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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葫芦口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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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弗朗机炮?”谭秀心中一惊,弗朗机炮是洋人发明的火炮,明政府在沿海与葡萄牙人打仗时从葡萄牙人那里缴获过,发现能非常先进,于是自己也仿照了不少,并且在万历年间投入过抗援朝的作战,军中的将官对这种炮当然不会陌生,只一眼就认了出来。

只见水匪的船样子虽然是货船样子,但每艘船的左右弦各安装了六门弗朗机炮,一艘船就是十二门炮,十艘船就是一百二十门炮…这规模,几乎已经可比明军水师三只大型炮舰的火力。这他**的哪是水匪,这简单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

这时赵水鬼不知道怎么又游到了这些快船旁边,船上垂下一条绳子,将赵水鬼吊了上去,他一上船,便对着帮众们大声道:“孩儿们,让官兵吃点铁弹子玩玩。”十杰快船一起向前来,水匪们船的本事数倍于官兵,何况这船的体型比官兵乘坐的大货船要轻便得多,只一眨眼功夫,就将官兵的五只大船围在其中。

一个帮众向赵水鬼道:“二当家,真的轰沉这几艘旧船吗?毕竟是我们自己的船,打沉了怪可惜的。”

“可惜个,本来就是要淘汰的旧船,轰便轰吧,用这船给他们陪葬,总比官兵在岸上跑来跑去的好。”赵水鬼最喜的就是水,不喜陆地,若是在陆地上想全歼官兵三千兵力,可不只是付出五艘船的代价就能办到的。

十艘战舰一起开火…天炮弹,直向着面无人的谭秀轰去。…红崖子山寨里,张廷禛正向郑晓路抱怨道:“大王,咱们寨子里用了两年时间才造了一百五十门弗郎机炮,您一转眼儿就给了金竹帮一百二十门…”

“哈哈,你不知道水军对炮的依赖!”郑晓路摇头笑道:“一百二十门哪够,按我的想法,一艘大战舰上就应该有四十门以上的费郎机炮,要组成一只像样的舰队,没有上千门炮哪里够。我现在给不出这么多炮,只好让他们用徐船来搭载,这还远达不到我想像中的标准呢。何况,咱们的陆军不是还有红衣大炮可用嘛,弗朗机炮就让给水军也无不可。”张廷禛张了张嘴,哑了半天,才又道:“水军不过就守个长江水道,要这么多炮来做什么?寨子里就五百铁匠,就算配上蒸汽锤,也造不出这么多炮来。”

“现在造不出,以后就造得出了。”郑晓路眨眨眼睛,笑道:“等我们定了四川,我把全川的铁匠都召集起来给你调度,嘿嘿!”张廷禛一听,顿时大喜,郑晓路这句话无形之中就是告诉他“今后你就是整个四川的工匠头头”这可不是个小官啊,在张廷禛心中,这就是一个铁匠最终级的官位了。

张廷禛心中一喜,忍不住叨叨道:“那咱赶紧造大炮去!这四川早点定的好。”是啊,早点定了四川,早点当大官,他一转身,滴溜溜地跑了。

切,没出息啊,爷还没说完,定了四川,还要定整个中国呢,你看你那出息,郑晓路瞥了瞥嘴。…看到十艘敌船一起开火,云南总兵谭秀闭上了眼睛,坐等船毁人亡,但让他惊喜的是,闭了半天眼睛也没觉到座船发生剧烈地抖震。

他睁开眼睛,奇道:“怎么了?”亲兵急急报告道:“将军,水匪们不会用炮,打了半天,一炮都没打中我们。”

“啊?”谭秀的下巴都要掉甲板上了:“还有这种事?”

