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三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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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如瑗道:“那你又怎么在半途里,突然收转掌势呢?”南振岳道:“老丈那一掌,敢情是极厉害的煞手,我如果是老丈同门的传人,自然认得厉害,不敢硬接,而且也只有他们的‘刀下留人’才能化解,等到老丈发现我果然不是,才临时把掌力收了回去。”艾如瑗转头朝荆山毒叟道:“老丈方才曾说要助我恢复武功,是为了三之内,你那仇人就要寻上门来,不知是不是你那同门?”荆山毒叟摇摇头道:“不是。”艾如瑗皱皱眉道:“你怎会有这许多仇人?”荆山毒叟叹了口气道:“俗话说得好,同行相忌,此人乃是老夫师门大敌。”艾如瑗道:“那也是擅于用毒的了?”荆山毒叟点头道:“正是如此。”艾如瑗不解的道:“老丈方才不是说,除了你,天下再也没有配制化毒丹的人么?”荆山毒叟道:“不错,那是因为化毒丹是老夫师门独门秘方,外人自然不会配制之法。
若论用毒一道,当今武林,却有三大系统。”艾如瑗啊了一声道:“原来有这许多门堂。”荆山毒叟道:“这三大系统,虽是同样用毒,但各有所长,分得极清。”艾如瑗睁大双目,回头道:“大哥,你知不知道?”南振岳摇摇头道:“这个我也没有听人说过。”荆山毒叟道:“第一,就是老夫这一门,老夫说句不是自夸的话,该算是用毒的正宗了。”南振岳心中暗想:江湖上正派的人,都不屑用毒,用毒的人,哪里还有正宗旁门之分?
只听荆山毒叟道:“因为老夫这一门,是讲究辩别药草,练毒药,哈哈,碌碌世人,只知毒能害人,焉知毒药也可以救人…”南振岳似已被这个老人之言,引起好奇之心,忍不住道:“在下不明,只知毒物足以致命,还未闻毒物可以救人的。”荆山毒叟大笑道:“问得好,老夫试举一例,俗语曾有一句以毒攻毒之言,如果一个人被毒蛇咬了,这解救毒物,就是必需攻毒的毒药,再如一个人生了疽毒,医治之药,用的也必然是毒药。”南振岳点点头道:“老丈言之有理。”荆山毒叟笑了笑,接道:“所以老夫这一门,也可以说是毒药门。”艾如瑗道:“还有两门呢?难道他们不是用毒药的?”荆山毒叟道:“第二种,是专门豢养天下奇毒之物的一门,他们虽然也用物药,也有独门解药,但用的物药,只是限于豢养毒物。”艾如瑗道:“我知道,你说的就是像徭山千毒谷那一门了。”荆山毒叟点头道:“第三种则是以毒功夫为主,毒药为辅,伤人于无形,虽然他们也是用毒,其实和上面两种,又是不同…”艾如瑗奇道:“老丈方才使的黑煞手,不是和他们一样?”荆山毒叟笑道:“黑煞手,仍以毒药为主,和他们的毒功夫,自然大有区别,只是外人不易分得清罢了。”南振岳心头一动,忙道:“老丈说的第三种,不知属于哪一派的一种功夫?”荆山毒叟望了他一眼道:“江湖上山,乌蒙两派,都是属于这第三类的武功。”艾如瑗道:“老丈说了半天,还没说出究竟三之内,找上门来的仇人是谁?”荆山毒叟双目微阖,缓缓的道:“就是你方才说的徭山千毒谷主司无忌。”艾如瑗吃惊道:“是千毒谷主?”荆山毒叟微微叹道:“不错,此事起因远在三十年前,说起来还是为了本门独门秘方‘化毒神丹’一经服用,百毒不侵。司无忌认为江湖上若容本门存在一,他就无法以毒物称雄,因此存下消灭本门之心,只是先师在,他不敢公然为敌。
