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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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换成昏黄的小灯、归位的书本、盖上的棉被、躺在上的她，方芊一醒来发现的是，和昨夜看书看到糊糊睡去的她不大一样的地方。

她有把书放回书柜再回到上乖乖地盖被子躺好吗？方芊撑着下巴仔细回想。

不对呀，她睡觉的习惯一向不太好，从小到大母亲都会在半夜来替她盖被子，可是她现在又不住家里了，这里也只有洛威能替他盖被子…

是洛威吗？方芊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跳。

不会吧？朦胧之间她似乎是做了一个有关洛威的美梦，但不可能是真的吧？他们之间等于是闹僵了，他也不把她当子看，本没道理会…

可是，不是他，难道是她梦游把自己打点得好好的？

如果真是洛威…

方芊的心田里冒出一株小芽，喜悦充她的心房。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洛威其实是喜她的？

就算他一点点的关怀也好、一点点的眼光投注也好，她都会雀跃无比。

但明知只是做戏，却假戏真做，要身时，已经来不及了。

因为，他不要她他，他也不她。

最后，也仅有自己品尝到喜悦之后的涩，是那么的苦…

洛威每晚回到家享用的宵夜，就是方芊下班后又窝到厨房里埋头努力的成果。

家里并没有像餐厅有一应俱全的料理模子、用具，方芊依然用心作出一道道惟一能搭系她和他之间的非语言对白。

很傻是吧？都已经知道这是一段不会有结果的单恋，更不会有什么永远，她还是往火里跳了，但却胆小得连挣扎都不敢挣扎，也没有勇气表白。不可以对他表白的呀！一旦表白，得到的会是什么？他的笑？他的厌恶？还是他的不信任？

她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不会奢求什么、没有资格奢求什么的…

只要每早能看到洛威空下来的餐盘，这样就够了…

但是，他已经顺利取得公司的经营权了，离婚是必定的收场。

讨厌，她怎么哭了？

方芊忘了手中的油，抬手拭去挂在眼角的泪水，不小心把油抹上了自己的脸颊，连忙搜寻面纸盒。

唉！怎么这么心！

面前找不到面纸，方芊转身看餐桌上有没有，一个没注意，胖胖的身躯碰到了放在理台边的烤盘“铿匡”一声，已经点上油的半成品就这么全部随着烤盘散落在地板上。

这些是刚出炉的…

看着毁于一地的蛋糕卷、手的油，就像她一塌糊涂的情世界一样，方芊愈想愈难过，不争气的泪自脸庞滑下。

她是孬种、好蠢、心好、只会逃避、什么都做不好！

捂着脸，方芊蹲在厨房角落，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从她双手中溢出。

洛威一进门，见厨房的灯还亮着，没有多想便往厨房走去，愈接近厨房，一声声痛心的哭泣愈清晰，绞得他心头很不好受。

是方芊？

洛威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厨房，看到的就是一地的残藉，而方芊则缩在角落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