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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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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碧霞懊丧万分“唔”了一声,正待举步,忽见人影连晃,方慧、葛云裳、柳凤林,联袂奔到。

葛云裳心直嘴快,一见面就叫道:“没出岔事吧?我们倒走岔了路,害得…”但她一眼看见皇甫碧霞有一柄剑只剩剑鞘,又改口“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白刚恐怕皇甫碧霞羞恼起来,不易调停,忙道:“何通怎地不见来,莫非又出事了!”柳凤林道:“大概他守护那三眼头陀吧?”白刚与何通相最深,情知他决无守护伤者那种耐心。急说:“赶紧回去!”便率领四女狂奔回头。

那知回到三眼头受伤的地方,只见地方留有一滩血迹,白刚先是一怔,但察看四周,似若有悟,说道:“若果我猜的不错,三限头陀敢情是被人掳走!”葛云裳道:“那么?你二哥呢?”白刚道:“由马蹄迹看来,他是追我们去了,但他是一名福将,到处逢凶化吉,眼前还是往那石探着清楚再作打算!”不料一进石,即见三眼头陀脑门进裂,陈尸地上,尸体旁边,有只与在万全镖局所见相同的鬼手,但三眼头陀脑骨全碎,另外并无伤痕,是否被鬼手所毙,无法加以证实。

白刚叹一声道:“原想从他身上寻出王伯川师兄的下落,并查虎叔的死因,此一希望。

又成泡影!”他将那鬼手纳入怀中,捧起尸身,找到一处石隙,正要将三眼头伦尸体安置下去,葛云裳忽叫一声:“且慢!”白刚征了一怔道:“葛妹妹见了什么?”葛云裳指着三眼头陀的袈裟下摆,道:“他衣襟里面,像有字迹!”白刚放下尸体,翻转下摆一看,果然发现以血写着:“每逢节,伯川必去翠蔽峰哭墓,疯病用龙涎草合白虎胆可治,老纳死后…”下面还有一个血迹,想是写到这里,三眼头便遭意外,以致未能写完。

皇甫碧霞蛾眉紧皱道:“翠薇峰不知坐落何处,龙涎草当然是一种草,但白虎胆究竟是白虎的胆,还是一种药名,委实令人费解。”方慧见她事事逞能占先,又事事解决不了,不笑道:“路在口头边,那怕打听不出?”皇甫碧霞知道方慧话里有刺,不觉“哼”一声道:“谁不知可以打听得出,就怕多费工夫罢了!”白刚正将三眼头陀尸体安置在石隙里面,又用掌力削开巨石,封闭得没个隙,耳听二女拌嘴,忙道:“翠蔽峰定是著名之地,否则,三眼头陀必定写明白,若能救出独脚,也不愁治不好王师兄的疯病,我们走吧!”恭恭敬敬向三眼头陀宅拜了三拜,然后和诸女离去。

白刚虽说伴送诸女往西湖,实则时时刻刻挂念胡娘的安危。意一有机会,即摆四女,独闯九山,又担心王伯川疯疯癫癫,到处闯,说不定又闯到天龙帮群魔手上,则才获知一点线索又将成泡影。再则何通走失,他既寻不到人,想必赶往西湖会合,但他若发起愣子,说不定也会独闯九山,找群魔拚命,这些重要的问题,不停地在白刚脑里巡回,竟致一味低头疾走。

诸女见他愁眉不展,心事重重,都想替他分忧,却又不知从何开口,再则虽有千毒圣手一语,订下终身,但人人都想独揽檀郎,也各在心上盘算计窍。

这天傍晚,到达一处小镇,找到一家客栈恰有三个房间,四女分作两房,白刚独居一室,略洗风尘,便叫来酒菜,在厅上大嚼。

四女本已丽质天生,娇花难比,美酒入肚,个个脸泛桃红,白刚看在眼里,也不住怦然心动,但由历次的觉,也知四女难得相容,所谓多夫,说不定闺房豁起来,并非福,不又轻吁一声。

