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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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平闭着眼睛,双手在畔附近的头几上摸索着,但刺耳的闹钟声就像没有止境似的,一阵强过一阵。天杀的,希安干嘛非得用这种令人神经紧张的闹钟不可?他忿然地坐起身子,用力按停闹铃,坐在上用双手在脸上着,直到此际,酸涩的以眼仍有些睁不开。
没有时间再发呆了。他自言自语地拎起希安常穿的运动服套上,梳洗过后马上到院子里上吃例行的早餐。
希平跟希安的习惯是典型的南辕北辙:希平是个不折不扣的夜猫子,夜愈深沉神愈好,白天则是经常得找个空打打瞌睡补充体力;相较之下,希安就过着比较规律正常的生活,他早睡早起,相当排斥夜生活。
这也就是为什么每天早上希平都得历尽艰辛的跟闹钟还有自己的意志力奋战的原因…他必须准时出现在院子里…让母亲能在一大清早起时就见到“希安”一如她十余年来的习惯。
绕着院子里用鹅卵石和青或红的大理石块所铺成的小径慢跑,希平咬着牙忍耐着全身筋骨所发出的抗议,在脸上堆笑意朝由窗内向外张望的母亲挥挥手。
“妈,早啊,爸爸呢?”他随意用袖子抹去额上的汗水,趴在窗台上看着笑脸盈盈的母亲。
“希安啊,我们家可能就要办喜事口罗!你爸爸现在去找你哥哥希平,大概就是要讨论这件事。昨天你没见到希平带女朋友回来,他竟然还会害羞!而且看样子,那位小姐的教养很好…”秀柑伸出手怜地拍拍儿子的脸颊,笑咪咪地说道。
希平陡然瞪大眼睛。
“什么?”
“你也很惊讶吧!我们一天到晚要催他去相亲,没想到原来他自己早就找到对象了,要不是昨天晚上被我碰见,还有今天报纸…”秀柑神情极为愉快的述说着。
“报纸?”希平察觉到自己有如一架接收速度过于缓慢的电脑,总是要过一下子才能完全理解母亲所说的话。
秀柑有些意外的盯着他看。
“希安,你怎么啦?”
“没…没事,妈,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儿我不陪你吃早饭了,因为公司里有些事我得早些去处理。”希平拿出惯用的藉口,有点罪恶的怕见到母亲失望的模样。
但出乎他意料的,秀柑并没有如往常般的以沉默表达她的失望,反而是神采奕奕的对他挥挥手。
“你快去吧,我待会儿要跟希平好好谈谈,我们得找人看个子,给他办喜事。”秀柑说着往与客厅相通的房门走过去,留下一身冷汗的希平在那里干着急。
回过神来后,他三步并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冲回自己的房间,却在自己房门口遇到神凝重的父亲。
“爸,刚才妈说…”他话还没说完,即被父亲的眼所制止,他疾步跟父亲一起关进房内。
“你自己看吧!”方新达二话不说的将报纸扔给他,自顾自的坐在窗畔的沙发上皱着眉瞪着窗外。
希平一打开报纸,只觉得全身的气血都往上冲得他头皮发麻。头大的标题加上耸动的文字,足足他气得脑袋中空白了好向秒而说不出话来。
“你看看这要怎么办?刚才你妈先看到报纸,急急忙忙的把我摇醒,很兴奋的要我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希平尖锐地叫了一声,随即将报纸成一团扔到垃圾桶里。
“爸,这件事只是个意外,我本都还不清楚那个女人的来历。再说,结婚!天,这太夸张也太戏剧了吧?”方新达不发一言的盯着儿子,在商场上或在公司里,通常他只要这样盯着对方,那股自然而然出的威仪,就足以使对方心里惊骇而屈服在他的意志之下。
但这招对他的儿子,尤其是仅剩的儿子似乎无法奏效。希平也一派悠闲的坐在沙发上,毫无惧地回间他,眼神中装了不屈从的主见。
方新达沉沉地叹了口气,显然这场意志力的僵持中,他已落败。
“希平…”
“爸,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说了,我们再这样演下去有什么意义?我也希望妈快乐的走完人生,但如果再把别人牵扯进来的话,那不是显得我们太自私了?”
“我们事后可以好好的补偿她。”
“爸,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金钱去衡量价值的。”
“是吗?但你不能否认金钱有它的用处,至少这是我们付得起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