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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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眼见到应承关，她就笃定他绝对不是坏人。

那张脸，很凶，但凶得很正直，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并非属于坏蛋匪类，却还是不由自主咽下怯懦的唾；那张脸，也凶得好眼…眼到让人忍不住想合掌膜拜！

浓黑的眉搭配上单眼皮的细长凤眼，看起来简直严厉到令人胆寒，眼尾连半丝笑纹也没有，可见他很少用笑容来劳眼部肌。

虽然不笑，但她知道他不是坏人，因为坏人不会用这种担心的眼神看她这样的眼神，她从没有在她心的人身上发现，今天却在一个陌路人眼中毫不保留地出来。

那一瞬间，杜小月几乎要控制不住始终抑在眼眶深处的泪水。

“你结婚了没？”她低声问，眼泪将眼前的他又模糊成一片。

“没有。”

“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

“有没有暗恋的对象？”

“没有。”

“那你娶我好不好？”她将残枝散叶的花束递到他面前，像在求婚一样。

“…不好。”迟疑了五秒，应承关拒绝。

“为什么不好？”面对她的追问，应承关向来没有表情的脸庞竟也染上一抹尴尬。

“我们不认识。”这理由够充足、够理直气壮了。

“那我们从现在开始认识。”她锲而不舍。

“你喝醉了。”应承关拉起方才因一场误会追逐而‮腿双‬发软、跪坐在地的杜小月，她身上的白小礼服沾了一地脏污，现下全靠他的支撑才勉强没瘫软在地。

“我很清醒！”她倔倔地与他平视。她今夜只喝了一碗鱼翅，鱼翅会喝醉吗？别笑死人了！

他沉声道:“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清醒的向陌生人求婚！”杜小月咬咬“我真的很清醒…”她就是太清醒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痛苦难过！

认识三年的男人，到头来不也陌生得比不上一个路人甲？

认识越久，不就只是让彼此越发觉双方的缺点，再用那些缺点来抹杀所有曾经相处过的美好回忆吗？

“每一个暍醉的人都说自己是清醒的。”而且方才看她吐得淅沥哗啦，说她没醉，他不信。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送，你和我只是陌生人！”她挣开他的手，胡拍拂裙子上的尘沙。

应承关确定她醉了，而且醉得离谱。

“你不让陌生人将你安全送回家，却要陌生人娶你，简直是标准错。”杜小月恍若末闻，只是拖着步伐，与应承关错身而过。

应承关停顿了半秒，立即又跟上她的脚步。

一前一后的身躯没有半点接触，地面上长长的影儿却是叠不分，难辨彼此。

她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着、晃着，让夜风吹醒她混沌自哀的思绪。

又走了将近一小时，应承关仍如一开始那般随着她漫步，杜小月不用回头也能发现他的存在，不只是因为街灯投着他的身影，更因为他总在她好几回差点摔倒时发出浅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