葛云裳见他乍喜乍忧,不由得噘嘴娇嗔道:“你欺侮皇甫姐姐,还没和你算账,倒要唉声叹气,敢情要把我们全都气走,你才称心快意啦!”诸女不哄起一阵笑声,白刚俊脸微红道:“我几时欺负过霞姐!”方慧笑道:“你还想抵赖,前次雪姥为何找你算账,要不是我和云裳赶来做替死鬼,怕不打断你两条腿哩!”皇甫碧霞见她两人联合起来嘲笑自己,当即笑着骂道:“你也别说我了,谁硬把单慧心当作心上人,还要送给她一条手帕!”方慧气得站起来道:“你真正胡说,看我不撕你这贫嘴!”白刚恰介两人中间,赶忙握着方慧的手,劝道:“慧姐万莫生气,有也罢,设也罢,值不得伤了和气!”那知他这一劝,反使双方难于下台。

方慧用力把手一摔,寒着脸啐道:“谁要你管?”坐了下来,立即鼓起腮帮子。

皇甫碧霞眼见白刚当众与方慧握手亲热,婉言相劝,越不堪忍受,立即由衣襟下摸出一方绢帕摔过去道:“你看去吧!”方慧接过绢帕一看,见一角绣有极致的一朵心形花,花心里又绣有小小一个“慧”字,这才明白对方当时把女扮男装的单慧心当作白刚,又因有个“慧”字,疑是自己之物,才吃了不少飞醋,不冷笑一声。

葛云裳见果然有帕为证,不明就理,诧道:“慧姨!那手帕真是你赠给人家的么?”方慧被她问得杏目圆睁,本想把绢帕给她看,但觉太受委屈,转向白刚脸上摔去,忽然说一声:“都是你做的好事!”一扭肢,竟自哭奔房里。

葛云裳以为果然是白刚惹出来的祸事,也“呸”一声道:“都是你哪!”跟着方慧进房。

白刚接过那绍帕一看,心下恍然大悟,对于当初皇甫碧霞为何扭头就走,和后来雪姥斥责的话,都得了圆解答,想起她一往情深,自是十分动,但对她这样任,硬要指鹿为马,又不免有点气恼,口道:“你怎么不看看清楚?这方绢帕,外面绣的是心,里面绣的是慧,分明是‘慧心’两字,你偏扯到别人头上,闹出这场笑话来。”他正说间,忽觉措词不善,忙又自责道:“其实我的心早已天可表,此事因我而起,说起来仍该唯我是问!”皇甫碧霞经他解说,已知是自己牵强附会,闹得彼此不,但嘴里却不肯服输,佯装气忿道:“我本是一句打趣的话,她气死活该!”站了起来,向柳凤林道:“咱们也回房去,让他好向人家赔罪!”柳凤林跟进房中,因知皇甫碧霞是亡父恩人之女,所以曲意奉承,哄得皇甫碧霞心头大乐,直说到更深夜半。

方葛二女恰是相反,虽经葛云裳多方劝,方慧仍然闷闷不乐,终而潸然垂泪道:“你和他们去西湖也好,我不愿受这股闲气!”葛云裳诧道:“那你的婚事怎样是好?”方慧叹道:“你说姥姥会让你我共事一夫么?

