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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专列进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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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过了。主席,您快吃吧,别让饭凉了。”我仍然拘束紧张。直到泽东回到餐桌,仍然没记起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要干什么?

“喏,快打水去吧。”李银桥递给我暖瓶。这时我才记起自己要干什么,为什么来到餐车。

打上开水后,我蘑菇片刻,没有马上再经过餐车。我极想再见见泽东,再同他握手聊几句,却又莫名地踌躇。也许是怕影响他吃饭?也许是怕自己又表现紧张拘束手足失措?

那一年,我们出车频繁。全年在北京呆的子,哩哩啦啦算起来顶多个把月。到了1955年,五大书记有了相对固定的专列。乘务人员也相对固定下来。一看哪个车长哪些列车员动,便知道哪位首长要外出。

我被分配在泽东的专列上,同李凤荣一道在泽东的软包厢中值班。接触多了,情况渐渐悉,对泽东及其身边卫士的习也有了较多了解。当然,这有一个过程。我们毕竟不曾生活在泽东身边。每天照顾泽东生活,形影不离的只是那群年轻小伙子,是那些男卫士。那年,李家骏、马武义等同志已经调离。又来了田云玉。封耀松等更年轻些的卫士。

我至今鲜明地记得第一次见到泽东的长筒线休上那块赫然醒目的大补丁时所强烈产生的惊讶和动。他坐在沙发上和卫士们聊天,漫不经心伸出两腿。腿管便有些缩。于是,长筒线沫出来,脚腕处一块什线很的大补丁,似乎和脚跟处一块补丁连起来了。我望着那双线抹出神,连他们聊天的内容也没听进。,晚上,封耀松给我送来一件睡衣:“小姚,辛苦辛苦,帮主席补一下。

那是一件黄格睡衣,臂肘处磨得很薄。终于

“可是,没有布呀。”我翻腾着屉和针线包。除了医用纱布,什么布头也没找到。

“那不是布吗?”封耀松指着纱布说。

“用纱布?窟窿眼多大呀,能漏个人了。我开句玩笑。

“没事,叠上两三层就行。主席不讲究。

“别逗了,这么大的国家,你叫主席穿这种睡衣?”

“听我的没错。唉,你还是不了解主席呀。以后子久了你就明白了。

还能说什么?我便用纱布补了泽东那件睡衣。从我上专列直到1965年我离开,泽东始终穿的这件睡衣。

有次专列停在上海,晚上市委组织了舞会。出发前,田云五换了条新子,线,抖抖很神。泽东打量着,笑着说:“你们看哪,小田的子笔,能削铅笔了。田云玉脸红了,有些难为情。此后,他再不曾线,穿戴很随便。也许受了这些事的影响,我在穿戴上也不讲究,很随便。十几年中,一直穿一身铁路制服。布的。有时皱皱巴巴也没想过熨平。从没穿过裙子,也不曾注意打扮。

泽东显然是过惯了战争年代的艰苦生活,随遇而安,已成习惯,不好再改变。他的高级软包厢里,睡本来有弹簧软垫。但他命令撤掉,就睡硬板。枕头也是硬梆梆,夏天热时,随手垫张报纸当枕,随便得很。

但是,泽东的随便中也包含着严谨。他总是长衣长长筒袜,无论天气多热,也不曾穿短袖衫,更不会袒怀,腿也不曾提起来过。偶尔挽了衣袖,一旦和我们女同志谈,便会下意识地将袖筒放下来。

泽东经常叫我和李凤荣同他一道吃饭。接触十几年,他一直是吃红糙米,而且常在里面掺了小米,黑豆或芋头。他喜吃粮、杂粮。饭量不大,但是狼虎咽,而且边吃边看书报。他喜吃青菜,大口大口吃,牙齿没嚼两下,喉咙里已经咕嘈一声响,咽下去了。他身体极健壮,红光面。多糙的食品都是大口下。若讲口味,够咸够辣就行。辣椒和酱豆腐,每餐必备。第一次陪泽东吃饭时,餐车服务员将辣椒摆在了我面前。泽东便比划手势说:“不对不对,辣椒是放我这边。女孩子受不了这个辣,把炒菜放她们那边。”我曾夹一辣椒试试,那是干炕的辣子,舌尖一使辣出口水辣出汗,哪里敢整嚼来吃?便咧着嘴凉气。泽东哈哈笑,空口嚼辣椒,比嚼水果糖还津津有味。说:“敢吃这种辣子,世上便再没有不敢做的事。当年起来造反的红军,没有不吃辣子的。”饭罢,他又将筷子伸向酱豆腐。泽东吃完饭,有时喜夹一点酱豆腐在嘴里。口味重的人一般都有这种习惯。可是他没有夹碎那半块酱豆腐,提起筷子时,半块酱豆腐滴溜郎当全被带起来。泽东稍一犹豫,把那半块酱豆腐全进了嘴巴。我叫起来:“哎呀,多咸呀!泽东笑着说:“它跟我捣蛋,以为我不敢吃了它!”我说:“快吐了吧。”泽东放下筷子,嚼着酱豆腐说:“我才不吐呢,我这个人哪,不喜走回头路,不愿干后悔事。

渐渐地、渐渐地,泽东在我心中的神秘消退,而他的格却鲜明起来,人也有血有地实在起来。

悉了。泽东开始关心我们个人的一些细事。首先关心的就是学习。每次登车总要询问我和李风荣看什么书?学习什么东西?我说:“我在练字。我的铅笔字。笔字都写不好。泽东叫我和李凤荣各写几个字让他看,然后说:“嗯,是差了些。搞数理化要有些天赋才行。写字么,就全靠练了。能坚持能刻苦谁都能练出一笔好字。开始可以照着字帖练,练多了就会出来自己的风格。”车到上海,泽东吩咐秘书林克给我们买字帖,在旧书摊上买的,一下子买来十几本,分送我和李凤荣。我们照着字帖练,写完就泽东看。他总是那么认真,一个字一个字给我们讲好在哪里?败在哪里?他说字和人一样,也有筋骨和灵魂。练久了便会找到筋骨写出神韵。

可惜,我们那时不懂事。泽东送我们的字帖没有请他老人家签名。不过,仍然留下一件永久的纪念,那是泽东为我写的一首诗;至今珍藏在家中,并要传下去一。

那是1956年的一天,我已经开始该恋。我和男友约好星期六晚上去中山公园幽会,却突然接到命令,准备出车。泽东要去北戴河开会。

下午三点,泽东登上专列。不曾走进主房间,车已驶动。泽东在客厅里忽然立往脚,回头望住我们所有工作人员:“今天是礼拜六噢,你们有没有约会?”泽东的目光从大家脸上那么一掠,所过之处大家都微笑摇头,含羞带怯。当目光从我身上掠过时,我身子一热,生出异样的觉。那是女儿在父亲身边才会有的觉。我有些忘乎所以。

“有。我有。”我口冒出两句。

“跟什么人有约会。”泽东认真望住我,嘴里含着笑,带着亲切带着关心带着一点逗趣。

“跟男朋友。”我忽然到一丝腼腆,声音低下来。

“哎呀,糟糕。搅了你们的好事。”泽东望望窗外闪过的树木,又望住我,皱了眉问:“怎么办?你们打算在哪儿约会?”话既然讲了,只好讲完。我喃喃说:“说好去中山公园玩,在门口见…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泽东有些急“你通知他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