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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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在键盘下飞舞，很快就找到她要的数据。

有三个人可以求助，他们都住在校园另一角。她召来一辆小型滑车将她载到那里，找到了她要找的那栋宿舍。不用说，他们之中至少该有一个在家——或者找得到。

这回她很章运。她按下第一个房门下的讯号钮，询问灯便随即亮起。她键入她的身份识别号码，其中包括她所隶属的学系。房门打开后，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好奇地盯着她。他显然正在梳洗，准备出去吃晚餐。他的深金发凌不堪，而且上身未穿任何衣服。

他说:“很抱歉，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找我有事吗，凡纳比里博士？”她微微着气问道:“你就是罗·班纳斯楚，首席地震学家，对吗？”

“没错。”

“这是紧急事件，我必须看看过去几小时内穹顶上的地震记录。”班纳斯楚瞪着她:“为什么？什么事都没发生。如果有我一定知道，地震仪会通知我们。”

“我不是指星撞击。”

“我也不是，那还轮不到用地震仪。我是指沙砾造成的细微裂，今天一个也没有。”

“我指的也不是那种情况。拜托，带我去地震仪那里，帮我解读一下，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我有个晚餐约会…”

“我说生死攸关，可不是在开玩笑。”班纳斯楚说:“我不懂…”们在铎丝的瞪视下，他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擦了擦脸，对着留言机很快说了一句，然后慌忙套上一件衬衣。

他们小跑步（在铎丝毫不留情的催促下）前往矮小的地震学中心。对地震学一窍不通的铎丝问道:“往下？我们在往下走？”

“要到居住层之下，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地震仪必须固定在底盘岩上，远离都会层的恒常扰攘和震动。”

“可是在这下面，你怎能知道穹顶上发生了什么事？”

“地震仪和装在穹顶夹层的一组力转换器有电线相连，即使一粒沙砾的撞击，也会使屏幕指针开始跳动。我们能侦测到强风撼动穹顶的效应，还可以…”

“很好，很好:”铎丝不耐烦地说，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学习这些仪器的优点与巧程度“你能侦测到人类的脚步吗？”

“人类的脚步？”班纳斯楚出困惑的表情“穹顶上不太可能有人。”

“当然町能，今天下午就有一群气象学家到穹顶上去。”

“喔，嗯，脚步几乎辨识不出来。”

“如果你看得足够认真，就可以把它辨识出来，我要你做的就是这件事。”班纳斯楚或许痛恨她那种坚决的命令口吻，不过即使真是这样，他也完全未说出口。他只是按下一个开关，计算机屏幕便显现从画面。

画面右缘中央有个大的光点，一条水平细线从那里一直延伸到屏幕的左方边界。水平线正在轻轻动，那是一组随机、绝不重复的微弱起伏，稳定地向左方前进。铎丝到它几乎有催眠作用。

班纳斯楚说:“这是再平静不过的情况。你所看见的，全都是上面的气变化，也可能是雨滴，或是远处机械装置运转造成的结果。上面什么也没有。”

“好吧，可是几小时之前又如何呢？比如说，检查一下今天一五oo时的记录吧。你当然有些那时的记录。”班纳斯楚对计算机下了必要的指令，一两秒钟之后，屏幕上便出现一片混混沌。画面不久平静下来，那条水平线再度出现。

“我要把灵度调到最大。”班纳斯楚喃喃说道。现在那种起伏变得十分明显，当它们向左方蹒跚游移时，它们的图样也同时发生显著变化。

“那是什么？”铎丝说“告诉我。”

“既然你说上面曾经有人，凡纳比里，我猜它们代表的就是脚步，包括重量的挪移、鞋子的撞击。若非事先知道上面有人，我不晓得还能不能猜到这一点。这是我们所谓的良震动，与我们所知的任何危险现象无关。”

“你能不能看出共有多少人？”

“眼当然看不出来。你可知道，我们看到的是所有撞击的合成效应。”

“你说‘眼’看不出来，那能不能利用计算机，将这种合成效应解析成个别成分？”

“我怀疑这个可能。这些都是极小的效应，我们还得考虑无所不在的噪声，否则，分析结果不会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