谁料先师被逆徒所害,他乘机亲率门人,夤夜袭击,双方战竟宵,他所率门徒,和本门所有弟兄,伤亡殆尽,老夫身负重伤,幸得不死,司无忌也只以身免。但从此之后,三十年来,司无忌匿居徭山,没有再在江湖面,据说是受了梵净山神尼的警告。”他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老夫再次寻上徭山,始终找不到他千毒谷巢,不料一之前,司无忌忽然派他的大弟子常今人前来,说当年之事,双方实出误会,他将在月内登门负荆,愿意弃嫌修好。此人险成,自是来者不善…”他目光瞧了两人一眼,又道:“老夫虽然不怕他有什么谋,只是我门下几个小徒,还未练成毒功…”他似乎言有未尽,却倏然住口。
艾如瑗朝他笑道:“你方才说的要帮助我恢复武功,就是要我代替你的门人了?”荆山毒叟目光不期而然又向两人投来,徐徐说道:“老夫也毋用相瞒,我原想强迫你们,暂时扮我门人,但现在我已不勉强两位了。”艾如瑗偷偷瞧了南振岳一眼,问道:“我如果吃了你的毒药,是不是也和我大哥一样?”她话声出口,脸上忽然飞起一片红霞,依旁在南振岳身侧,目光瞧着地下,不敢抬起头来。
荆山毒叟眼光何等犀利,瞧他神情,顿时若有所悟,哈哈笑道:“不错,你大哥服了化毒神丹,五脏六腑,血经脉,都已蕴有奇毒,老夫助你恢复武功,服用的也是奇毒物药,和你大哥,正好是一对毒人!”艾如瑗脸上娇羞的闪掠过一丝会心喜容,忽然又道:“那我大哥为什么不要每隔三月,服药一次呢?”荆山毒叟笑了笑道:“问得好,你大哥服用化毒神丹,循序渐近,使五脏六腑,慢慢收奇毒,而且内功真元,丝毫未损,服过百之后,药力遍达全身,自不必再加补充…”艾如瑗急着问道:“那么我呢,又有什么不同?”荆山毒叟笑道:“姑娘一身武功被废,经脉受损,真气大伤,天下奇珍异宝的仙药,既然难求,只有用剧毒之药,发生命中的潜能,来弥补损伤真元。
你恢复了武功,必然会随时使用,也就是随时有了耗损,如果不适时予以补充,岂能维持?此后你服下的毒药愈多,武功内力必然也跟着大为增力口。”艾如瑗点点头坚决的道:“我明白了,只要我能够恢复武功,变成毒人,就变成毒人吧!”荆山毒叟点点头道:“你可是决定了?”艾如瑗回头朝南振岳看去,低低的道:“大哥,你说好么?”南振岳被她问得一呆,暗想:自己只是和你一路同行,并非真正是你大哥,这等服毒之事,自己怎能替你作主?心中想着,不觉为难的道:“这个…”艾如瑗不待他说出,,微微一笑道:“我已经决定啦,恢复武功,总比这样半死不活的好,何况今后,我也可以不怕剧毒了。”南振岳道:“你既然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荆山毒叟面有喜,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既然南老弟和姑娘都同意了,你们跟我来。”艾如瑗道:“可是现在就要服药了?”荆山毒叟道:“事不宜迟,自然愈快愈好。”艾如瑗道:“服了药,不知要多少时候,才能恢复武功?”.荆山毒叟道:“十二个时辰。”他说话之时,人已朝左厢走去。
艾如瑗跟在他身后,南振岳跟在艾如瑗身后,相继走入左厢,只见这间长方形的厢房中,堆了二捆捆的药草,浓重药气,直扑入鼻。
艾如瑗闻得微头昏,身子缓缓的紧依着南振岳。
荆山毒叟回头笑道:“老夫这间房中,堆着的全是剧毒之药,普通人只要在这里逗留一时半刻,就会中毒。”一边说话,一边举脚朝地上踏去。
只听一阵“辘”
“辘”轻响,地上的一块石板,这时已在缓缓移开,裂开出一个仅容一人的窟。
荆山毒叟早已举步跨了下去,敢情这窟下面,是一间地底石室,他拾级而下,倏忽不见。
艾如瑗微一迟疑,就跟着朝下走去,南振岳也相续跟下,一点没错,石级尽头,果然是一座地底石室。
共分三间,中间放着鼎炉扇子,和一个石垫,敢情是练药用的。
