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冷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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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桌上一对大红的喜烛，将房里点缀得喜气洋溢，温暖如。

火炉旁边摆着一张小圆桌，桌上是几样致的小菜和一坛尚未开封的女儿红。

玉星面红红的坐在桌前，垂着头，表现得真像个新娘子一般。

胡呆望了她一阵，忽然道:“玉星，给我亲一下好不好？”玉星个仅没生气，居然还把鄢红的面颊送上来。

胡受宠若惊之余，小心冀冀凑上去，谁知尚未嗅到香味，玉星的巴掌已横扫而至，幸亏胡早有防备，急忙一闪，才算没有当场出丑。

玉星笑眯眯道“怎么样？要不要再亲一下？”胡摇头叹气道:“算了，算了，幸好我只是客串几天，如果真讨了你这种老婆，你叫我夜间怎么敢跟你上？”玉星脸孔一绷，道:“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你把我的脑袋割下来，我也绝对不会真的嫁给你这种人。”胡“叭”地一声，将酒封拍开，兴高采烈道:“好！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好好敬你一杯。”说着，很快将酒杯注，然后从怀巾取出一副银筷，在酒杯里试了试，才把酒杯高高举起。

玉星横眉坚眼道:“你这是干什么？”胡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这样做，总不会错吧？”玉星道:“你错了，你可以怀疑天下的人，就是不能怀疑田大姐。”胡道:“你为什么这样相信她？”玉星道:“她曾经为了救我而卖过她自己，你想这种人还会回头来害我吗？”胡整个楞住，楞了很久，突然举杯道:“这杯酒是我向出大姐道歉的，从今以后，如果我再怀疑她，我就是你生的。”说完，一饮而尽。

然后又倒了一杯酒，又把杯子举起，道:“这杯酒是敬你的，希望你早一点得救，如果实在没救，就请你早一点归西，千万不能耽误了我的大生意。”玉星沉着道:“你在山说的话，还算不算数？”胡道:“当然算数。”玉星道:“你说就算我死掉，也要把我那份进我的棺材里，是真的吗？”胡道:“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想起来，真有点怕。”玉星道:“你怕什么？”胡道:“万一你老姐不甘寂寞，到时候一把将我抓住，硬叫我再陪你几天，那我可就惨了。”玉星道:“我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要不要听听？”胡道:“什么办法？你说！”玉星道:“如果你真有诚意的话，你就把我那一份送来给田大姐吧。”胡道:“你是想用这批金子回报她过去对你的恩惠？”玉星道:“不错。”胡道:“好，你安心去死吧！你这个愿望，我一定替你达成，”说着，两人相顾举杯，同时将酒喝厂下去。

炉火渐烬，红烛也已燃烧过半。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梆鼓声。

玉星只觉得很疲倦，接连打了几个呵欠，身子一阵摇晃，突然栽倒在地上。

胡停杯边，楞楞地望着她，道:“你这么快就要死了？”玉星也正在望着他，目光中充了惊异之。

胡放下酒杯，绕着桌子走到她跟前，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遗言？”玉星吃力道:“我…好像中了毒。”胡道:“我知道你中了毒。”玉星急道:“不是那次，是…现在。”胡道:“哦？”玉星手臂颤抖的指着他身后，道:“那两枝蜡烛，好像有病。”胡愕然回顾，这才发现两枝红红的喜烛，竟在吐着蓝的火焰，房里也早已蓝烟弥漫，喜气全消，整个房里充着一股诡异气氛，不由惊叫道:“咦！这是怎么回事？”玉星好像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连眼睛也已合起来。

胡的身子也开始摇晃，也缓缓地躺了下去。

就存这时，忽然传来大厅里田大姐尖锐的叫声，道:“这算什么，明明讲好五千两，怎么变成了四千五？”只听有个男人笑着道:“那五百两，就算田大姐赏我们弟兄的吧！”田大姐厉声道:“不成，少一两你们也休想把人带走！”胡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扭头看了玉星一眼，玉星眼角已溢出泪珠。

（四）胡渐渐苏醒过来。

他也不知昏睡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正跟另外一个人面对面的紧绑在一起，只凭那股淡雅的发香，就知道那人是玉星。

然后，他才发觉正躺在一辆急驰中的马车上，厚厚的车帘不停的摆动，车外已现曙光。

他弯头看了看，只见玉星正在理首哭泣，不讶然道:“咦！你还没有死？”玉星哭着道:“都是你害我的，当初你叫我死在山上就好了，那时候死，至少心里还有个亲人，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死得好寂寞啊！”说着，哭得更加伤心。

胡想了想，道:“那么我看你还是先不要死吧，等将来有了亲人之后，慢慢再死也不迟。”玉星泪眼一瞪，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叫我不死，我就可不死？”胡道:“我当然没有办法叫你不死，除非你自己想活下去，多少还有点希望。”玉星道:“我不但中毒己深，而且又被绑得这么紧，还有什么希望可言？”胡道:“你中的这点毒算得了什么，老实告诉你，我最少有十次中毒比你更深，情况比你更惨的经历，但我都活过来了，因为我自己想活。”玉星道:“真的？”胡道:“当然是真的。”玉星道:“我现在真的不想死了，你赶紧想个办法吧！”胡道:“你的牙齿能不能咬到绳子？”玉星道:“咬不到，如果能咬到，我早就把它咬断了，还等你来教我！”胡道:“手呢？”玉星道:“手绑得更紧，连动都不能动。”胡道:“好吧，我们用脚。绳头一定在腿上，我的靴子被绑住了，没法动，你把鞋子掉，用脚趾解解看！”玉星道:“我的脚早就不是我的了，连一点知觉都没有，否则我早就动脑筋了。”胡叹了口气，道:“玉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死的再也不寂寞了。”玉星道:“为什么？”胡道:“我虽然是你的假老公，看样子却真的做了你的同命鸳鸯了。”玉星一听又垂下头，又开始伤心泪。

