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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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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是永远不会习惯的,上回经历过的痛不能让下回的痛楚更容易忍受,况且,这一次得到的心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深得多,深到让他以为心里的血就这样一滴一滴地在痛中完。

袁举隆昏昏沉沉地过了三,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过来的,已经记不清怎样回到袁府、怎样应对众多的询问以及这三天中是怎样的饮食休寝。

但是现在,他睁开沉重的眼,被刺目的得眯起来的同时,忽然间整个人清醒了。

所有的事情一幕幕,在脑际中清晰无比。那朦胧的心动、那傻气的追寻、那痴狂的沉醉和那愕然的心碎,以及此刻涌全身几乎无法再容纳的痛楚,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明晰,可是他却笑了。

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能笑出来,总之他是笑了。很轻易地,嘴角向上扯起,眼睛微微弯起来,就是笑容了。

撑起身下,发现有些力虚,是躺得太久了吧。无来由地,他又笑了。

推开房门,太非常炽热,四周一片白茫。他抬手遮去些许光,瞧了瞧树影──是中午了吗?

“四少爷?”有些吃惊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是一个小婢女,惊讶地看到病了三天的四少爷自己从房里走出来了“四少爷您醒了吗?啊,等等,我去叫伍婶。”没等袁举隆阻止,她便转身跑了。不一会儿,伍婶胖胖的身躯和她一起从那头赶了过来“四少爷您怎么出来了?太这么大,快进屋去,别晒昏了。”两人扶着袁举隆入房,忙地将他安置在榻上。伍婶接着端来葯碗“这是大夫开的安神汤,在厨房刚刚熬的,火候恰好,您趁热喝下去罢。”

“死阿金,叫他照看着你的,又躲哪儿偷懒去了?”伍婶一边服侍他喝葯,一边还叨念着“这几天可吓死我们了,四少爷您那天一进门就栽在地上,额头忽冷忽热的还说着胡话,大夫来瞧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差点要找个道士来招魂呢。”袁举隆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不要再请和尚道士了吗?都是诓人的家伙。”语气轻松得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伍婶愣了愣,四少爷的此番病由她自然不清楚,只隐约听阿金的口气似乎与什么可怕的女人有关,但瞧四少爷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吧?虽是这么想,心底里总有不大对劲的觉,四少爷未免也太过平静,平静到不像四少爷了。

袁举隆罢喝完葯,阿金也从门外跑进来了,见了他清的样子,反倒有些意外“四、四少爷,您觉得怎么样?身体舒服了吗?”

“没事呀,我好得很。”袁举隆舒伸了一下筋骨“原来前两我病过了,怪不得有些力虚。”

“您病得很严重呢。”阿金心有余悸。四少爷身子骨一向结实,几乎从来没怎么生病饼,这次的病来得凶猛,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呃,说是所有的人,其实也只有他们这些四少爷身边的下人,袁府主子都是自顾自的,哪有什么闲心来关怀没势没前途的四少爷,所以这三天来居然没有一个袁家人来探过他。

伍婶接口道:“可不是,真是病来如山倒,吓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刚好大少爷又去外地打理生意了,唐先生来过两趟,对了,待会儿要去告诉唐先生说四少爷没事了。”袁举隆点点头,伍婶和婢女收拾好后退了出去。

阿金站在头,看着袁举隆,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四少爷,那个…三天前那晚,您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袁举隆愣了愣,似乎一时想不起来的样子。

“对啊,与江湖上刹音楼楼主唐紫烟有关吗?您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我想想,记不太清楚了。”袁举隆弯了弯角,忽视掉那个名字在心底撕开的一道裂口。

“想想?”阿金愕然“四少爷把那些忘记了吗?莫非那唐紫烟果然是女妖,将四少爷的心窍了一阵?”袁举隆淡淡地笑“说,世上怎会有女妖?”阿金哑口,半晌展颜出笑容“忘了好、忘了好,四少爷啊,您前些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呢。幸好现在没事了,呵呵。”袁举隆平静地笑着。怎么会不记得?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清清楚楚啊,每一次回想都能扯动当时的受,真实得仿佛此刻又在重演。怎么会不记得啊?但他笑着,像从前一样有些傻气地笑“阿金你在说什么呀?”这样就好,对不对?将所有伤痛收藏在心底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不断往深处埋,直到自己也无法触及,这样就好了,不会再那么痛了,对不对?

“没事,没事。”阿金轻松地笑笑,拍了拍口。呵呵,没事就好,袁府最有意思、最近人情的主子四少爷又恢复正常了,就是他们做下人的福分。

时光缓慢地爬走,一接着一,乍一看无波无澜。

袁举隆这些天毫无异样,若非要细察的话,也只是稍为显得安静一些罢了。

这一晚,阿金轻脚走进房里,见四少爷已在上安然沉睡,便替他吹熄了灯,放心地带上门走了必门声传来时,袁举隆睁开了毫无睡意的眼。没有人知道,这些天他都是睡不着,张着眼直到天亮的。

渐深,远远地传来更鼓声。袁举隆平躺着,忽然叹了口气,无声无息地坐起来,摸黑下,走到窗前推开纱窗,搬了张椅子坐下来,呆望着星空出神。

为什么总睡不着呢?自小到大,他向来是沾枕就能入睡的,现在竟一看到反而无比清醒,真是怪了。对了,她也是很难入睡的,以致总在夜里出去游

又想起她来了。已经没人再问起那些事,偶有好事者问起,他也能淡淡地混过去。渐渐地,众人似乎都忘记了。

可是他忘不了。

白天稍一恍惚,就发现脑中的影像是她,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的时候就想她是不是也睡不着,出去散心也老是以为前面有她飘忽的身影。

哪里忘得了?有关她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而其中最最清晰的,是他对她深深心动的觉。

他竟然以为自己能若无其事将那些事带过去,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