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红墙内外的生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英俊。他叫田云玉,说话带有淡淡的东北腔一一一那次,主席去湖南。专列驶入空旷山野,他忽然命令停车。
主席外出巡视,常有这种一时兴起的临时停车。他走下火车,深深山野清新的空气,呼之声可闻。头缓缓转动。凝神四望,目光停在一个石冈上。冈上有松,可以听到碉秋鸟鸣。他向小小石冈走去。他喜松树,喜散步。他走得很快。
铁道路基下有条小路,向右蜿蜒着伸向石冈。他没有走那条路,提前平凡未下了路基,踏着青草碎石从左边向石冈走去。我们卫士和警卫人员尾随着主席走,另有一些工作人员选择了那条小路。我们发现,主席走的路越来越难走,开始只是多些坎坷。渐渐地,出现了带刺的灌木丛和没膝的蒿草,便有人心疼自己的好子,犹豫着迈不出步。再看看那些走小路的人,已经快到冈了。
“主席,那边有路,走那边的路吧?摄影组的胡秀云住脚建议。
“路是人走出来的。”主席在灌木丛和蒿草丛中艰难地迂回,兴致。可是,他的面前横了一条沟堑。
“主席,回去吧,还是绕那条路上吧。你看他们都快到顶了。”胡秀云指着冈上喊。
主席站住脚气,望望冈上的人,摇摇头:“我这个人哪。从来不肯走回头路。
胡秀云明智地绕回那条小路去,朝着冈上地。主席望着她婀娜轻盈的身影,笑着问我:“你是追她去呀还是跟着我走?”我脸红了。那时,我和胡秀云虽不曾开始谈恋,但已经有些“”我说:“我跟主席走。”主席又望住大家:“你们呢?”
“我们跟主席走。”
“那好。我们就试一试。主席说着将太平那么斜着划了一道,仿佛概括了一切不易表达的含义。我们几个卫士挽扶着他,寻觅,探索,过沟堑,绕陡壁,用十几双脚踩倒蒿草,膛开灌木丛,终于上了冈顶。我们出汗了,大口大口气。然而,我们马上忘记了辛苦。在我们面前,展现出一个辽阔灿烂的世界。大片大片的田野伸入朦胧雾气笼罩的天地尽头,河湖塘像银线串起的一颗颗璀璨的珍珠。竹丛掩映的村庄,点缀在绿的世界里,轻柔的炊烟在村庄上空袅袅游。我们聆听着人为风声和树叶喧哗的簌簌声,心房快乐得扑扑跳。有人伍忍不住朝着遥远的地平线喊:噢呵呵…早上来的人已经兴趣索然,说:“我们比你们先上来,快了一倍多。”主席问我:“你说这次谁的收获大?
我说:“咱们的收获大。”主席环指早已上岗的人们说:“你们呀,不懂得享受。”这件事过去了二十八年,对我来说却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田云玉带了回忆思索的表情,深深口气。又说:我说觉得这件小事反映了泽东的格,甚至反映了更多更深刻的无法一下子说完的内容…
我是黑龙江省双城县人。1952年7月,我十二岁,高小毕业了,不愿去当会计。听说沈来人招工,去给苏联专家当招待员。那时,我们把沈叫奉天。以为全国再没有那么大那么好的城市了,便跑去报名。挤在报名人中不曾到前面,招工的人便先发现了我:“这个小鬼好。你过来,过来呀!”我挤到前面,他简单问几句便说:“赶快回去准备行李吧,今天就送你走。
家里负担重,父母已不得我早些出去挣钱。打起一个小行李卷我就上火车了。
在沈东北行政委员会专家处工作一年,中央办公厅又来东北选服务员,把我选中了。事后才知道,泽东去莫斯科访问时,曾在东北际处停留休息,说东北的小伙儿朴实聪明。所以叶子龙、汪东兴、李银桥便从东北调了一批小青年去中南海服务。
我们在香山集训一个月,便步入红墙,走进中南海。不少同志分配到各位首长身边,我却留在中南海招待科当招待员。我不服气。我为什么不能到首长身边?悄悄打听,原来领导有话:田云玉那个小鬼。活泼有余。扎实不足,还是个孩子呢。锻炼锻炼再说吧。
我便学习稳重。对着镜子练表情,力求像个大人样儿。可惜,我那时还没有发育起来,身体单薄,再装老成也不像个大人。
不过。我见首长的机会并不少。那时。泽东召集会议多数在颐年堂,刘少奇和朱德召集会议多数在西楼大厅,中央委员会、书记处和政治局开会经常在怀仁堂,负责招待工作的都有我。看来领导列、我还是信任的。我这样安自己。
最先对我产生兴趣的是彭德怀。一次会议休息中,他忽然走到我面前,两腿一叉,双手,我面前立刻像树起半截塔,不由人不肃然。我紧收双脚,立正了。同时听到很大的声音在问:“小鬼,叫什么名字啊?”
“报告首长,我叫田云玉。
“多大了?”
“十六。”
“十六不小了。那时候我有几百个小鬼,十一二岁就走完了两万五千里长征。”我心里很热,他是第一个把我当大人的首长。我向领导郑重声明:“十六不小了。这是彭老总说的!
我要能到彭德怀身边去工作该多好?我很羡慕那位老乡何玉贵,他就分配到了彭德怀身边。不过,命运已经悄悄为我做了另一种安排。
江青常在颐年堂后面的含和堂看电影,领导派我去服务。我给她送茶,觉到她注视我的目光。当我轻轻退下时,我凭直觉知道她还在注意我,并且向旁边的人了解我。后来我发现,当我做服务工作时,江青带着卫士张仙鹏从一旁观察过我。于是,我意识到命运要有变化。我的直觉很少欺骗我。
果然,就在1953年底,科长同我谈话,准备调我去泽东身边工作。我自然高兴动。谈话之后,张仙鹏便领我会见泽东的卫士长李银桥。李银桥又同我谈话:“你来我们一组工作。先值副班,悉悉情况,由老同志带带,以后再值正班。”那时,在泽东身边值班叫正班,在江青那里听招呼的叫副班。副班主要是协助正班做工作,协调泽东与江青的活动。比如泽东要找江青和孩子们一道吃饭或了解她们生活学习情况,副班便须如实汇报。
江青的事主要是由她的护士照顾,卫士只负责她的吃饭及外出活动,并随时向她汇报泽东的起居行动。
我值班前,汪东兴又同我谈一次话。主要是强调工作的意义和重要,嘱咐我不要辜负组织上的希望。谈话后,我开始值班,并由老卫士李家翼带班。
早晨,李家翼叫我端着饭盒,随他走进江青卧室。江青没有起,穿一身睡衣。她那时还年轻,头发乌黑浓密,皮肤白哲光洁,慵懒地依了靠枕,一种郁郁的端庄神气弥漫着她的整个姿态。
“江青同志,饭好了。”李家翼小声说,轻步走到尾。那里有个摇柄。他练地摇动。头缓缓升高。江青上身随着头一道升高,坐起来。李家翼又将一张特制的木桌拿过来,朝上去,嵌在上,桌面正好在江青前。她将右臂支了桌面,望住我。于是,我便莫名地战栗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呀?她的声音像是跟小孩子问话,但声调有些尖细,像被谁卡住了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