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无形之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迴雁峰,乃衡山七十二峰之首,峰在衡县南,下有雁峰寺,因峰势如雁之回旋而名。
俗传雁飞至此,不过,遇而回,人们常以此为故实。
高适“送李少府贬陕中王少府贬长沙”的一首诗中,曾有“衡归雁几封书”脍炙人口的句子。范大成磣鸾录亦谓:“鸟不过衡山,至此而返。”迴雁峰也因诗人笔下的煊染,而名闻全国。
这是仲冬的傍晚时光,浓重暮扭,笼罩大地,迴雁峰半山上,早已白云缭绕,雾气翁然!
盘曲而上的石磴上,此时却有两条人影,脚不沾地,随着山势,回旋上升!
前面是一个身穿半长不短黄麻长衫,头戴羊皮帽的瘦小老人,稍后一个,却是灰袍椎髻,骨瘦如柴的苍须老道!
这两人,正是凶名久著的老狼神狼奇里,和黑道中辈份极高的老魔头高黎共山神钩真人郝公玄!
天昏黑得极快,老狼神和郝公玄两条人影,跃登峰顶,早已对面不辨耳目,但两人内功何等湛,黑暗之中,四点寒星似的目光,往峰顶一瞥!
果然瞧到一个文土打扮,身穿月白长衫的人,面罩白纱。在十余丈外,椅石而坐,他身后站着一个弯驼背,老态龙钟的仆人!
敢情自称白衣教主的,就是此人了?
但瞧他除了面蒙白纱、稍显得神秘之外,也瞧不出有什异人之处?两人心头同时这样想着!
那白衣人倚石而坐,不但身子纹风不动,就是连头也没回一下,但他似已察觉两人登上峰顶,口中低沉的道:“你们来了?”他说话之时,身子依然大模大样的坐着一动不动,生似丝毫没把两人放在眼内。
要知老狼神狼奇里,神钩真人郝公玄两人,早在三十年前,己是恶名四播的大煞星,一身武功江湖,何曾受过人家这等轻视?
如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白衣教主,居然敢在他们面前,这般目中无人,真是憨不畏死!
老狼神狼奇里一张淡金脸上,严肃得没有一丝笑容,两道金光熻熻的眼神,盯着白衣人,嘿了一声道:“你就是白衣教主了?”他口中说着、一脚下缓步走去,但这所谓“缓步”只是说他步履从容的样子,其实地每一跨步,就足有一丈远近,话声未落,人已到了白衣人身前五丈来远站停。
白衣人冷冷的道:“你既已知道,何用多问?”老狼神厉笑道:“老夫从没听人说过,江湖上还有什么白衣教主?”白衣教主低沉的道:“你现在不是知道了么?”神钩真人郝公玄手拂苍须、大声笑道:“你要明白、老夫和狼兄并非应邀而来!”白衣教主晒道:“你们是自恃身份?”神钧真人点头道:“不错,老夫和狼兄岂是你名不见经传的自称教主,所能邀请得到的?”白衣教主冷漠的道:“但你们终于来了!”神钩真人大笑道:“这是老夫两人要瞧瞧谁吃了豹子胆?”老狼神似笑非笑的点点头道:“在大石鼓前偷袭老夫的,可是你么?”白衣教主道:“不错,就因尊驾能够接得住本教主三成力道,本教主才会邀你到这里来谈谈!”老狼神脸上神微微一变,他回想山下袭击自己的那股力道,估计双方距离,少说也在十丈以上,自己当时虽然没被震退,但此人能在远处发掌,还有这般凌厉,确实不可轻视!
心中想着,不由仰天厉笑道:“这么说来,那掷下两块巨石、也是阁下所为。”白衣教主脸罩白纱,身子依然倚石而坐,似乎对身前两位煞星,毫不在意,闻言只是微哼一一声、低沉的道:“你以为那也是老夫所为?”老狼神道:“还有是谁?”白衣教主晒道:“老夫身为一教之主,岂屑为之?那只是老夫教下之人,看不惯你那付目中无人的狂态,推下两方巨石,不过聊以示儆而已!”老狼神淡金脸上怒气渐炽,口中发出一声狼嗥般大笑、倏地跨前一步,喝道:“来!尊驾口出大言,老夫先要伸量伸量你是否言过其实?”白衣教主脸垂白纱,丝毫不为所动,依然冷冷的道:“老夫邀约两位来此,实在正事相商,尊驾如有不服,要想动手,不嫌早了些吗?”老狼神厉笑道:“老夫先要知道你配不配和老夫商量正事?”话声末落,左手大袖,蓦地一挥!
这一下有若迅雷骤发,一股强烈罡风,随袖涌出,直朝白衣教主涌出!