“但是水匪们早晚会打中我们的。”亲兵道:“将军,咱们的弓箭不了这么远,只能白白挨炮打,撑不了多久的,咱们降了吧。”

“降个。”谭秀骂道:“老子谭家世代忠良,镇牧云南一方,岂可忘了朝廷的恩典,谁再敢提降字,我先砍了他的脑袋。”此时金竹帮的船上,赵水鬼也皱着眉头在骂道:“炮手,你们在搞啊,打了几十炮,都没摸到一。”一群炮手有点尴尬地道:“二当家,这炮才从寨子里送来,就一个洋人叽叽歪歪了教了我们一阵子,哪里这么快就会用了?咱也得学学不是?”

“靠,一阵废物,爷亲自来放一炮,你们学着点。”赵水鬼扶正炮管,对着谭秀的座船,点燃火绳,只听得“轰”地一声,那炮弹打过了头,越过谭秀的船上空,从另一边的船弦外落入了江中。

一群水匪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和自己的二当家作对…赵水鬼大恼道:“这洋人的玩意儿,不好使,的,全都给我多轰几炮,就拿官兵的船练习一下。”这倒真是个练炮的好机会,谭秀的五船官兵在湍急的金沙江上,光是维持着船不翻,就很困难了,哪里还能逃跑或者突围,就似活靶子一般在江中心转来转去的挨炮轰。金竹帮的炮手们赶紧趁这机会练习弗朗机炮的瞄准击,打了一百多炮之后,终于有一颗炮弹轰在了官兵的座船之上,水匪们一阵呼,就似捡了金元宝一样高兴。

“对,就这样打,好好地打!”赵水鬼叫了几声,道:“哈,官兵怕了,水好的官兵开始跳水逃生了。”原来官兵的座船挨了一炮,虽然实心弹只在船体上打了一个窟窿,但官兵们已经吓破了胆,一些水好的官兵,下身上的衣甲,纵身跳入江中,想要游泳逃跑。

赵水鬼笑道:“孩儿们,给我继续轰,今天必须把打*给我练好了,爷去水里活动活动。”他走到船弦边,一个猛子扎入江中,有如一条健美的飞鱼。

不一会儿,江面上游泳逃跑的官兵纷纷沉了下去,每一个人的口、眼都被赵水鬼从水下捅了两分水刺,赵水鬼杀得起,身子时不时地探出水面,嘲官兵。

谭秀命令弓箭手疯狂放箭,但江水湍急,箭支一入水就没了力道,赵水鬼本就不怕。

就这么闹腾了一阵,水匪们的打*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一炮比一炮打得准,实心弹,开花弹,不停地向着官兵的大船招呼,实心弹倒也罢了,开花弹一落在船上,立即倒下一片官兵。

轰了几十炮,一艘大船终于抗不住实心弹的连续轰击,发出一声恐怖地咔嚓声,侧翻沉入了江中。

谭秀长叹一声,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向着脖子一抹,鲜血飙出,魂归地府。他虽然领兵的本事不怎么样,但对明廷却是忠心耿耿,宁死也不降贼寇。

余下的士兵们见到领兵的将军已经死了,再不顾虑,赶紧竖起白旗,大呼道:“我等愿降,请好汉们高抬贵手…我等愿加入好汉的水军,好汉饶命…”

成都府已经完全进入了戒严模式,从四下的卫所里里汇聚起来的两万五千士兵将成都城守得似铁桶一般。重庆、庐州、广元、都江堰…各个城市的两千驻军也紧张地严守着城池。

巡抚衙门里,邵捷正对着张子元破口大骂:“都是你这混球,是你丢了西昌城,害得那个什么工人联合会占领了西昌,还害得云南和贵州的援军在去西昌的路上遭到伏击,几乎全军覆没,你这混球,我一定要弹劾你!”张子元翻了翻白眼:“我是什么官职?”邵捷一楞:“你是东厂档头!”

“东厂档头可有守土之责?”张子元冷笑道。

“…”邵捷无言以对。

“够了,别吵了!”朱燮元黑着脸道:“成什么体统!”邵捷和张子元一起乖乖闭嘴,张子元不怕文官,但朱燮元虽然样子看起来像文官,张子元却知道这家伙比文官狠得多,不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