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危难千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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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小姑娘,穿着一身青布短衫青衣夹,梳着两条小辫子,茶棚一角处,炭火熊熊,炉子上一个大茶壶正在冒着热气。
也许是漆炭拨火的关系,小姑娘脸上沾了不少黑灰。
但她五官端正,瑕不掩瑜,看上去仍有一股秀美之气。
只见她莲步姗姗的行了过来,道:“五位请坐。
石玉道:“姑娘,牲口有没水喝?”那坐在一侧的老头儿,缓缓站起身子,道:“有,老朽由很远的地方,担水过来,所以,价钱贵一些。”石玉道:“怎么一个算法?”老头儿道:“每一匹牲口,十枚铜钱。”石玉道:“价钱虽然是高一些,但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咱们只好照付了。”老头儿笑了一笑,接过了几匹马缰绳,举步行去。
这时,那小姑娘已经替几人泡上了茶。
石玉等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一阵微风吹过,突觉一股茶香,扑入鼻中。
唐琳轻轻吁一口气,道:“石兄,这茶叶好香。”石玉喝了一口,笑道:“想不到啊!这等荒凉的地方,竟有这样的茶叶。”青衣小姑娘缓步行了过来,道:“诸位大爷,这些茶叶是我们自种自采,自制而成,所以有一股特别的香味,要不要给篷车中送去一些。”石玉心中一动,双目盯注在青衣小姑娘的身上,缓缓说道:“小姑娘,你不觉着自己太过多事么?”青衣小姑娘哦了一声,垂首向后退开。
石玉已心生警觉,道:“不要喝了。”但已经晚了,所有的人,至少都已喝了两口。
这茶很香,人又渴,谁也忍不住先要喝下两口。
那青衣小姑娘,似是受到了很大的惊骇,眨眨眼睛,说道:“怎么了?”石玉道:“你这茶中,是不是下了毒?”青衣少女点点头,道:“不错,这茶中有毒,而且,是很厉害的奇毒,子不见午,午不见子,必死无疑。”石玉回顾了停在三丈外的篷车一眼,不见任何反应,淡淡一笑:“姑娘,提出你的条件吧,如若不太为难我们,我们也许还可以接受。”青衣少女道:“解下你们身上的兵刃,听我之命行事,我可以保证你们能获得解药。”石玉笑一笑,道:“姑娘,你这点年纪,没名没姓的,要我们如何能够相信你的话。”青衣少女道:“你们非要相信不可。”石玉道:“那倒未必,你这茶中奇毒,也不一定就能毒死我们。”他故意拖延时间,希望能得到篷车中金二姑的指示。
但篷车中,一直没有反应,这就使石玉不得不自作决定了。
青衣少女笑一笑,道:“看来,咱们是非要打一场不可了。”石玉推案而起,冷冷说道:“咱先擒了你这丫头再说。”话说出口,右手一探,抓了过去。
青衣少女冷疾一声,道:“真是不知死活。”一闪身,避开了掌势。
石玉发难,唐琳等四个人已然布成了合围之势。
团团把青衣少女围在中间。
青衣少女一挥手,由怀中取出了两把短剑,道:“你们五条大汉,打我一个女孩子,也不觉着羞么?”五人听得一怔,相互望了一眼,石玉冷冷说道:“小丫头,只要你不逃,咱们就不会联手而出。”只听一声“无量寿佛”传入耳际,四个青袍佩剑的道人,缓步由林中行了出来。
四人的年纪,都已在五旬以上,留着墨的长髯。
其中一个目光盯注在石玉的脸上,冷冷说道:“石玉,你还认识贫道么?”石玉望了那道人一眼,忽然叹一口气,道:“认识。”那道人似是四人之首,目光一直盯注在石玉的脸上,道:“你是武当门下的俗家弟子,谷师弟的首徒。”石玉道:“是!”那道人道:“贫道是什么人?”石玉道:“冷月师伯。”冷月不但名字冷,而且面孔也一样冷,冷笑一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冷月转到一个道人身上,接道:“环月师弟。”环月一躬身道:“小弟在。”冷月道:“你把石玉拿下,不用手下留情,如若他出手反抗,那就格杀勿论。”环月道:“小弟遵命。”长剑出鞘,一指石玉,道:“你真敢反抗么?”石玉道:“若不得已,弟子只好放肆了。”环月道人脸上一片铁青,冷冷说道:“石玉,冷月师兄常常提到你,谷师兄有一位能人,俗家弟子,聪慧沉稳,可继衣钵,想不到,你竟然是武当派的叛徒。”石玉道:“那是诸位师伯、师叔的看法,弟子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也没有说要承担师父的衣钵。”环月怒极,双目尽赤,大喝一声,道:“胆大叛徒,我要代谷师兄清理门户了。”长剑一振,直刺过去。
石玉闪身避开,道:“师叔,不要我。”环月怒道:“你,我是要杀了你。”长剑连展,攻出了三招。
这三招凶厉绝伦,招招夺命追魂。
石玉出身武当门,自然识得这是武当剑法中的连环三剑。
石玉避过第一剑,却无法避过连绵而来的二、三两剑,只好举剑封架。
但闻当当两声,环月的连环三剑,被石玉封了开去。
环月脸上的怒意更浓,大声喝道:“反了,反了,你竟敢和我动手,这是大逆不道的事,竟然落在我们武当门中,冷月师兄,小弟要下杀手了。”冷月肃然说道:“听说他已得谷师弟真传十之七八,谷师弟是咱们武当俗家弟子中第一高手,你只管全力施为,不必有顾忌。”环月道:“小弟遵命。”再度挥剑攻上,已是全力施为。
但见寒芒转,剑招如电,攻势猛锐无匹。
石玉也展开了剑招,全力抗拒。
两个人全用的武当剑法,同一的剑路,同一的打法。
剑光相映辉。
这是一场烈绝伦的恶斗。
环月的攻势虽然极尽凌厉,但石玉却能从容应付。
唐琳目睹两人的恶斗,心中慨丛生,暗道:“这石玉本是武当门下弟子,为什么竟敢和师叙对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为什么竟然和师门对抗,背叛师门,是武林中大逆不道的行为,他怎会如此?
