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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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帅父请坐。今晚以薄酒三杯,致谢间龙师父手下留情之德,聊表寸心,并专诚向龙师父请益,尚请不吝指教。”一面说,一面在下首落坐,媚目转,注视着龙郎中。
侍女斟上酒,她举杯站起连敬三杯。龙郎中也朗地回敬了三杯,打开话匣子,笑道:“邱姑娘的剑法并不弱,只是内力稍差而已。令尊早年是江湖名宿,姑娘家学渊源,自是造诣不凡。画间姑娘之所以失手,只是在下侥幸而已。”
“龙师父错了,家父世居徐州,从未在江湖中走动哩。”邱天香急急分辩。
“哦!真的?府上的护院与请来的人,全是目下江湖上名号响亮的人物,因此在下认为令尊也是江湖中人呢。”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为了争田,不得不出此下策。哦!我们别谈这些扫兴的事。听龙师父的口音,像是关中人氐,请问仙乡何处,府上还有些什么人?”
“呵呵!姑娘猜错了,在下是浙江人氐,只不过自小在外,四海飘零,口音变啦!
寒门不幸目下只剩下孤零零地一人。但听说还有一个堂姐,远嫁金华府冯家。又听说金华府的大族是冯家,有个叫冯略的人曾在南京金吾右卫任官。许久不知家乡的消息了,有空倒得回去走走。”
“金华冯家?不错,冯家还出了一个冯略,曾经兼任山西蒲州的知州呢。”
“咦!姑娘怎知金华冯家的事?”邱天香似已察觉自己失言,支吾地道:“哦!这…两年前我曾经到过金华府,因此匆远。龙师父既然是孤零零一个人,总须有成家立业的一天,落江湖总不是个了局,今后又作何打算呢?”龙郎中连干了三杯酒,说:“打算?我这种人天生劳碌命,只配在江湖上混饭糊口,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这一把骨头要撒在那一块泥土上?沟死沟埋,路死牌,吃职业凶手这碗饭的人,有几个人会有好结果的?早晚会报应临头的,再强也强不过天道循环,何必早作打算?”一只纤纤玉手按住了他斟酒的手,他抬头一看,看到天香那双媚目转的眼睛,正用关切而火热的眼神,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
他到被握处传来一阵奇异的电,直传向内心深处,令他不由自主打一寒颤。这一生中,他第一次到这种奇异的觉如此令人勤,因此在奇妙的冲动中,反而令他发生战栗的觉。
“龙师父,你的话多可怕啊!”天香有点动的说。
他轻拍她温暖凝滑的丰腴掌背,苦笑道:“姑娘,也许你一生中从未做过昧良心的事,不然,你就会了解我的心情了。令尊活了一大把年纪,见多识广,对人生必有深刻的认识与体会,你可以问问他,便知我这种人的痛苦心情是怎么回事。哦!也许令尊不会了解,他何必了解呢?好了,酒吧,一醉解千愁。”天香微笑着夺过他的酒杯,柔声说:“龙师父,不可喝急酒,一个没人照顾的入,不可糟蹋了自己的身体,你得接受别人对你的关心,是么?”他淡淡一笑,温情地说:“谢谢,你是个好姑娘。”她没来由地长叹一声,脸红红地道:“但愿我真是个好女孩,但…但我却不是。不知怎地,听了你含慨的话,我似乎也无端地生出太多慨。”他放下杯筷,凝视着她说:“姑娘,你是指你和小襄王的事?”天香转过头去,悻悻地说:“别提他。”他不放松地问:“你怕他。”天香勉强地点头道:“我承认。”他再问:“是令尊有把柄落在他手中?”
“唉!”她低首长叹,久久方说:“我不知家父有何把柄落在他手中,但家父确是害怕。至于我和他的事,当然不能全怪他,但他却…唉!一个好如命的登徒子,还能指望他对我好么?自从他成了龙虎风云会的少会主之后,艺业大进,也更为嚣张,更喜漂亮的女人,简直…唉!别提他了好吧。”
“哦!提起龙虎风云会,我倒想起了一件事。”
“龙虎风云会的事最好不要过问,近来他们派出大批人手,深入名山大泽搜访隐世的高手名宿,不知他们又要耍些什么花样了?”
