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好像是一种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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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呆了一会,才迟疑道:“这…这是你们的家务事…”大亨话还没有说完,金女士又道:“我先生有确切地证据,证明他没有生育能力。”说着,她还把那些检查报告递给了大亨——其实大亨在病房的时候已经看到过这些报告。
这时候小翠正倚在大亨的身前,大亨在轻轻拉她的辫子。听了金女士这样的话,大亨觉得十分尴尬。
因为丈夫没有生育能力,而金女士却有女儿,大亨的想法和我开始时一样,以为唯一的可能,就是金女士有情。
女人有丈夫而又有情,一般来说,都隐瞒唯恐不及,可是金女士却一开口就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大亨虽然老于世故,一时之间也猜不透她的用意何在。
所以他只好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金女士在经过了一夜的思索之后,显然十分冷静,和昨天在病房中狂呼大叫的时候大不相同。她直视大亨,道:“你一定在想,小翠是我和别的男人所生的,是不是?”大亨皱了皱眉,心中开始想:这个女人可能神状态不是很正常,如何把她打发走才好。
不过身边的小翠实在可,正在和他互相比赛扮鬼脸,大亨又有点不舍得小翠立刻走。
金女士不理会大亨的反应如何,继续道:“我丈夫正是这样想,所以他在垂死之前,问我小翠的父亲是谁,还给我看了那些检查报告。”她说到这里,深深地了一口气:“大亨先生,我知道你为人正直,我现在的处境,是真正的跳在黄河里也洗不清,我只希望大亨先生你能相信我说的话,我用小翠的生命来发誓,我说的是实话!”常言道:千穿万穿马不穿,大亨忙道:“我相信你的话就是,何必拿小孩子来说。”金女士又了一口气,神情严肃之极,甚至于看来有些圣洁,这是为什么大亨听了她接下来所说的话没有哈哈大笑的原因之一。
金女士接下来所说的是:“我以女处之身,下嫁储中望,一直到现在为止,只有丈夫一个男人近过我的身子!”大亨直视金女士,没有笑出声来,也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大亨说不说话都一样,因为任何人听了金女士这样的话之后,都会立刻问:那么小翠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大亨虽然沉默,当然等于在向金女士问这个问题。
接下来大亨和金女士的对话十分紧凑,所说的也是整件事的关键。
金女士并不回避大亨的眼光,清楚地道:“小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大亨道:“你丈夫没有生育能力!
金女士道:“我一直不知道,他一直瞒着我,我不知道他没有生育能力。”大亨道:“你不知他没有生育能力,他还是没有生育能力!”金女士神茫然:“就不能有意外?”大亨拍着那些检查报告:“从你怀孕开始,你丈夫在世界各地找权威医生检查,检查结果都是绝无可能!
金女士缓缓站起来,声音平静之极:“那就没有办法说得明白了。大亨先生,难得你和小翠有缘,我就放心把小翠给你了。”正因为这时候金女士的态度,镇定平和,大亨心中一凛,知道金女士有了“以死明志”的决定。
他又是骇然,又是不明,摇头道:“你丈夫已经去世——”大亨当然是想说金女土丈夫已经去世,她有没有情、小翠的父亲是什么人,本就没有关系,如何会想到寻死?
不过他话还没有说完,金女士像是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道:“别说了!中望不相信,你不相信,人人都不相信!这事有关我的名节,我自己倒还罢了,我不能叫小翠一辈子都以为她母亲不贞不忠而抱恨终生!我只有死,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才能使人人相信我!”金女士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大亨也不愕然,他们在对话的时候,小翠瞪大了眼睛,一直努力在听,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得懂,照说三岁的孩子,哪里会懂得如此复杂的事情。可是至少最后那两句话她是懂的。
因为金女士话才一说完,小翠就向金女士扑了过去,叫道:“妈妈不要死,小翠相信你!
她还转过头来,向大亨道:“叔叔也相信妈妈!”大亨这时候,真想试一试金女士是不是真的会去死,才决定是否相信她所说的话。可是大亨也不敢冒险:要是金女士真的死了,倒的确可以证明她所说的是实话,不会有人用生命作代价来掩饰谎言。不过小翠也会因此失去了妈妈,那才是真的终身抱恨了。
所以大亨道:“我相信你。”这时候他已经看出金女士子十分刚烈,所以在说“我相信你”的时候,语气和态度都很诚恳,不敢有丝毫怠慢。
金女士又望了大亨好一会,才缓缓地道:“现在你可能还有一些怀疑,后你知道了我的为人,才会真正毫无保留相信我。”大亨也不否认,只是道:“整件事本没有人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大亨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金女士的行为才好。
金女士回答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句古老的话在这里,倒是十分恰当。
金女士又道:“想要大亨先生帮忙的是,先生人面广,认识的人也多,或许有人能够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金女士带着小翠去找大亨的这一经过,是由大亨说出来的。
大亨说到这里,做了一个手势,表示他的叙述告一段落。
我心里明白,大亨一直把金女士的事情放在心里,而在认识了我之后,就想金女士把她的事告诉我,希望我能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我和大亨的关系却一直不是很好,大亨不知道如何向我开口,一直到小翠要结婚了,他觉得这是我和金女士会面的好机会,所以才想我参加婚礼。
而大亨当然一直在金女士面前提起我,所以在教堂,金女士才会一见到我,就要向我诉说心中的疑难——要知道这个疑难已经折磨了她二十年之久,难怪她如此急不及待。
在知道了这些经过之后,有一些事情不必再说明,也就可以明白,像小翠和大亨之间义父女的关系,像金女士把一家银行管理得业务蒸蒸上(就算大亨没有帮忙,就凭她认识大亨也就够了)等等。
而在我拂袖而去时听到的那句话,也容易了解:她丈夫没有生育能力,而她却十月怀胎生了女儿,她又自问清白,那么这个女儿确然是不知从何处来的!
虽然在逻辑上来说,不知从何处来的不一定不知到何处去,可是当时金女士在高高兴兴办喜事的时候,又遇上了女儿不见了的打击,想起女儿来得如此古怪,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