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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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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堂堂的铜镜前飘着一个脸上印着鞋印的倒霉鬼在认命地梳理着姑娘家的海蓝长发,虽然脸有些痛,可他的眼中却全无哀怨,的尽是欣喜。看样子,他不仅倒霉,脑袋还有点“啊达啊达”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我以为你真的要杀了镜花小姐。”看着铜镜中她的双眸,长认真地再次道歉。

“还有,我推了你…疼吗,”

“还好。”反正也踹回来了。

缓缓地梳着她的发,冰冷的手指在找寻着合适的契机。

“那个…你真的不愿意我娶镜花小姐?。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要不是看他单薄的身体在风雨中飘摇,她早就漂到西湖中了,还会再让他为她梳发?

也知道娶镜花小姐这件事纯粹是他个人的私事,可他还是希望她能同意,毕竟这个机会与其说是上苍给的,倒不如说是这个小妖制造出来的。

“随水,想听故事吗?你每次临睡前不都着我说一个故事嘛!现在我就给你说一个。”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他今夜叙述的催眠故事。

“从前,有一个贵公子,还有一个大家小姐,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长到十多岁,两个人之间产生了慕之情,便约好了要永远在一起。”随水不明所以地问道:“像我说的那种。永远在一起'吗?”他笑着摇摇头,将编好的发辫盘上她的额顶。

“不是你说的那种朋友似的在一起,他们相约要成为世间最恩的一对,以人的身份永远相伴。”人间的永远相伴和她说的“随水长”有什么区别吗?她不懂,只能静待下文。

他按照她的意愿说下去:“他们许下了无数的山盟海誓,连西湖里的红鲤都是他们相的见证。那个公子二十岁的当天,他的父母托了媒人带着许多聘礼去小姐家提亲。两家门当户对,这门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整个临安城都为这件大喜事而喧闹。

“那位公子很高兴,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他违背了礼数,偷偷带着他的人去西湖游玩。那一天像今晚一样风雨加,西湖卷翻了画舫,小姐失足掉进了湖水中,那位公子为了救所之人不顾一切地跳进湖水中。他的人得救了,然而他自己却淹死在碧绿如宝石般的湖水中。

“小姐的家人在知道所有的情况后,害怕亲家找上门算账,使硬说那位公子是自己失足溺水而亡,小姐也遵照着家人的意思如是说。公子家九代单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娘亲在得知儿子亡故后疾病加,没过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而他的爹晚年丧子、丧,承受不住打击,散尽家财出家成佛。”随水望着铜镜中那双失神的眼终于明白了过来“那位公子就是你,对不对?”轻轻地点着头,他那张苍白的脸上全是悲伤。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无意中毁了自己的死亡名单,了个无法投胎转世,成了孤魂野鬼,只得重新回到这里。谁如再归来却早已是面目全非。”

“她呢?你救的那个人呢?”她好奇的追问。

“你说的是水月…她是镜花小姐的曾曾曾祖母,也姓徐,闺名水月。”再提起已无任何动,他纯粹是在叙说一段百年往事。

“说来也巧,我从地府归来的那天正是她出嫁的子。那天没有光,我飘在半空中,屈着围墙看着她披上大红盖头,走进大红花轿,在大红鞭炮的喧嚣声中嫁作他人妇。”随水一张嘴巴大的能进两颗蛋“她就这么嫁给了别人?说书人的故事中不是都生死不离的吗?”他轻笑,为了她的单纯。

“要不怎么说是故事呢!”

“那后来呢?”她看着铜镜中他的脸问下去“你就这样度过了百年光景?”他不说话,用桃木梳子继续为她梳着发。

“水月她没有让我等太久,她又回来了。”

“呵?”长的眼神望着铜镜深处,像在找寻当初的回忆。然而回亿渺渺,又岂是唾手可得的真实。

“我一面适应着鬼的身份,一面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什么都得从头开始学习,洗衣、种菜、收拾屋子、做饭…因为什么都不会,所以虽然孤独,却也忙碌得充实。就这样过了五年,一天夜里去书肆看书回来的路上,突然听人说徐家的水月小姐被夫家休回来了。”随水简直就要拍手叫好了“这本是活该嘛!”在人间待了这么一段时间,她也知道出嫁的妇人被休是怎样的被人瞧不起,那简直比死了丈夫还可怕。

倒是没加什么评价,只是公正地说下去:“她被休的原因说是她的丈夫一直有个很宠的小妄,迫于父母之命才不得不娶水月的。后来地的公婆相继去世,受宠的小妾不知从哪儿听说了水月曾经与我订过婚的消息,在水月的大家大肆渲染。她的丈夫耳子软,一下子就将她休掉了。小妾怕水月的儿子将来抢了家里的财产,就连孩子一起赶了出来,孩子后来姓了‘徐’,也就是徐老爷的曾祖父。”

“她回来你没去看她吗?我不相信。”她问得直接,他回答得也不含糊“我去了,听见她回来的消息我马上就赶去了。那是一个月夜,很美的月光柔软地酒在西湖那碧腾腾的水面上。没等我赶到她的身边,就看见了她徘徊在湖边的身影,我原以为她是在欣赏月,没料她竟是去寻死。”

“好不容易被你从西湖里救了命,她居然还再去寻死?有没有搞错啊?”小妖就快拍着桌子骂人了。如果水月此刻出现在她面前,她准保会将她一脚踹进西湖里。

她所说的正是长最不甘心的片段,他的手停在她的肩膀上,紧紧地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看见她在湖中挣扎的身影,我顿时跳进了水中,我想救她,我真的想教她。其实我已经抓住她漂浮不定的身体了,就在那一瞬间,透过澄清的湖水,她看见了我的脸。像是见到鬼一样…不!她就是见到鬼了,她大叫着:‘鬼啊!有鬼啊!’她的脸上写恐惧,对我的恐惧…对我这个她曾经发誓以命来的男子的恐惧,对我这个用命来她的男子的恐惧。那一刻我的全身失去了反应,简直是鬼使神差,我松开了手。水…如此清澈的水从她的鼻喉间涌进她的身体,就这样…她沉人了水底。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已是面目全非。”他的手穿透她的衣袍,将冰冷的温度传递给她的觉,她被他的心冻伤了。

百年往事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的心似乎能应到他被所的人喊成“鬼”的心情,那种眼睁睁看着所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伤痛冲击着随水的神经,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为了死去的水月,而是为了这个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水鬼。

百年铸就的自责一再地敲打着长的心门,他问上眼沉痛地诉说着“我能救她的,我真的能救她的。如果当时我不松开手,如果我不是那么在意她说的话,如果我再用心一点,或许她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