今后深山幽谷,古佛青灯,就是我钓归宿,你若回去见姥姥…”葛云裳急掩她慧姨的嘴,断然道:“你什么话我都不替你转达,咱们硬把白郎夺了过来,把那鬼丫头气死,你我的事,将来再说!”方慧见她一股豪气,不好笑道:“看你有此豪情,也不害羞,先说说看怎样夺法?”葛云裳羞涩地一笑道:“你可记得当初白梅娘留有一女一子的事?”方慧诧道:“记得这个,又有什么用?”葛云裳道:“大有用处哩!白梅娘的一女是皇甫碧霞,一子不知失落何方,白梅娘的丈夫是皇甫云龙,皇甫云龙和萧星虎是结义兄弟,白刚又自小就寄养在萧星虎家里,这些事,你可记得?”方慧好笑道:“你这丫头越说越奇了,这些事,白郎自己说过,怎么记不得?”葛云裳道:“这就行了呀!说不定白梅娘将一子托付萧星虎代养,连姓氏都破了。那,他两人可不是姐弟关系,怎能成亲?”方慧见她说得有把握似的,不蹙眉道:“你这还不是捕风捉影的事?”葛云裳笑道:“虽是捕风捉影,到底还有个谱儿,我说这是很可能的事,我们到了西湖,就悄悄对上官纯修说我们有这个怀疑,纵使白郎和那鬼丫头知道此事,也不能说没有可能,敢情白郎还得谢谢我们指引他这条明路,至少不敢对他怀疑是同胞姐姐的人过份情热,然后,再指引上官纯修向鬼丫头接近,到那时,白郎可不是我们的?”方慧笑起来道:“这计策确实是妙,但万一他两人不是姐弟,又怎生说?”葛云裳道:“我们只说是怀疑呀!待上官纯修和她亲热起来,你我还不能把白郎拉过来么?”两人计议妥当,才心意足,沉沉入睡,但隔室的皇甫碧霞息被一阵异香由梦里惊醒,睁睛一看,见柳凤林躺在一侧,如饮下不少烈酒,以致粉脸绯红,呼沉浊,赶忙在她腿上一捏,还不见醒来,知是被香毒所,忽听窗外有人低声道:“过了这么久,可以下手了!”另一沙哑声音道:“这几个小妮子来头不小,咱们还小心为妙!”皇甫碧霞知已着了别人道儿,急悄悄下,舒展一下手脚,觉并无异样,但柳凤林为何沉睡不醒?旋而,她记起蛇宝尚未还白刚,急取出蛇宝在柳凤林鼻端晃动几次,果见她霍然惊醒。

她恐怕柳凤林叫出声来,忙说一声:“房里有贼!”蹑手蹑脚,移近门边墓地打开门扉,一纵而出。

窗外正有两个劲装打扮的夜行人,那两人一听门闩响动,就知要糟,双双一点脚尖,退出天井,但身子才停,皇甫碧霞已跟踪而到,喝一声:“留下命来!”掌形一动,已分袭两贼。

两贼见出来的少女不被药所,不骇然,分别顺着掌风跃上屋面,其中一名喝道:“我们不过遵守风火法师之命,不愿使你受伤,休以为是怕你!”身躯一转,疾奔而去。

皇甫碧霞冷哼一声,刚跃身上屋,柳凤林忽然叫起一声:“她们两人被抢走了!”虽然彼此闹过意气,但皇甫碧霞也不能见死不救,回头一看,见两条身影身背重物蹿过一道围墙,柳凤林已衔尾疾追,也急腾身追去。

掳人的两贼,俱是身材纤小,面蒙黑纱,身法确是轻灵,到底因背上有人,不消多时,便被皇甫碧霞赶上,急将人丢下,一声不发即向树林飞奔。

皇甫碧霞上前一看,见方慧和葛云裳仍然沉睡如死,也顾不得追贼,忙用蛇宝把她两人解救。

方慧在沉睡中忽觉清香扑鼻,睁眼一看,见自己仰卧在草地上,皇甫碧霞用蛇宝在自己鼻端摇晃,椰凤林也站在身旁,惊得“咦”了一声,一跃而起。

皇甫碧霞见方慧已醒,急过去解救葛云裳。

方慧对于柳凤林并无成见,低声问道:“柳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柳凤林道:“若非皇甫姐姐救了咱们,你我三人俱落在歹徒之手。”她将经过详说一遍,葛云裳也醒了起来。诧道:“白郎为何不见?”这一问,可把三女问得一惊,皇甫碧霞叫一声:“糟了,快回去看!”四女同时起步,奔回客栈,即见店东、店伙,都已掌灯挤在院中,一见四位女客回来,店东即忙上前打听。