心中念转,场中却已打到将分生死的紧要关头。
但见剑气纵横,已然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双方似乎是都出了全力,拼斗之烈,已到你死我活的境界。
双方的人,都看的屏息凝神,眼看着拼斗的烈,谁也无法料定这两人的谁生谁死。
忽然间,冷月道长大喝一声:“住手。”环月长剑疾起,当当当,挡开石玉三剑,奋身退开八尺。
环月的脸上,已然隐隐见了汗水。
这一场搏命厮杀,武当派老少两代,都打得十分吃力。
石玉也泛出脸汗水。
冷月缓缓说道:“石玉,看来,你果然已得谷师弟的真传。”石玉道:“弟子为了保命,不得不全力以赴。”冷月道:“你能和环月师叔,打个秋平分,足见高明。”石玉道:“好说,好说,师伯夸奖了。”’冷月道:“你敢和环月师叔动手,想来,也不会把我这个作师伯的放在心上了。”石玉道:“弟子不明白师伯的意思。”冷月道:“你敢和环月师叔动手,想来也敢和我动手了!”石玉道:“弟子本来不敢…”冷月道:“但你动了剑。”石玉道:“环月师叔一定要取弟子的命,弟子无可奈何,只有拔剑保命了。”冷月道:“那很好,现在,我也要杀你。”石玉道:“师伯,如是硬弟子出手,弟子也只好出手了。”冷月道:“好!你接我一剑。”刷的一剑,劈了过去。
冷月这一剑侠如闪电,石玉虽然勉强避开了,但却被剑尖划破衣服。
石玉苦笑一笑,道:“师伯,不要再我,弟子纵有触犯门规之处,你们可以去找我师父说话。”冷月道:“你师父也无法逃避纵容弟子的罪名,他也要受到惩罚。”石玉道:“师伯——”冷月厉声喝道:“住口,谁是你的师伯,武当门下,没有你这种藐视师长的门徒。”唐琳望望另外三位同伴,低声道:“这冷月道长,剑术高强,只怕咱们得助他一臂之力了。”忽然间,风声飒然,金二姑破空而至。
身形现出,人已站到了石玉的身侧。
这份快速的身法,不但是武当派四位道人为之一呆,就是唐琳等自己人,也是看的心中惊奇不已。
金二姑现身后,回顾了石玉一眼,道:“你且退下。”石玉一躬身,退了下去。
金二姑打量了冷月等一眼,道:“四位都是武当门下了?”由于金二姑来势的快速,使得冷月等心中不敢稍存轻视之心,当下应道:“不错,贫道等都是武当门下。”金二姑道:“诸位在这林中设棚,茶里下毒,想是早费过一番心思了。”冷月道:“也不错,这都是我们预作的安排。”金二姑道:“久闻武当派是当今武林中正大剑派,齐名少林,想不到,竟会用出这等手段。”冷月脸上一热,道:“贫道等手法,也许有些过分,但兵不厌诈。”金二姑冷冷接道:“好一个兵不厌诈,你们究竟要作何打算,现在可以说出来了。”冷月道:“贫道等奉命打一辆篷车。”目光投向停在数丈外的篷车之上,接道:“我们称它叫作仇恨之车。”金二姑道:“这名词倒也是新鲜得很。”冷月道:“本门中一个俗家弟子,就作了那仇恨之车的车前护卫。”金二姑道:“说了半天,你是说的我们了?”冷月道:“就形状而论,那辆篷车,就是传言的仇恨之车,不论它行向何处,都会带起一片血雨腥风,惹起了旧仇新恨。”金二姑道:“道长口中的仇恨之车,可就是指我们乘坐的一辆篷车么?”冷月道:“这个贫道不敢妄言,不过,敝门叛徒石玉…”金二姑接道:“作了我们车前护卫。”冷月道:“事实如此,贫道不能不信了。”金二姑道:“道长,你信了,又能如何?”冷月道:“这个,这个…如若贫道真的找到了仇恨之车,就算血溅五步,也要拆穿这个隐秘。”金二姑道:“你们所指的仇恨之车,出现江湖有多少次了?”冷月道:“出现不久,最早的一次,在三年之前,合计不过六次,但它经过之处,无不造成伤亡,而且,都是武林高手…”金二姑冷笑一声,道:“道长能肯定是我们这辆篷车,是我们这些人么?
冷月道:“贫道等如若投有把握,也不敢对你们用毒了。”金二姑道:“道长,至少,有两件事情,你还没有分清楚。”冷月道:“女施主指教。”金二姑道:“我们如是你怀疑的那辆篷车,你能够拦得住我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