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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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只在你可怜时才对你好,而是你只在这时才觉得我好。”马锐拎着衣服帮父亲伸胳膊穿进袖筒“你在这时候才觉得需要我。”
“这么说不公平。”马林生系着扣子“嗯,不过可能也有点道理。但你承认,这时你确实比平常态度要友善。”
“扣子系错了,第一个扣到第二个扣子上去了——问题是您自我觉比谁都好的时候您也不用我对您好——我也不敢呐!”
“对对,那就成巴结了。还有一点,人们总是同情弱者,对待病人、失去思维能力的人,人们总是要比对健康的能自我负责的人要客气一些,这个普遍心态。”马林生盯着儿子笑,对过这也不是无限制的,久病无孝子嘛,要在这种同情心牺牲太多人们也不乐意。
““你可以生场大病,考验考验我。”
“不不不,我可不敢冒险。”马林生连连摆手,接过儿子递过来的一杯新沏的酽茶喝了两口“你想睡么?你困么?你要困你就去睡。”
“现在不困了,那点困劲儿都折腾没了。”
“那我就再说几句。”马林生捧着茶杯又喝了几口,找地方小心翼翼地放妥“我想说什么来着?”他手一空随之茫然。,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不想生场病考验我。
“马林生用牙尖嚼着到嘴里的茶叶梗,苦苦追,猛地一拍大腿,脸是笑、“唤想起来了。”他看着儿子、“今天我这顿酒喝得非常好、喝了个明白。”
“是么”您觉得您越越明白“,”是的,完全正确,今天这顿酒使我想起了顶多已经忘却的往事。
“马林生低着十分陶醉,,往事如烟呵,令人喂嘘慨都不已呵…”‘您小时候事“儿子问,”二两厢下肚就全勾起来了“,”哪止二两,八两!几乎一瓶,全让我喝了。
“马林生翘着拇指和小指自豪地说。他经这一打岔,思路也随之一拐,信为以真了。
“对,想起了我的童年,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
“苦吧?”
“苦!”马林生这回是真想起来了“但苦中也有,甜,比旧社会发大水的时候是强多了。”您说的是哪年的大水?
““甭管哪年了吧,反正我是一回没赶上,你爷爷可是回回不拉。解放这么多年了,一提起这事还浑身战——吓的!”马林生很少跟儿子讲他小时候的事,更很少提他当年那个爸,因而马锐很兴趣。
“我爷爷,你爸爸,当年打你么?”
“打,你爷爷拳头可硬,当年就天桥玩跤儿的,要不是解放来得及时,没准儿就归了匪关,已经纺调褂水晶黑镜穿戴上了。”
“那你怎么让这号人把你生下来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怎么不想让刚进城的那大批的解放军把我生下来?那我也是干部子弟了,你也不用跟着我被人叫作胡同串子。”
“现在没人这么叫。”马锐觉得父亲有些俗。
“是么,改新词儿了?”马林生诡秘地乜视着儿子笑“所以我理解你,我也是从儿子那儿过来的,知道给人当儿子滋味儿。”马锐不喜父亲跟他套近乎的那种带点下的鬼鬼祟祟的神气,不接话茬儿转问其他:“你爸打你次数多么?”
“别打岔回头我又忘了我想说什么了?”马林生不耐烦地说“你听我说了没有?我理解你,我,你爸爸——理解你!”
“听到了,你理解我。”
“你不动么?”
“动。”
“我理解你,你是不是也该理解我呀?”
“你理解我是因为当过儿子,可我没当过爸爸怎么理解你?你还得再等上十几年,如果我早婚的话。”马林生闷了一会儿,点点头“是,是这么个理儿,看来我还真没法跟你计较。”
“不过,你能理解我,我也很高兴。”儿子安父亲。
“真的?”马林生眉开眼笑,叠为了神“你能这么说,就说明你还是多少理解了一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