葛云裳说一声:“没你们的事!”便走往白刚房间,那知进去一看,却见窗门大开,人影已杳,方慧此时已顾不得前嫌,并向皇甫碧霞问一声:“姐姐!你方才可曾见他?”皇甫碧霞摇头道:“到底来了多少贼人,我也不知道,只见我这过窗外两个和掳你的两个,也没有看到他与贼人手。”方慧出道已久,经验较多,一眼瞥见白刚上被褥整齐,衣包不在,不诧道:“看情形,他并没有睡过,究竟是单独走了,还是追敌去了?”皇甫碧霞道:“贼人曾说过什么风火法师,咱们天明之后就找风火法师理论!”葛云裳道:“风火法师是谁?”皇甫碧霞被问得一怔,旋即答道:“人在口头边,不怕问他不到!”这本是一句顺口的话,但白里方慧曾经说过翠薇峰在口头边,这时听她套用出来,方葛二女心里俱是不十分舒服,但在这同舟共济的时候,不便说什么,只是谷讪过去。

经过了一场剧变,诸女腹诽口和,挤在一起,坐待天明,才走出店门,即见一骑如飞而到,葛云裳一见何通和紫髯道长同骑而来,立即叫道:“黑炭团!紫胡子!你们几时凑在一起。”欧坚见四女都在一起,飘然下马,笑道:“各位女施主遇上通大毒龙,竟安然无事,可喜可贺,贫道与何小使空在荒山奔驰一夜…”他忽然又改口问道:“白小侠为何不见?”皇甫碧霞将夜来的事,略说一遍,接着就问道:“道长见多识广,可知风火法师是谁?”欧坚面微变,浓眉微皱道:“那人法名泥黑,乃是南天竺妖僧,据说能够呼风唤雨,无风起,吐火刀,所以称为风火法师,从不轻易来到中原,自三十年前,比剑败于神剑手之下,即回南天竺销声匿迹,这时忽然在此间现身,事件就十分严重了!”葛云裳笑道:“那妖僧既然败在我曾祖父之手,只要姥姥出面,就收拾了他,不见得有什么严重。”欧坚道:“姑娘不知,当年葛前辈以剑术冠绝字内,但风火法师以掌应战。也不过败半招而已。”方慧由欧坚告知的事,再将贼人向皇甫碧霞所发的话相对照,便知风火法师劫持自己几人的用意,忙道:“道长可知风火法师落脚何处?”欧坚道:“贫道对此一无所知,但他手下人既在这里出现,可能妖僧仍住在白雾峰的白帝庙中。”柳凤林道:“既有蛛丝马迹可寻,我们立即赶去!”欧坚望了她一眼,笑道:“柳姑娘不必心急,我们先我点吃的,并可仔细商量一下。”何通接口叫一声:“对呀!谁敢把我白三弟怎样,还是了肚子再说!”一行六人走往一家饭店坐定,因天气很早,不是吃饭的时候,胡叫来几碗米粉充饥,欧坚才道:“风火法师此行的真正用意,我们并不清楚,所以各位姑娘以不和他见面为好,让贫道先去投帖拜访,打听白刚是否落在他手中,再则刺探他北来的真意,若果白小侠未落在他手,自不必说,若果真被他留下,也只能暗中策救为上,不是贫道有意长别人威风,事实上以我们几人之力,确难在他手下讨好。”葛云裳“哼”一声道:“万一白哥哥遇险,你又有去无回,那又怎么办?”欧坚紫脸变得更红,苦笑道:“各位若不放心,当然也可同去,但要在白雾峰近处寻一落脚之地,静候消息,若果落西山,贫道尚未回来,各位还是先往西湖求援,切勿打硬闯的主意。”诺女见他真把风火法师看成无法抗拒的天魔,心头都不免暗笑,只因他一番善意,才不愿意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