马车速度渐渐缓慢下来，路面越走越颠簸。又过了一会儿，已可听到车外的水声，显然已到了江边。

只听有个人大声道:“竹筏准备好了没有？”远处立刻有人答道:“回香主，都已准备妥当。”然后是一阵人吼马嘶，马车已向江边驰去。

玉星惊惶的抬起头，正好胡也想低头望她，两人的嘴刚好碰在一起。

胡急忙低声叫道:“玉星，你怎么可以偷偷亲我的最？”玉星气极败坏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死狐狸，你占了人家的便宜，还敢倒打一耙，我跟你擒了。”说着，头撞脚蹬，闹得不可开。

胡突然大喜道:“玉星，你的腿能动了，我们有救了。”玉星试了试，道:“咦！真的能动了。”胡道:“赶快找找绳结在什么地方。”玉星却低着头，动也没动。

胡道:“快啊！再迟就来不及了。”玉星忽然有气无力道:“想来想去，我干脆还是死掉算了。”胡怔了怔，道:“方才不是讲得蛮好嘛，怎么又变卦了？”玉星冷哼一声，道:“姓胡的，你未免聪明过度了，你想利用我逃命，门儿都没有。”胡发急道:“你在胡扯什么？逃命是两个人的事，怎么能说我在利用你？”玉星不慌不忙道:“你能不能告诉我，绳子解开之后，你打算怎么逃？”胡道:“当然是见机行事，你想凭这些人，还能拦得住我们吗？”玉星道:“拦不住你，却可以拦住我，我现在连走都吃力，还有能力逃命吗？”胡忙道:“我可以背你，就跟前天下山的时候一样，我这两条腿可比你想象的管用得多。”玉星叹道:“前天我多少还有点利用价值，现在一点都没有了，你凭什么还要背我？”胡道:“难道你连同舟共济，患难相助的道理都不懂？”玉星道:“好吧！就算你肯背我，那么险以后呢？”胡道:“险以后就安全了。”玉星道:“你安全了，而我还是非死不可，因为以我现在的能力，不可能从林剑秋手上拿到解药。”胡道:“我可以帮助你。”玉星道:“这次又为什么？是同舟共济？还是患难相助？”胡道:“如果算这次你帮我险的换条件，你可以接受吗？”玉星道:“可以，不过你得给我一点保证。”胡道；“你要什么保证？”玉星道:“我要那件东西，只要你把那件东西给我保管，我马上动脚。”胡道:“好，你赶快把嘴凑上来。”玉星已将嘴送到一半，又缩回去，道:“你要我把嘴凑上去干什么？”胡道:“我好吐给你啊！”玉星狠狠的啐了一口，道:“你少跟我鬼扯淡，那件东西最怕水，你不可能含在嘴里。”胡道:“那么你看我可能藏在什么地方呢？”玉星道:“你当然藏在自己怀里。”胡道:“恩！果然聪明，一猜便中。”玉星大喜过望道:“真的在你怀里？”胡道:“是啊！你赶快拿去吧！”玉星挣了几下，又停下来，楞楞地看着胡。

胡长叹一声，道:“现在你该知道自己有多聪明了吧？你想想看，除非那东西含在嘴里，否则我纵然想给你，也是绳子解开以后的事，你说对不对？”玉星道:“你能发誓在绳子解开之后，马上把那件东西给我吗？”胡道:“不能。”玉星道:“为什么？”胡道:“因为那件东西也许本就不在我身上。”玉星全身一颤，道:“啊呀！糟了。”胡道:“什么事？”玉星道:“你不会把它藏在哪套旧衣服里面吧？”胡摇头苦笑道:“如果你再拖下去，藏在哪里都是一样，反正马上就要变成别人的东西，你又何必替人家瞎心呢！”玉星虽然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但最后还是将鞋子了下来。

这时天已明，车厢里的亮度也增加不少。

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绳子挣开，玉星早已累得香汗淋淋，水般的躺在胡身边。

胡不停的活动着手脚，突然看了玉星一眼，道:“玉星，你的脚好臭啊！”玉星立刻爬起来，道:“你胡说，昨晚刚刚洗过，连地都没有沾，怎么会臭？”胡道:“既然不臭，又何必凉在外面吹风？难道你想光着脚板让我背你跑路？”玉星急忙将鞋穿起，道:“现在就要走吗？”胡从车帘隙朝外瞧了瞧，道:“快了，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玉星楞楞道:“什么好戏？”胡笑了笑，道:“现在竹筏已经到了江心，你还伯金玉堂的爪牙不出现吗？”说话间，只觉得竹筏已开始在江心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