“小襄王既然公然以少会主的身份行走江湖,他的父亲…”
“他父亲仍然做他的江湖大豪,广收羽,招纳亡命。因此,像白衣神君天玄剑等等宇内高手,一个个只好逃尘隐世去了。这次大举搜访名山大泽,不知包藏着什么谋哩!”龙郎中不再往下问,转变话题道:“令尊造了这座金碧楼,确是花了不少心血,机关密布,步步生险。只是,巧之处不多,巴图活佛仍可来去自如,可见未完善。在下略谙机关制器之学,如不见弃,愿效微劳,姑娘可否领在下勘察一番?在下也许可以略加改进哩!”天香微笑摇头,说:“那是家父的事,一向不许别人过问,咱们不谈这些。龙师父,我刚才说过江湖终非了局,舍下虽不说富甲王侯,也薄有田产,衣食无忧,如蒙…”龙郎中用一声长笑打断她的话,推杯而起,说:“邱姑娘,功名富贵有如天际浮云,财子禄好比瓦上薄霜,谁能保得住青常在?算了吧!我…”天香也离座而起,依近他怀希冀地说:“龙师父,请接受我的至诚邀请,在舍下…”
“在府上做保镖么?”龙郎中半认真地笑问。
“不,在敝地落业。而且我怀有私心,希望能经常向你请益,你的剑术超凡入圣,肯教我么?”她喝了不少酒,粉颊酡红。女孩子有了三分酒意,正是最美的时光,媚目中泛着稀有的奇光,颊上有醉人的笑靥,身上有令男人心动的芳香,青的气息在跳跃。灯光下,她知道自己此际是最动人的时刻。
她半倚在龙郎中的身右,抬起令男人心动的粉颊,绽起勾魂摄魄的甜笑,再加上一句:“你不会不教我吧?嗯?”龙郎中不住向她详细打量,入一口长气,柔声问:“邱姑娘,明天小襄王何时可到?”
“大概晚间方到,别理会他…”
“很好,在下不愿理会这种人,也不愿打道。夜也深,姑娘也该安歇了,告辞,谢谢姑娘的款待盛情,晚安。”说完,神凛然,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面孔,抱拳一礼,大踏步走了。
天香怔怔地目送他去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厕的尽头,久久方喃喃自语道:“这人脸正气,不易对付,我得费些工夫。”龙郎中返回卧室,冷冷一笑,自语道:“八成儿是他,这恶贼!哼!即便你隐姓埋名,也洗不掉你手上的血腥,难逃报应厄运。唔!小襄王明晚来,我必须利用明晚的机会迫出老狗的口供,不然良机难再。”次一早,他向邱大爷说要往嵩高庄一行,探采路径,以免临时出岔。于三爷正要和荆山四豪前往踩探,不由大喜过望,当即邀请他同行,他不加思索地答应了。
六匹马分为两列,于三爷和龙郎中在前,荆山四豪四骑并列后跟,中间相距五六丈,向嵩高庄驰去。
驰出西村不久,于三爷向龙郎中靠近,笑问:“老弟,昨晚老弟与舍侄女谈了些什么?”龙郎中含笑扭头笑道:“令侄女要向在下学剑,恐怕她得失望。”
“怎么?难道天香丫头不堪造就么?”
“不,令侄女天赋甚高,是个可造之材.”
“那么,老弟…”
“在下四侮为家,萍踪无定,学剑法又岂是旦夕之功?”于三爷呵呵一笑问:“老弟,凭良心说,舍侄女为人尚有可取之处么?”
“四个字:如花似玉。呵呵!三爷,在下决无轻浮之意,言出由衷。”于三爷据鞍大笑,接着低声问:“老弟,不必再在江湖中了,兄弟愿为冰人,喝老弟一杯喜酒,如何?”龙郎中一怔,冷冷地盯着于三爷,久久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