荆山毒叟已在室中点起一盏油灯,等两人走下,伸手在壁上拉着铁链,又是一阵辘辘轻响,上面石板,重又掩上,他领着两人,走入右首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占地不大,但见壁架上,放着许多大小磁瓶瓦罐。
荆山毒叟很快取出一个小小磁钵,和一柄银匕,接着又从这个磁瓶,那个磁瓶中,倾出许多不同药末,和从瓦罐中舀出浓浓的药汁,用玉杵不住的拌捣。
不消片刻,钵中物药,已捣成面粉似的一团,然后用手捏成一粒粒的药丸。
他手法极快,而且极有分寸,捏出来的药丸,每粒都像梧桐一般大小,足有四十来粒之多。
荆山毒叟细心数了一遍,用手分成四份,倒了一杯冷水,朝艾如瑗道:“你此时先把这一份服了。”艾如瑗道:“还有三份呢?”荆山毒叟道:“你服下这一份药丸,人必昏昏睡,要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转,醒来之时,武功也恢复了。”一面朝南振岳道:“这另外三份,待过了一个时辰,再给她喂服一次,但第三份,却要等到间隔两个时辰之后,才能喂她,第四份要间隔三个时辰再服。
就是这四份药丸,要分六个时辰才能服完,南老弟务必注意,此药毒极重,不能过早,也不能过迟。”南振岳点点头道:“在下记住了。”荆山毒叟用手指朝里首一指,又道:“那里面有一张石榻,姑娘服药之后,可到榻上休息,老夫还有事出去,恕不奉陪了。”艾如瑗道:“多谢老丈。”荆山毒叟微晒道:“不用谢我。”他话声一落,正待回身走去,忽然又驻足道:“南老弟,这间药室中所贮物药;都是极毒之物,也是极其珍贵的物药,化了老夫多年心血,你千万不可动。”南振岳道:“这个不用老丈嘱咐,在下也不会动。”荆山毒叟笑道:“老夫自然知道老弟为人诚实,但老夫不得不说。”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对面那间石室…”艾如瑗没待他说出,接口道:“你叫大哥千万不可进去,是也不是?”荆山毒叟道:“正是如此。”他嘴皮动了一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忍了下去。
目光一转,瞧着两人道:“姑娘可以服药了,这里有令兄照顾,自可无事。”说话之时,缓缓朝外走去。
一会功夫,听到他拉铁链和石板辘辘之声,敢情已经出去了。
艾如瑗低低的笑道:“我们留在这里,他好像很不放心呢?”南振岳道:“这也难怪,这间石室是他贮藏物药的地方,其中自然有许多是珍贵物药,怕人动它。”接着取过杯子,递到艾如瑗手上,说道:“妹子,你该服药了吧!”艾如瑗接到手上,嫣然一笑,道:“这药一定很苦。”随手把第一份药丸,和水了下去。
药丸一咽下,她顿时皱了皱眉,口中嘤咛一声,幽幽的道:“大哥,你快扶我过去。”南振岳瞧她服下药丸,目光一瞬不瞬的注意着她的脸,果然在这刹那间,她脸立时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呼也立时急促起来。
心中暗暗一惊,忖道:“这药力来得好快!”一手扶住她肩膀,轻声道:“你觉怎么样了?”艾如瑗身上起了一阵颤抖,咬着牙道:“还好,我…身上有些发麻…”南振岳赶快扶着她,走近石榻。
这几步路的时间,艾如瑗双脚发软,业已站立不稳。
南振岳把她抱上石榻,只见艾如瑗脸上隐隐泛起一层灰黑,双目紧阖,气息紧促,似已隐入昏。
南振岳凑近她身边,低低叫了两声,不见她答应,心知药力已经发散,不敢惊动,下长衫,轻轻覆到她身上,自己就在榻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