个月嘛,这…这怀个娃儿最少不也该要八、九个月以上的时间吗?捡饭儿扯着自己的长辫子,垂着头暗自纳闷地想着,然后又脸疑问的抬起晶灿灿的眸子,一副意启口问个明白又带点迟疑的好奇模样。

捡饭儿心头想的,也正是客栈大厅里所有人正在想着的念头。只不过其他人的眼光瞧向黑髯大汉时,眼里是多了一抹对他绿云罩顶的讥笑。

暗隐睿机警地蹙眉瞥了捡饭儿一眼,以眼神示意她别出窃笑的表情,更别多嘴生事。

捡饭儿在冲动开口之前接收到他传来的警告眼,暗暗地吐吐小舌,收住了话。

“当然应该!抱喜大爷、贺喜大爷!”掌柜脸上堆了看不出一丝不诚恳的笑容,僻哩啪啦地拨拨算盘珠子,便手脚俐落地替锦衣大汉办妥了退房的手续,也恭恭敬敬地将他给送出了客栈大门。

这会儿,傅隐睿和捡饭儿总算是租着了间客房。

“唉…”哀着小巧的荣莉花瓣,公冶翔鹫一双映着粉白雅致花影的眸底,不浮出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只是匆匆一面,甚至未曾谈,为何佳人的倩影就这般刻印在脑海之中呢?

快马奔驰回凤吹山庄的路上,他们没有发现傅隐睿和简泛儿的行踪好加以拦阻,所以只好先行回到凤吹山庄,养足神以待简泛儿的到来。

难以求得且不被祝福的姻缘,更是起了公冶翔鹫对简泛儿的切切思念;他向来自认为家世、人品、样貌、才情均为世间少有的朗朗佳公子,但是好不容易遇见倾心的佳人之后,竟然发现自己是她的仇人之子,这…难道是逃谑良缘吗?

在公冶翔鹫俊逸温文的面容下,有着世家公子长年自视甚高的情,他觉得自己是衔珠含玉出生的高贵命格,年少时便能拥有世人所钦羡的一切,所以时常有高处不胜寒的叹…

他不自觉地深思着:会不会是因为内心那股隐讳的悲剧阻力,所以更加深了他想取得佳人芳心的想望?即便是,他也无法回头了。

“唉…”修剪得形状完美的指甲上沾染着红风仙花汁,十纤葱玉指正推抹着香氛迫人、滋肤养肌的雪花膏。

鲍冶翔鹃一边推着自己的掌,想让那活肌美肤的膏脂渗入肌肤里,一边闷闷地想着傅隐睿那张寡言少笑的容颜。

浓眉入鬃,鼻梁直,多数时间都是紧抿着的方正嘴,没有皱褶的狭长单层眼皮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总是平和中暗隐着几丝不驯;深刻的五官,给人一种乐于亲近却又带有距离的矛盾

倘若他能对着自己展现出温言暖笑的面容,那将是她一生中最觉到幸福偎近的一刻啊!

他是否会钟意自己的绮颜玉貌呢?他是否会趁着上门贺寿之时向爹爹提亲呢?他是否会在成亲后疼她、宠她、她、惜她呢?他是否会要自个儿替他生一个像他的男娃儿,和一个像她的女娃儿呢?他是否会…

怀少女,总是拥有无限的希望和无尽的想象。

“唉…”修长的莲花指轻握着银制的梳篦,缓缓地梳理着一头比寻常姑娘家还显得滑亮乌溜的长发。

鲍冶羽鹉极其优雅的幽幽叹了口气。

思有何用?念有何用?

暗隐睿飒英的形影,虽然萦回在眼前久久不肯散去,但是他那双多盯一会儿就要让人昏眩的眸子里,却深深印着对同为男子的自己厌恶的瞳光。

老天爷未免太作人了。这一世,既生了傅隐睿为硬汉子,又为何要他公冶羽鹉也是个男儿身呢?老天爷又为何硬要世人立下残酷的规范,不许同是男子或女子的人们快乐的相相守呢?

瞧他护着他那魔女师妹简泛儿的紧张模样,就教人捶顿足哪!唉,但是自己又还能怎么着?即便是自己长得比那个简泛儿美上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但这身子终是无法让他瞧得入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