白衣教主若无其事,依然倚石而坐,只见他身侧站着的老仆人,忽然低嘿一声,右掌横立,轻描淡写的朝旁一拨!
老狼神这一下,原不过只使出五成真力,试试对方,此时一见那老仆人出手,心头暗暗冷笑,正待加劲,但在这一瞬之间,陡觉自己拂出的力道,和对方乍然一接,便被悉数向旁引开,心头不期大惊!白衣教主缓缓抬起头来,只见他覆面白纱中,出两道冷电似的眼神,朝两人扫来,身子微欠,发出低沉的笑声,说道:“两位何妨请坐下来谈谈?”神钩真人郝公玄趁老狼神和他说话之际,冷眼旁观,实在瞧不出这位白衣教主有什么过人之处?就是他身后老仆,也是一付龙钟老态,佝偻着身子,本不像会武之人。
但这一下居然把老狼神五成力道的一拂,硬接下来,心中十分骇异,思索良久,也想不出这一主一仆,究竟是何来历?此时被他两道眼神一照,心头不期微微一怔、暗想:此人好湛的内功!
同时也觉得对方大模大样的坐着,而自己两人却只是站在人家面前,岂不有失身份?这就朝老狼神颔首笑道:“狼兄,咱们先坐下来谈谈也好。”说罢摆了摆手,在白衣教主身前不远的一块石上坐了下来。
老狼神方才虽只使了五成力道,但对方一个仆人,已有如此身手,主人身手,自可想见、自问真要动上了手,虽不致落败,但也并无制胜的把握,正好借机下台,闻言干嘿一声,也大马金刀的随着往石上坐下。
神钩真人稍稍等待了一下,目光瞧着白衣教主,沉声说道:“尊驾邀约老夫两人,到迴雁峰来,有事相商,在尊驾尚未说出相商何事之前,老夫首先想请教一事。”白衣教主静静的道:“尊驾请说!”神钩真人道:“尊驾自称白衣教主,不知白衣教在江湖上算不算是开门立派的正式教会?”白农教主冷漠的道:“白衣教虽在草创期间,规模不够庞大,不为人知,但也许一鸣惊人,唯我独尊!”神钩真人浅笑道:“这个老夫早已料到,尊驾如无万丈雄心,也不会邀约老夫两人来此。”白衣教主点点头道:“尊驾知道就好!”神钧真人掀须道:“尊驾既然邀约老夫两人来此,有事相商,何用白纱遮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白衣教主冷漠的道:“两位只要知道老夫是白衣教主就行了。”他话到此处,蓦听一声响彻群山的长笑,划空传来!老狼神、神钩真人同时抬头望去,只见一条高大人影,已随着笑声,登上峰顶!
此时一钧新月,斜斜升起,清光朦胧,烟景如画!
这人身穿方铜团花长袍,围玉带,生得紫脸长髯,环眼重眉,一双眼神,虽在黑夜,光如电!
老狼神和神钩真人瞧清来人,不由齐齐一愕,暗叫一声:“毒神逢巨川!”不错,来人正是“白帝西毒”——毒神逢巨川!
当他目光瞧到老狼神狼奇里和神钩真人郝公玄也巍然坐在山石之上,似乎也微微一怔,走前两步,抱拳笑道:“狼兄、郝兄也在这里,真是幸会!”说着又朝白衣教主拱拱手道:“这位大概就是白衣教主了?哈哈,逢某还是第一次会面!”老狼神、神钩真人同时起身还礼。
白衣教主依然倚石而坐,只朝逢巨川略为欠身颔首,低沉的道:“老夫算定逢大侠也该到了。”神钩真人听得心头直是犯疑,毒神逢巨川果然也是白衣教主约来的,只不知他邀约自己这些人前来,到底为了什么?”毒神逢巨川眼看白衣教主大模大洋的坐着,漫不为礼,一张紫脸,微微变,不待谦让,也自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手持长须,呵呵笑道:“教主宠召,不知有何见教?”白衣教主冷冷的道:“逢大侠只怕不光为应约而来的吧?”神钩真人和老狼神听得又是一怔,毒神逢巨川明明和自己两人一佯,应白衣教主之约而来,他却反说他不光为应约而来的?心中想着,四道目光,不约而同齐往毒神脸上投去!
逢巨川双目乍睁光暴,一张紫脸隐泛怒意,纵声大笑道:“教主猜得不错,逢某此来,一是为了教主宠召,二是为小妾虞三娘忽然身罹怪疾,百药无效,小妾此病,来得十分怪异,除了曾替老夫代拆教主赐柬之外,别无得病原因…”白衣教主不待他说完,冷峻的道:“逢大侠这般说法,倒好像老夫在信柬上做了手脚?